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ibian2009:你们睡过几个姑娘 |
送交者: suibian2009 2009年11月16日06:13:41 于 [教育学术] 发送悄悄话 |
有一句话形容北京城的胡同串子,是"口里口外,刀子板儿带。"其中刀子应该指是小攮子或者三棱刮刀。小攮子类似一把大锥子,尖尖的很锋利。三棱刮刀有一段时间俺干活常用,可以刮内燃机轴瓦内的金属。好处第一是锋钢制成,比通常刀子用的四十五号中碳钢质量高。第二是有三条锋利的棱,用钝了一条还有其他。这种刀用来捅人应该合适,因为棱之间是天然的血槽。 板儿带当指北京拉排子车的板儿爷用的腰带。五六寸宽,料可能是用刀子从汽车外胎上割下来的。拉车时系上,能防止闪腰。故从正用上,当算一种劳保用品。不过,北京玩主打架时常用它当武器。口指的啥口俺不大清楚。张家口太远。新街口,珠市口太近,要指嘴的话,用张春桥身上合适。文革时他嘴很锋利。 "口里口外,刀子板带",表现的是北京胡同人士什么都不吝,靠武功行走江湖,一概通吃。 俺们水三团的北京知青,二营西城的多,三营宣武的多,一营可就有不少新街口的了。新街口有个八十六中。有北京民谚:八十六中门朝北,不是流氓是土匪。文革那会儿,横空出世了一个少年英才小混蛋,走哪都背一书包,内藏两把大菜刀。一句不合,掏出便剁。全凭这手绝活儿,在六七,六八年间名声大噪。全北京的中学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也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出名不久就让仇家砍死了。九二年俺写过一个兵团段子,想找个外号,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小混蛋。这名字没有侵犯姓名权的危险。前几年又出了个电视剧血色浪漫,爆出了杀小混蛋的内幕,剁死他这件事,连汤带水的演绎了好几集。从电视上看,是一群被他揍过的纨绔子弟,仗着人多势众,蜂拥而上,乱刀剁死。后来警方追查,弄不清谁是主刀。按武林规矩,也是胜之不武。 水三团的北京知青没闹过小混蛋那么大的动静,最高的武功是在来水三团的路上,在景洪大街大白天捅死一同行的北京知青。俺当时不在,到兵团后听前头知青说这被捅死的知青好像姓周,捅他时是多人追杀,边逃边捅,最后计算结果,一共捅了十七刀,血流一地。到底是什么仇,讲故事的没跟俺说。下这等狠手,不是杀父之仇,也得是混蛋转世。 听原任景洪公安局刑侦股长的七连副指导员李玉秀说,景洪街上自从被共产党接管以来,就没出过这么大的案子,这头筹让北京知青给拔了。俺们第二批知青来兵团路上经昆明,玉溪,元江,思茅,景洪等站都不让多停。睡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清早就得接着走。到了兵团才听头儿说,第一批人显的那手盖世武功令当局神经紧张,故第二批行程安排得相当紧凑。按照主席的说法,第一批干的活跟彭总搞的百团大战差不多,"过早地暴露了我军实力",致使第二批丧失了不少作案机会。 到了水三团,情况有些变化。首先武功高手都被追查,这也包括相当多被牵连的人。查了半天,不了了之,起码二营没有因此而被治的。不过这一来,刀子板儿带就吃不开了。俺在那的几年里,很少有打架的。兵团的新标准是干活,干活干的好的受到尊敬,干活不卖力的在大伙眼里就是孬种。 水三团犯过最大的政治错误可能是压根没贯彻毛主席关于知青下乡的指示。毛主席说知青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可三团没有贫下中农怎么接受再教育?周围寨子里倒是有,但不到周末都不能到寨子里去,好不容易见了几个贫下中农吧,双方又是谈买卖,芭蕉多少钱一串,木瓜几个子儿一个,这恐怕不在主席的战略部署之中。 听说初期各连曾经派过傣族贫下中农。有一个连的贫下中农把他床边的竹篱笆墙挖了一个洞,没事常躺床上,往隔壁的女生宿舍看。最终不知谁的决定,把贫下中农全请走了。 这里要说明一下,这件事有冤案的成分。或者存在某种民族误会。