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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一葉扁舟 2008月11月03日19:49:40 於 [史地人物] 發送悄悄話
回  答: 首長我去天安門城樓喊--同志們辛苦去了:)阿唐 於 2008-08-22 12:51:11
臘的春天:帝國和城邦的對決
作者:押沙龍


 第一節 波斯和希臘
  
   公元前五六世紀之交,有一頭雄獅蜷伏在伊朗高原上。這頭雄獅的名字叫波斯。
   它的騎兵和射手就是猛獸揮出的利爪。幾十年來,米底、巴比倫、敘利亞、亞美尼亞、呂底亞、腓尼基、埃及,一個又一個地匍匐在它的利爪之下。
   波斯王大流士的雕像矗立在30個臣服民族代表之上,下面刻着這樣的文字:“如果你在想:大流士掌握了多少國家?那麼你看看這些雕像吧!你就會明白,波斯人的矛投向了何其遙遠的地方!”波斯人的矛投向了尼羅河,投向了印度河,投向了藥殺水,投向了色雷斯。超過400萬平方公里的土地被波斯之矛所籠罩。
   人類歷史上還從未有過這麼龐大的國家。世界文明的四個發源地,有三個在波斯的控制之中。在2500年前,這樣龐大的集權國家幾乎超越了想像的極限。
  
   在大流士的統治下,帝國的光榮達到了極致。波斯國王從蘇撒的皇宮裡,向幾千萬子民發號施令。信使穿越幾千公里的御道,將大王的諭旨傳到帝國的邊境;幾十萬大軍守護着帝國的20個行省,隨時準備向敵人發起雷霆之擊。各族的臣民誠惶誠恐地拜倒在帝國權威之下。
   埃及的糧食、印度的象牙、呂底亞的黃金、巴比倫的白銀、亞美尼亞的駿馬、阿拉伯的香料、外高加索的美女。人世間能想像到的一切美物,都從四面八方湧入國庫。波斯帝國的財富,超過了以往任何帝王的想像。波斯帝國的武力,讓所有的民族驚恐畏懼。
   在希斯敦的懸崖上,刻着大流士的銘文:“我, 大流士, 偉大的王, 萬王之王,波斯之王,諸國之王。”這位萬王之王享有人類歷史上空前的權力。此前地球上也有過顯赫的帝王,但在他們中間,沒有一個能象他那樣統馭如此遼闊的土地,沒有一個能象他那樣決定如此眾多子民的生死。
   他確是四方之王,他確是萬王之王。
   當大流士頭戴黃金冠冕、身穿紅色長袍,手持金權杖出現在寶座之上時,高舉羽扇的侍衛簇擁着他們的大帝,朝臣卑屈地跪拜在他的面前,向他發出歡呼。大流士隨意在寬厚和暴虐之間游移,拋灑着寵幸和誅戮,就象人間的上帝。一萬五千名僕役侍奉着他;一萬兩千名“不死軍”護衛着他。眾多的信差日夜在御道上奔馳,將愛琴海的鮮魚送到伊朗高原的皇宮。難以想像的浮華和奢靡,難以想像的財富和權力。波斯王大流士站在幸福的巔峰。
   在他近乎完美的幸福中,只有一片小小的烏雲。
   這片烏雲在帝國的西陲漂浮。它的名字叫希臘。
  
  
   希臘。
   一片狹小貧瘠的半島。四分之三的國土是山地,可耕地只有八分之一。崎嶇壁立的山崖環繞間,偶爾可見適宜耕種的平原。在那裡,薄薄的一層泥土下面就是堅硬的岩石。柏拉圖這樣評論希臘:9000年(一個胡謅的數字)的風暴將希臘半島的泥土不斷吹入海底。如今所剩下的只是土地的殘骸。正如一個身體被疾病耗干,只剩下骨頭的病人,它肥沃的土地已經消失,只剩下了土地的骨架。(《克里提亞篇》,轉引自基托《希臘人》)
   在這片殘骸上,身體強健的農夫日復一日的耕作,所獲也僅能果腹。在這樣的國度里,不可能有奢靡的生活。希臘人的標準伙食是:一個洋蔥、一個魚頭,三顆橄欖。(丹納《藝術與哲學》)如此而已。
  
   這片貧瘠的土地只是波斯帝國一個省份的規模,但它卻被分裂為上百個城邦。每個城邦都是一個獨立的國家,彼此爭戰不休。和波斯帝國比起來,這些城邦小的簡直荒謬。他們最大的城邦是斯巴達(希臘人尊稱其為斯巴達“帝國”),也只有8400平方公里,比中國現在的一個市還小。但在希臘人看來,斯巴達已經龐大到了喪心病狂、失去理智的地步。
   柏拉圖就認為斯巴達作為一個國家,實在太大了。他聰明地指出:一個“好國家”公民人口似乎不該少與1000人。至於人數上限,他大方地定為5400人。加上他們的家屬、奴隸,也就是一個大學的規模。雖然有斯巴達這樣的惡劣特例,但值得欣慰的是,大部分希臘城邦還都是好國家。一個典型的希臘城邦,有百十平方公里的領土,到不了五位數的人口。人口超過五位數,就算是泱泱大國了。超過六位數,按希臘人的看法,就已經大得很不妥當了。
   很多城邦的公民連四位數都達不到。比如赫赫有名的邁錫尼,歷史上曾出現過阿伽門農這樣的國王,曾領導過特洛伊之戰,現在乾乾脆脆就剩下600個公民了,隨便哪個小學都比它人多,但它依舊是個獨立的國家,擁有自己的軍隊和政府。在地圖上不使勁看都找不到的小島上,往往就密密麻麻地分布着四五個國家。一個腳力好的希臘人,可以在一天之內的時候,把這樣的國家裡走上幾個來回。
  
