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怡小傳 (3)

方怡一個半月的時候，我的父母遠從國內遠道而來，幫着照看她。

我來美將近四年，不曾回過家，當急急地踏進家門看到先生從紐約機場接回的雙親，頓然發覺父親的白髮已多了許多，也消瘦了一些。如今對寶寶的情深，回想及小時父母的撫育，觸動幾多。媽媽的笑容，一如原來那般地親切慈祥，看着一件件她在牽掛中為寶寶編織的小毛衣，環顧着家中三代同堂的身影，我是那樣地滿足於自己的幸福。

方怡是那樣一個乖巧的寶貝，外公外婆自然是對她愛不釋手。小時候從記事開始，媽媽總是忙碌的，家外的工作，以及三個孩子的家務，讓她手邊總有忙不完的事情。如今做了外婆，媽媽則日日笑眯眯地抱着寶寶，給她唱一首首的小童謠，一開始我納悶為什麼我不記得這些小童謠，以至於腦中無譜，天天只會對着寶寶念‘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不在家，還有王老五。’ 而媽媽卻會念得有趣得多，她就會念成‘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不在家，還有小松鼠，松鼠有幾個，寶寶數一數。’ 每當這時，我會遙想起那個我還沒有記憶的孩提時代，想必媽媽也是象我鍾愛寶寶這樣地鍾愛我的。於是，我自己為自己找了個釋然的藉口，外婆麼，媽媽的媽媽，當然要比小媽媽高明了。

方怡就這樣一天天地大了起來，她開始張望着了解外面的世界。這樣大的小寶寶，視力還不是很清楚，但她對燈光比較敏感，喜歡看燈燈亮亮。有一次我和先生看到一隻中國式的小燈籠，淺綠色的框架，碎花的燈罩，非常地漂亮。於是歡喜地買回家掛在寶寶的小房間裡。初夏的傍晚，寂靜的夜裡，小燈籠那柔柔的光線透出來，襯着窗外婆娑的樹影，引得方怡兩隻大眼睛不停地一眨一眨。這時，媽媽有時就會跟我念起我小的時候，家裡沒有象現在的MOBILE一樣會唱會轉的電動玩具，但只須在窗上系根紅綢帶，小風吹來，飄飄翻飛，我總會開心得手舞足蹈。如今自己做了母親，開始一分分體會到媽媽講述時眼神中的甜蜜。想來，其實是世上的快樂也便是那麼地簡單，對於每位媽媽來說，做媽媽的辛苦皆在孩子們的歡樂中消散。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