各民族风俗不同,看女生洗澡按傣族风俗似乎不算生活作风问题,至多算生性活泼。傣族没汉族那么封建,比如到泰国曼谷,一下飞机就有人拿着傣族姑娘的照片来给人看,当年八连和六连之间的小桥下,也常见傣族姑娘和大嫂脱了洗澡的。 俺只受过一次再教育,那是跟八连卫生员方兆原逛寨子,遇到一个跟俺们年岁差不多的小贫下中农。在树下歇脚就聊了起来。几句话一说,他就问你们睡过几个姑娘。老方红了脸,十分抱歉地说还没有。小贫下中农十分惊讶地说,俺们傣族像你这么大,上过的床数都数不清了。 受贫下中农耳提面命的机会少,再教育的内容就只剩下干活了。跟在学校上学一样,干活也分若干课目。施工是一个,内务是另一个。内务又分备料,找柴,种菜,养猪,盖房子等。俺干得最多的是备料和找柴这两件。要干好这两件活,必须是一个好的山串子,而且会使用工具。串胡同的工具是刀子板带,串山的则用砍刀斧子,大锤楔子。 刚到兵团时找柴不难。山上到处都是老乡砍树遗弃的木头,扛回来就行了。可一千五百多人一日三餐的烧火做饭,周围几座山这种柴很快就没了。要砍柴得自己放树。碗口粗的树转瞬砍光,一搂粗的也很快就没了,到后来就得用斧子放几抱粗的树。是专门放树的斧子,两面斜的斧头口,斧子背不厚,但抡着够劲。出去前先磨得风快,找树最好是已经被伐倒的,这种树干,轻,好扛,还好烧。如果没有,就得砍活树了。老大一棵活树,郁郁葱葱长了不知几十几百年,几斧子就砍了。不是知青不环保,不这么干他们没法烧饭吃。 几年之后,水三团把周围沙漠化了。小气候有明显的变化。刚去时空气温润。后来就差多了,冷热差距大,而且常刮着干燥的风。 不论砍树还是断倒木都是个技术活。会砍的能砍得风生水起,梆梆声中,大块白白的树茬从砍口飞出来,打身上生疼,一会树就卡嚓嚓倒了。不会砍的,抡半天斧子只砍个狗啃似的小口子,树茬又细又碎,离心脏还很遥远。 俺第一次看砍树是十连的小李司务员。他个子虽然小,抡斧子可又准又狠。先在下面砍出一个四五寸,窄而且深的小口,然后在口子的上方数寸的地方斜着猛砍,斧子砍进树干,把大块树干挤裂,崩出来,从而迅速扩大砍口。对砍口反复施用这招,不久就能砍断。 这个课目俺学得不怎么样,原理知道,不过在准和狠上,跟高手还差着一节子。俺最常干的是破树。木柴几抱粗没法扛就得破开。在木头的一端把斧头楔进去,然后把大铁楔子插在斧子后面,用大锤猛砸,生生把树干劈裂。 破完了柴只完成了任务的一半,还有一半是往回扛。远路扛柴是俺干过的最苦的活儿。照说俺在湖北时也曾挑过很多担子不应该觉得怎么样。可挑担子有诀窍。走起来扁担会忽悠忽悠颤,如果你的步子跟扁担的忽悠同步,挑起来就会很轻松。否则才会累。 扛柴跟挑担子不同。没那么多花巧,七八十斤死沉沉的一节大木头往肩上一放,三四十里的山路,上坡下坡,趟水过河,你得纯靠力气一步步地挨回去。木头很糙,上有蚂蚁,木刺,棱角,压在肩上,十分难受。俺从家里带来一个垫肩,开始都用它垫着扛。到后来肩上生出一块死肉,不用垫也没事。 有一次俺跟七连北京知青董连声,还几个上海知青去扛木头,趟过了几道小河,再一步一顿,喘着气扛上山顶,坐下来休息,木头往地上一扔,顿感轻松。山风吹来,凉爽非常,满身疲劳尽去。要说干活还有什么好处,就是这种感觉了。非干重活者,活一辈子体会不到。 从山顶望去,就见莽莽苍苍,层层叠叠,在一望无际连绵的群山之中,橄榄坝如同一块绿色的宝石镶嵌着,澜沧江从中穿过,反射金色的太阳,其壮观无法形容。 站起来吼一嗓子歌剧江姐中华为的唱段"你看那高山顶,白云间,隐隐约约露出了。。。",老董忽然推俺。俺一看,腿肚子上爬了几个蚂蟥,血流下来,把半个脚掌染红不说,还在地上汇出半个血脚印。 蚂蟥黑黄肥大,是沟里的田蚂蟥,不像山蚂蟥那样细长而浅黄。通常俺对蚂蟥感觉很敏锐,不过这次的情况重复了聊斋故事中的狼咬车夫的故事。狼乘车夫拉车上坡咬车夫,蚂蟥则乘俺扛木头上坡咬俺。俺从身上掏出一小瓶盐,往它们身上均匀地洒了一层,眼看它们扭着身子化成了一滩水。 处置完了蚂蟥,继续前行。前面是路,肩上是重压,而后面则是血红色的脚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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