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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头: 天天天蓝---我的偷鸡摸狗生涯
送交者: 牢头 2009年06月26日12:01:10 于 [海 二 代] 发送悄悄话

昨天(2006/03/27)有幸读到了秋怡的回帖(附后),她说的ggjj们的“学习讨论沙龙”,我有很深的印象。回头有时间我把我经历过的这事儿抖一抖。现在先贴一段涉及到此事的旧文,轻松一下:
    
    我的偷鸡摸狗生涯
    
    记得高小时候(万维某论坛叫“儿童成长”期)基本没上过课,基本算是野孩子一拨儿的,偷鸡摸狗钓鱼是常事。建外N号说的童年情景,现在在北京城区已经不可想象了。而那时节,俺们几个小哥们,却能常常跑到我家马路对面的钓鱼台国宾馆钓鱼捞虾,那时候的钓鱼台还不是高墙深院,就用竹篱笆那么一栏,我们一般是从阜成路西北头掰个缝钻进去,再解西南头钻出来,就到了玉渊潭。小孩子没耐心钓鱼,就只顾的捞虾,一下午也能捞不少,够家里炒一小盘菜了。回家的路上,经过玉渊潭人民公社的菜地,一边哼哼着《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第二不拿群众一针线。。。”一边顺手掰几个茄子、青椒伍的边走边吃,香嫩无比。。。
    
    而今天,生活在中国城市里的孩子只知道游戏机和动画片,真的很没劲。有时候带孩子到郊区转转,看见一头毛驴孩子都能跟着它走半天,不知道这是啥东东?真的成了“黔驴”了。
    
    现在,每年夏天看到加拿大大人孩子跑到河湖港汊享受垂钓的乐趣,就慨叹他们太幸运了(以上这几段是读建外N号文章的感慨)。。。
    
    那是在30多年前,北京,海淀区甘家口一带,文革中的红卫兵和准红卫兵闹腾最欢的地方之一。可惜我那会儿还是小学生,连“准”都不够格。我家的北面是四机部、五机部宿舍大院,里边有些人物当时在全国算得上大名鼎鼎,印象比较深的是四机部(八号院)里斗争曲波,好几个大孩子指着旁边陪绑的一老阿姨说“她就是白茹”,害得我再看《林海雪原》时意淫没了指向。西边是有名的“海疗”(海军疗养院),新华社宿舍、广播局宿舍和七机部大院等,这些大院里当年曾发生了不少事件,打群架、叉人、男女流氓男女红卫兵集体刷夜。。。,在我们这些孩子心里都是大事,今后有空再说。
    
    可能是为了方便文化大革命的深入、扩大、持久等原因,从建国起就住在中南海里的中直机关家属、国务院机关家属,相继搬出了中南海(至于他们为什么住在中南海,有兴趣可参看《我家住在中南海》一书)。有相当一部分就搬到了甘家口。我父母进京较晚,没赶上住在中南海的日子,全家进京后临时住在万寿路十号院一段,文革初期随着大拨人马一道搬了过来。现在的甘家口早已成了“闹市繁华地,温柔富贵乡”,但当年却是紧挨着玉渊潭人民公社的近郊乡下,晚上睡觉时,听到最烦的噪音不是汽车,而是不远处玉渊潭湖边、钓鱼台水坑里的蛤蟆叫。现在想起来绝对有辛稼轩的诗意:
    
    明月别枝惊鹊,
    清风半夜鸣蝉。
    稻花香里说丰年,
    听取蛙声一片。
    
    我家的前面(正南面)是新通车不久的阜成路。这条大路东起九门之一的阜成门(当时还在),西至永定河畔的定慧寺附近。阜成门外的护城河与现而今乡下小河沟没什么区别,附近居民的垃圾、马桶物等全往里边倒。记得我们一帮孩子常到此来捞鱼虫,因这儿的鱼虫特肥。出此门往西骑自行车几分钟就是甘家口了。从我家阳台看过去,阜成路的正对面就是钓鱼台国宾馆北门。那时中国领导人正忙于内斗,外交活动并不频繁,钓鱼台好像还没正式当成国宾馆用。门口肯定有站岗的,但围墙却是用竹篱笆扎巴扎巴弄的,刷了点绿漆,感觉很不牢。因此我们小孩子就能经常从事先扒开的空隙里钻进去玩(很小的缝,大人肯定钻不进去),玩腻了,再从另一头钻出去,那边就是玉渊潭、八一湖,游会儿泳,钓会儿虾,回家就解(北京方言,“从”的意思)玉渊潭公社的菜地里穿过,目的是顺手掰几个茄子、玉米杆儿什么的吃。。。 
    
    那天,王福贵摇着嗓子唱了一段“宋老三”(他说是转贴的) ,南腔北调,非常好听。里边提到了东北美妞儿宋大莲,让我想起了我小时候的峥嵘岁月。我的小瓷器“大莲”,我们一起偷鸡的日子。
    
    大莲也姓宋,可惜不是女孩,这是他的外号。那会儿丫看了《林海雪原》电影后,别的没学会,老是哼哼唧唧“提起了宋老三,两口子卖大烟,一辈子没有儿,。。。”,再加上他生得五大三粗,那时候小孩屁股都是薄片儿,丫的屁股则是立方体,至少是一般孩子的两倍,就得了“大屁”的外号。这外号听着不好听,一叫他就急,我们就改叫他“大脸”,或者“大莲”,究竟是莲还是脸,现在已经无从查考了。
    
