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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個農民的孩子(2)
送交者: nini 2008年09月24日15:22:52 於 [美國移民] 發送悄悄話

我是一個喜怒形於色的人。凡是我喜歡的人或物,我就一定要把握住並顯示出來。我毫不掩飾我們之間的友誼,甚至有些炫耀。令我欣喜的是,她並不反感我的張揚。《其實我倆是同種類型的人,只是表現形式不一樣罷了。----同性戀的萌芽。》

 

   班上有個叫淑敏的女同學,長的到也中規中矩,要不是灰黑的皮膚,還算漂亮。可是這人好討嫌,一天到晚想當官。你說一個中學生能有什麼官可當?你看她那個忙,今天匯報張三遲到了,明天告密李四上課說話了。上自習的時候還冒充大馬猴,訓這個,責那個,經常還把自己挺當回事的放到講台上說幾句。我們班上有班長,下有學習委員,怎麼排也輪不上她這顆蔥。而且同學們都不買她的帳,連小組長都不選她。三年初中,她就這麼孜孜不倦,有滋有味的當着她的編外幹部。更膩歪人的是,她還有窺探 別人隱私的惡習。櫻兒學習好,人品也好,每到考試前,她就是一個編外老師,圍着她的人里三層,外三層的。我都有些嫉妒。淑敏為討好櫻兒,總是畫個畫兒,寫個卡,或編個杯子套什麼的送給櫻兒。

 

初三下學期一開學,我發現班上的女同學扎作一堆,唧唧喳喳小聲議論着什麼。我一走過去,她們就散開。幾次想探聽不果。於是就揪住我們班個子最小的一個(原諒我,看樣子欺負弱小是人類的天性),問她們究竟在嘀咕些什麼?她用鼻子哼道:櫻兒看着單純,其實思想複雜着呢。看着她那副終於發現別人秘密的得意樣子,真想掄她一個大嘴巴 。我壓着火問道:“櫻兒怎麼複雜了?”“假期時,淑敏到櫻兒家玩兒,你猜她發現櫻兒在看什麼書?”我腦子飛快地轉着:《紅樓夢》?《怎麼辦?》?。。。。。這是我倆最近一起看過的書,不會被人發現的吧? 只是我,每和她一起讀《紅樓夢》時,我就覺得我是賈寶玉,櫻兒是林黛玉。不過我覺得我會比賈寶玉強,我一定會挺身而出為林妹妹伸張的。小不點看我沒說話,就自答道:她在看生理衛生和醫療手冊!我一把差點把她推個跟頭,吼道:“生理衛生和醫療手冊也算複雜?你胡沁什麼呢?忘了上學期要不是櫻兒幫助你,吃鴨蛋吧你。忘恩負義的小人!真是個兒小德行也小。屎克郎跟着屁哄哄”!

 

我把我得到的內容告訴了櫻兒,她一句話沒說,但我看到一絲冷氣在她清澈的眼底瞟過。

 

下午快下自習課時,我 走向講台,用沉悶沙啞的嗓子說:“我有幾句話要說。” 只聽一個男生厭煩的嘟囔道:“事兒媽又有話了”。當他們抬頭看到是我在講台上時,全班大笑。我的惟妙惟肖的模仿,他們以為淑敏又要恬噪呢。

 

我說:“我想問同學們一個問題,生理衛生和醫療手冊是不是合法的?如果是,那麼看生理衛生和醫療手冊是不是合法的?如果也是,那我就不懂了,合法的書,合法的看,怎麼就變成“複雜”了呢?到底是誰複雜了呢?是看書的人複雜了呢,還是那些想歪了的人複雜了呢。魯迅說的由吃東西想到了嘴,想到了胃,想到了腸子,進而想到了生殖器,是具有這些東西的人複雜呢,還是那些浮想聯翩的人複雜呢?複雜這個詞是一個很曖昧的說法,給一個人冠上“複雜”,無異於說這個人很壞,很那個。更讓我不懂的是,那個到處散播“複雜”的人,你不是整天追着這複雜的人拍馬屁,溜須子嗎?在人家裡看到那醫療手冊時,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要不是那本書是人家父母的,你早就借走了。你還是人嗎?背後這樣誹謗人,你能得到多少快感呢?我看你真是心理變態!“

 

底下有人小聲說:算了,別罵了,她已經哭了。

 

我‘哇“的一聲也哭了出來,全班嚇了一跳。我以前說過,我是很有表演天賦的。我邊哭邊說:哭?誰不會?哭就有理了嗎?掉幾滴鱷魚淚,就洗得淨你醜惡的靈魂嗎?你表面上崇拜櫻兒,背後卻時刻窺視着她,毒蛇似的隨時準備咬她一口。還有你!你!你!平時櫻兒是怎麼幫你們的,而你們又是怎麼看不起淑敏的為人的,怎麼淑敏一放臭屁,你們就跟着瞎哄哄啊?  你們的良心讓狗吃啦,你們的判斷能力丟爪哇國去了?

 

說到此,我的表演哭成為了真哭,我真的為櫻兒傷心極了。她平時對這些人多好,多耐心啊。櫻兒有許多業餘愛好,看書,彈琴,游泳。我說過,櫻兒非常聰明,學校的課業根本不在話下。她看書涉獵的範圍非常廣,而且過目不忘;她拉小提琴的時候,我就深深的愛上了她。她犧牲她的課餘時間去幫助那些朽木,換來的卻是背叛!這都什麼世道呀!

 

櫻兒見我哭的傷心,就走上前來安慰我。我破涕為笑,說:站在講台上的感覺真好,怪不得有人有事沒事總往這兒跑,以為自己是棵蔥,誰拿你沾醬呀!

 

櫻兒站在我身邊,深情地望着我:說謝謝。我一生能有你這麼一個朋友,死而無憾!轉過身她對着全班同學說,今天的事讓我相信了一個真理,佼佼者易污,橈繞者易折。法國大革命和中國文化大革命絕不是幾個人釀成的災難,而是人類的醜惡本質的集中表現。我知道我很好,你們表面對我也很好,但實際上你們心裡恨我”很好“。這次僅局限於背後議論說說而已,如果有機會並允許,你們會毫不留情地送我上斷頭台或進牛棚。你們的良心沒讓狗吃了,而是你們根本沒有良心!你們用集體行為來掩蓋你們內心的真正想法。沒出事落個嘴痛快,出了事集體負責。反正傷的是別人。你們這種行為很低下,很變態。從此以後,我沒有你們這些同學,你們也不要再叫我的名字,別白白地玷污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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