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學位和博士稱呼有一點差別,就是它們的主體是不一樣的,簡單的說,博士學位獲得者不能自稱是博士,而是由其他人稱他(她)為博士。說的複雜些就是:某個人獲得博士學位之後,他是博士學位的主體,卻是博士稱呼的客體。什麼樣的人,才能被他人稱為博士呢,就是博士學位獲得者,而授予他博士學位的機構是獲得認證的學術機構。
博士學位獲得者常常在名片履歷里寫自己是:Ph.D.,那是對自己的學歷和學位程度的說明和使用。譬如習近平寫上Ph.D.,就是說他已經獲得北大的哲學博士學位,但是他自己無法自稱習近平博士或習博士,而是用“我”或者“近平”自稱。Dr.或者博士,和先生一樣是一種稱謂,英語叫title,在公眾面前,是大眾對被稱呼者學歷的認可或認定。在美國個人使用虛假博士頭銜是負有法律責任的。中國不是法制國家,沒有特別法律規定,非法使用博士頭銜不負法律責任。
另外,總有人問,甚至中國媒體都指責美國假文憑作坊怎麼不禁絕,稱之為美國高等教育之疥癬。其實他們不懂,美國是反壟斷很厲害的國家,而私人辦學是值得鼓勵提倡的善舉,政府不進行對學校的評估和認證,一可以減少行政開支,二是可以減少政府腐敗,三是保持行政中立,而且這種認證如果由行業內部自我評估,而政府督導認證機構,自然是最為有效分權和省錢的辦法。
很明顯,依靠買賣得來的學位和頭銜是不能也無法贏得大眾的尊敬,因此無法讓大家以博士稱之的。當唐駿和禹晉永自我披露他們的學歷學位是從美國西太平洋大學獲得時,從這個學校無獲得認證的背景看,唐駿和禹晉永是無法讓人心悅誠服地稱他們為博士。首先他們是通過購買得到的學位,沒有通常的博士課程、博士級的研究、導師指導、論文答辯等過程;其次是他們所謂的西太平洋大學毫無任何政府官方認可的認證機構的認證,就是他們的所謂的學歷沒有一批有經驗有資格內行人的人的背書承認,從這些內行人嘴裡很難叫他們唐駿博士、禹晉永博士。
由此可以看出,習近平和唐駿、禹晉永不是完全一樣。習近平同樣也沒有經過博士課程、博士級研究、導師指導和論文答辯這多年的訓練過程,但因為一黨專政體制,他的博士頭銜卻得到中國精英內行人士的承認,他們很樂意稱呼習為習博士。
在胡一虎的節目裡,胡一虎一口一個禹博士,而只稱方舟子為先生,實在不知道是胡一虎有意揶揄調侃禹晉永,還是不太清楚箇中道理。
中國人在稱謂中有着明顯的勢利和反常,對於正牌的博士如方舟子,大家卻不怎麼以博士稱之,他本人也不以為忤;而對於不是正牌的博士,如唐駿、禹晉永,卻博士亂飛,反正叫他一下博士,也不花錢,而且投其所好,還容易拉近關係。筆者以前認識一個國內來的訪問學者,大家都叫他x博士,其實從他的年齡和談吐看,絲毫不夠博士,但此人卻每每笑納,從不更改。
西方人對於稱謂是很在意的,英語老師曾經問過大家,title是什麼?有同學說professor,president,chairman等等,他不以為然。那些都是職位,而不是title稱謂,職位或官銜是可以更改的,而title是不那麼容易獲得或者更改的,幾乎是每個人一輩子的稱謂。其實title就是Mr.,Ms,Mrs., Dr.,我們應該知道,Dr.這個稱謂是依靠自己的努力和時間掙來的,而不是象Mr.等是天生給予的尊稱。當然,你可以看見在電視上,主持人往往稱呼過去的總統是president,那是出於對他們的特別尊敬,而不是他們應該有的title,畢竟曾經擔任總統的人屈指可數。
最後講個小故事,以前的德國總理科爾,在有記者稱他總理先生的時候,他毫不客氣地糾正說是博士。不知道德國掙博士容易還是不容易?但至少德國人是不會亂叫博士的,而德國人自己也清楚自己是不是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