    在毛主席“复课闹革命”的英明指示下达之前,我们这帮小屁孩的感觉是天天天蓝,阳光灿烂的日子。
    
    一天,我们哥几个闲极无聊,晃荡到了四、五机部宿舍的八号院里,只见楼前、院墙上铺天盖地,都是刚刷上的大字报,大革命又掀起了新一波的高潮。大莲好显摆他认字多,扯着宋老三遗传的嗓子念道:“毛主席给林~~,啊林虎同志的一封信”,他有点不自信,回过头来问我:“小牢,谁是林虎啊?”
    
    我曾去过我们楼稍大点的孩子家玩,有时候看到他们的哥哥姐姐戴着八寸的红卫兵箍儿慷慨激昂地开会,听见他们说过“十大元帅”“我爸是四野的”“林彪。。。”什么的,就故作高深:“哈哈哈!你这个傻~冒!那是林彪!林副统帅。三虎为彪。毛主席认得谁是林虎啊?”
    
    “哈哈哈!。。。”小哥几个都笑了。
    
    大脸的脸顿时红了半边。突然,丫看见不知谁家后院开着小门,几只鸡在安静地捉虫、散步。丫哈喇子块流出来了:“嘿,说那都没用。我考考你们,谁认得这是什么鸡?”
    
    那会儿好像刚刚流行一种全民保健热潮,打鸡血。我们幼小的年龄闹不明白,大清早,很多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就在大院的医务室门口排着长队,每人怀里抱一只鸡,神情严肃庄重。所以,那会儿很多人家后院、阳台都养着几只鸡。
    
    “来航鸡吧?”我不太关心鸡,随口瞎说。
    
    “狗屁!来航鸡是白的,那叫芦花鸡。”王喜儿驳斥道。
    
    “你们俩都是TMD大懂。这是九斤黄,学着点儿。嘿,你们谁会做黄焖鸡块?只要谁能弄只鸡到我家,我给你们露一手。我爸爸妈妈刚进了机关学习班,家里没人,正好!”
    
    那年月肉凭票供应,鸡更是过年过节或下馆子才能见到的稀罕物。大家听着“黄焖鸡”,哈喇子也传染,都快流下来了。
    
    我只养过几只刚孵出来的鸡雏,不容易活,还没等到长出肉来就葛儿屁了。心里脚着抓鸡这还不容易?左右看看没人,就把国防绿上衣脱下来拿在手里,冲着一只最肥的鸡蹑手蹑脚走了过去,快接近时,张开衣服猛地向前一扑,来了个嘴啃泥。用手往胸前衣服底下乱摸,啥也没有。鸡飞狗啃,这帮孙子哈哈大笑。
    
    刘三儿人小鬼大,坏主意特多。他说:“你们等我会儿,我回家把我家那只公鸡抱来。”
    
    过了一会,他用一个军挎把他家那只小公鸡装来了。只见他猫着腰,两手抱着小公鸡,一边往前一送一送的,一边一步步接近那几只鸡。其中一只大公鸡大概想在另外几只母鸡面前冲大个儿,心说你丫欺负谁呢?圆睁环眼,昂首阔步,怒发冲冠地走了过来。刘三儿一看就是干军机的料,真沉得住气,把手里的小公鸡一送一送的引它走近,可怜小公鸡吓得浑身筛糠,叫声都变了。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大公鸡伸长脖子乍开毛儿跳起来往前一扑的时候,刘三儿一手持鸡,另只手一把攥住大公鸡的脖子,“快!”他把军挎和他家的小公鸡递给我,然后用腾出来的另只手拼命拧大公鸡的脖子,我们几个都看傻了,因为他至少在鸡脖子上拧了五六圈儿,直到大公鸡咽了气。。。。我靠!这恐怕是我小时候看到过的最残忍的一幕。不过,那天下午宋大莲的“黄焖鸡”的美味,却是至今难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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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秋怡的回帖:
    
    牢头的想法我是能够理解的。小说和史记是不同的,只要每一具体事件是真实的,你的把握就是正确的, 经得起推敲的。不经历那个时代的人真是无法相信。我有时自己写下一些东西掂量很久,好像和时代不同步了,会问自己--现在写这些东西人家会相信么?
    
     另外有些题外话(好像我的共鸣特多,当然都怪你提起这茬,嘿嘿)
    
     我记得68年吧,一些干部子弟开始思考社会现象….私下聚在一块有点象沙龙, 有点象学习小组....我们年纪小的串门一起玩时, 见到大哥哥和大姐姐们(其实他们年纪也不过是十几岁)学习讨论,争论。这种学习大多是地下的,门关得紧紧的,窗子都遮得严严的,不想让我们小点的听,常把我们支走。偶尔听听也不大懂。有天听到说杜林论, 我问朋友, 谁是杜林? 我以为是其中的一个人。但很佩服其中的一些哥哥姐姐, 这结果是我一生都特佩服老三届的…
    
     勾起太多往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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