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一和他的公鸡大王（1）by 西一小子

小西一六岁时爸爸去广州出差，回来买了几双塑料凉鞋。几个哥哥一试，每年人都有一双正合脚。偏偏西一最小，所有的鞋都大。小西一当场哭作一团。非要凉鞋不可。但只有广州才有卖啊。小西一气得半死。第二天找了把剪刀，把自己的裤衩脱下来，在上面剪了好几个窟窿，然后穿上。晚上妈妈下班回来，小西一宣布，“你不给我买塑料凉鞋，我就穿凉裤衩！”

正在哭闹时，西一家所住的铁丝网外的路上出现了担着大箩筐的南方''侉子''。箩筐里发出一片唧唧曲曲的悦耳喧闹声，唱成一片。哥哥们都冲了出去。 西一擦了擦眼泪也跟着出去好奇地张望着。箩筐停了下来，侉子揭开盖子，哇，成百上千的小鸡，挤在一起，满眼的金黄！“咱们从来没有养过鸡，能养活吗？”“能！” 西一喊道，早把凉裤衩的事忘到脑后。两个哥哥也說买。邻居大婶儿称，“公鸡往上翘，母鸡往下掉，再吹开屁眼看小豆”。西一几个就拎着小鸡的腿腿，又对着小鸡的屁屁吹了又吹。寻找“小豆豆”（现在才想清楚，那是小鸡的鸡鸡。鉴定出的两公八母，十只个大活范的买下来。回家找了一个一尺高的纸盒儿，把十个小毛团儿放了进去。看着他们摇摇摆摆地走来走去，西一的心里充满了好奇与期待，它们长大了会是什么样呢？

之后的日子里，每天早上天刚亮，孩子们床前地上的纸盒里就会发出唧唧唧唧的唱歌声。一把小米洒进去后，歌声立刻变成雨打窗檐的哒哒哒哒的敲击声。贪吃的小东西们会把素子塞得成了比脑袋还要大的硬球，歪歪地挂在胸前。然后就闭上眼睛养神假寐。他们闭眼睛的方式很独特，是下眼皮向上合拢，而不是向其他人和动物那样，上眼皮向下合拢。

转眼几个星期过去了，黄黄的绒毛底下生出了各色的羽毛。一天早上醒来，西一发现一只花色头顶，高人一等的家伙在地上悠哉悠哉地散着步，它已经有本事翻墙出境看世界啦。

随后几天里，一只又一只小鸡练成了跳出牢笼的本领，每天早上在小西一醒来之前就蹦出来，叽叽喳喳满地乱跑了。每天领头跳出来的，一定是花头。过了几天他的头冠部分已经长出一排花冠的雏形。小西一认为他会长成鸡群的首领，就开始偷偷给他加食。吃饭时省下一口，专门喂给他。花头也果然见长，两周之后，他就明显的超过所有的伙伴，又高又胖，走路横冲直撞。经常会欺负其他小鸡而不遇抵抗。直到一天早上，西一被一种异样的扑腾声吵醒。

西一伸出脑袋一看，原来是两只小鸡在搏斗。一只是花头，而另一只却是西一从没注意过的小公鸡。他身形消瘦，长腿长颈，虽然个头比花头小一圈，但长得很匀称结实。当他们两个对扑时，他的双爪能准准地蹬在花头的胸部，将胖胖的花头撞得连连后退。但花头可不示弱，不断地反扑着。因为他俩都还没有长出真正的鸡冠，所以两人的尖嘴只是在对方的头上啄着，并不见血。这就成了一场体力和耐力的较量。花头虽然身高体壮，但消耗的体力也大，而新秀（还没有起名）却耐力十足，渐渐地把花头逼到墙角。花头己经无力扑击，只是低头挺颈对抗，而新秀则跳起来奋力一扑，将花头踹倒在地。花头爬起来夺路而逃，新秀紧追其后，直到另一墙角，花头瘫在地上，新秀站在他面前，花头低头伏地，任新秀在他头上啄了两下。他不再还口，表示臣服。新秀这才停下来，回过身，张开两只羽翼未丰的翅膀，使劲拍了几下，伸长脖子，费力地发出了他生命中第一声细细的，沙哑的鸣叫，喔喔喔。。。。

西一和哥哥都被刚才历时七八分钟的战斗震惊了，这下又被逗乐啦！之后的几天，新秀每次遇到花头，就会攻击他一下，提醒他谁是老大，花头则是逆来顺受的低下头，往日威风一去不返了。群里的第三只公鸡（从母鸡''变性''而来）与新秀的搏斗只持续了三分钟，小三就败下阵来。从那天起，早上叫醒西一的，就是新秀的啼叫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