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老科大人的話－－是大學而不是中學造就人才

中學畢業的中學生離“人才”二字還差得很遠，至多只能算是一棵營養狀況不錯的嫩苗而已。在大學期間自我把握稍有不當，就會從成材的登天懸梯上滑落下去淪為平庸。這樣的例子我們都已經耳聞目睹了太多太多。一個學生在大學期間如何發展，能否成材，取決於主客觀兩方面的因素。

主觀因素是學生本人是否適應大學教育的特點，是否有很高的追求和足夠的執着。適應中學教育的人很多並不適應大學教育，換言之，中學教育選拔出來的人很多都不是真正能夠在大學教育下表現出色的。與此同時，很多人以進了大學或者某所什麼樣的大學為最終追求，結果就是在大學裡無所事事虛度光陰。沒有目標的人是行屍走肉，永遠不會有所作為，無論他多麼能幹。

客觀因素是學校長期形成的學校氛圍、校園文化和教學模式，這對學生成材的影響很大。有太多年輕的科大學生憑主觀想象地把以前的科大學生神話了，這是對自己信心不足要求不夠的體現，就象古時候的人出於愚昧落後而主觀臆造出圖騰崇拜來解脫心理上的壓力和困惑一樣。

神話背後的老科大人只是一群普普通通的人。對此我不能說有完全的發言權，但是至少有相當大的發言權。按照現在的一些小字輩非常迷信的“高考分數論”，我進校的時候全校4000本科生有40省狀元（而且那時候幾乎沒有並列的），雖然及不上老科大鼎盛時期的3000餘本科生60省狀元的水平，即使這個平均水平現在恐怕也沒有哪個學校敢說比科大強。

我清清楚楚地明白，這群科大人是一群非常樸實無華的人，沒有神話。然而，他們的力量恰恰是來自於一種從最基礎最簡單做起並一直堅持不懈的人的精神，而絕不是神話的渲染和自我的陶醉。後者的浮躁和淺薄恰恰是現在一代大學生的最大群體缺陷。所幸，這與科大的校風是格格不入的。

一些喜歡通過神化老科大人來給自己解脫的人總是把老科大人的高考分數作為自己不需要努力即使努力也沒用的懶漢宣言或者說弱者宣言，完全否定了自身的主觀作用和科大的客觀作用。不過我並不反對，如果一個人真的認為自己生來不如別人永遠不如別人，那麼他的主觀能力確實是不存在了，不具備成功的最起碼條件。你成功的主觀因素存在還是不存在，正在你自己的信念之中。

那麼我要說說科大的客觀因素。名氣大不等於教育質量好，更不等於校風好。環顧中國的名校，在民間的知名度比科大來得大的學校何止兩所？然而看看科大培養出來的學生水平，即使比90年代以後的畢業生水平，也是至少北清以外的學校根本無法匹敵的。這難道不就是一個最簡單的例證嗎？即使是今年，科大學生的出國比例和去名牌大學的比例，仍然是最頂尖水平的，這不就是科大校風和科大教育的客觀作用的最直接體現嗎？

是大學，是科大，而不是中學早就人才。

大家看看我統計的名校教授數字、IEEE FELLOW數字、世界十大科技發現數字、美國青年科學家總統獎得主人數統計，科大畢業生在絕對人數上都是超一流的，不輸於任何學校，甚至比別人明顯領先。然而大家有沒有想過，科大以當時即使論分數也只是略高一籌的生源水平，僅僅用1/2個北大理工科的招生人數，1/3個清華理工科的招生人數，就培養出了比北清甚至還多的傑出人才，這還是一個高考分數所能解釋的嗎？完全不是。有一點事實大家必須要清楚，科大在鼎盛時期的生源優勢也沒有今天的清華北大這麼明顯這麼壟斷。80年代的科大領先於北清的招生平均分優勢，僅大致相當於90年代中後期科大離北清的差距。90年代中後期的學生們已經畢業了，從已經和快要獲得博士學位的校友情況看，北清的同等分數優勢不要說比例，就連人數上都沒看出在傑出校友上比科大有明顯優勢。“MRS傑出研究生”等等事例都是明擺着的例子。

橫向地比較，科大的校風和科大的教育的客觀作用極其明顯地從這些數據對比中得到了體現。在科大有同等分數優勢的時候，科大的傑出畢業生培養率是北清的兩倍三倍甚至有餘，因為科大的學生總數只是別人的1/2、1/3，而傑出校友人數甚至占優；而當北清後來有了同等分數優勢的時候，卻根本沒有能夠在同時期傑出畢業生培養率上勝過科大。那意味着他們要培養出2-3倍於科大的傑出畢業生，然而目前的情況是他們就連培養出和科大一樣多的傑出畢業生都還是問題。答案很明顯，科大的大學生活極大地改變了每年招進來的這些學生，至少在學術能力上如此。

道理已經說明，想必已經很清楚。過多的評論沒有意義。或許借用90年代以後出國的清華學生對身邊科大同學的評價能夠更清楚地讓新同學們明白科大和科大人的長處在什麼地方。顯然，不是高考分數了，而是“They aim high and work hard.”

記住這兩個理由："aim high"和"work hard"。並不是每所學校都能讓她的學生成為這樣的人，而科大就是那個能夠讓所有人以這兩個理由來欽佩她的學生的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