   如果斯巴達“帝國”是龐大的國家,那比斯巴達大500倍的波斯帝國又是什麼呢?希臘城邦象一群土撥鼠一樣,畏怯地看着東方的恐龍。波斯人作戰,為了奪取巴比倫的財富;希臘人也彼此作戰,但往往是為了爭奪幾畝葡萄地。這就是土撥鼠和恐龍的區別。
   但就是這些又窮又小的希臘城邦,成了大流士心頭的烏雲。
  
第二節 伊奧尼亞起義
  
   事情的源頭發生在在伊奧尼亞——小亞細亞半島的西境。
   上天恩賜給希臘貧瘠的土地、惡劣的氣候,同時也給了它藍色的海洋。海洋是希臘的恩主,緩解了它的貧窮,也賦予了它自由。幾百多年來,一無所有的希臘人駕駛着蹩腳的船舶,在地中海四處游弋,建立了一系列殖民地。他們給地中海許多地區鑲上一層薄邊,在大陸的邊緣撒下了諸多希臘城邦。這些城市固然叫做殖民地,但它們和19世紀的殖民地大大不同。它們和希臘本土並無多大聯繫,最多在禮節上恭維一下自己的母邦,給它們一些毫不中用的特權。但是它緩解了希臘的人口壓力,並將希臘人的商業-文化圈擴展到遙遠的世界。倘若沒有這些海外城邦,單只是人口壓力,就很可能摧毀希臘本土弱小城邦的獨立。
   這些海外城邦中,最重要的無過於伊奧尼亞城邦。它們占據小亞細亞半島西部的一片狹長海岸。它們的國土雖然微不足道,但卻積累了豐厚的財富,培植了璀璨的文化。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它養育了西方第一個哲學家泰勒斯、歷史之父希羅多德、寓言作家伊索、偉大的女詩人薩福。如果把它的偉大人物一一列舉出來的話,會是很長的一個名單。而浩瀚的波斯帝國,在200年沒有產生任何一個可以和他們相提並論的人物。一個都沒有。
   波斯有的只有一個向四方投擲長矛的帝王,和匍匐在他腳下的千萬奴隸。
  
   波斯的長矛投向了伊奧尼亞城邦。
   伊奧尼亞應聲而倒,淪為帝國的屬地,被波斯主人驕橫殘酷地統治着。波斯人既不需要詩人和學者,也不需要公民。它只需要奴隸——溫馴的奴隸。不溫馴則只有死亡一途可走。薩摩斯島是伊奧尼亞的明珠,曾一度握有愛琴海的海權,是一座光輝燦爛的城邦。當它抗拒波斯霸權的時候,波斯人血洗了島嶼。他們見到男人就殺,幼小的孩童也不放過。女人則被掠賣為奴。空無人煙的薩摩斯島嶼見證了波斯人給予的和平——給死人的和平。好在指揮屠殺的波斯將領,在生殖器上得了一種病,他相信這是神的報復。於是他開始組織新的希臘人移民到薩摩斯島上。薩摩斯因為一條得病的波斯生殖器,而避免了徹底毀滅的命運。這是奴隸地位的最好象徵。
   公元前500年,這些奴隸奮起反抗了。
   伊奧尼亞城邦中的最強者——米利都發動了起義。由這次起義的動因既是由於希臘人對波斯的憤恨,也混雜了複雜的宮廷陰謀。

第三節 雅典與斯巴達
  
   米利都意識到依靠伊奧尼亞的力量,不足以抵抗波斯帝國。它決定向希臘本土求救。
   首先是斯巴達。
   斯巴達是一個嚴酷高效的城邦,有着難以思議的紀律性。它尊重每一個斯巴達公民的尊嚴,但又向每一個公民索取最大的奉獻——從肉體到靈魂。斯巴達的孩子出生伊始,就忍受酷暑嚴寒、接受最苛刻的訓練,磨練自己的每一片肌肉、每一根神經。當這些孩子長大成人的時候,他們就成了希臘最偉大的武士。這些斯巴達人高度地自尊自愛,但又極端地殘酷無情。他們為了國家而生,為了國家而死。對於這些人來說,沒有比國家更高的存在,沒有比愛國更美的道德。
   米利都要來求援的,就是這樣的一個城邦。
  
   米利都的僭主阿里斯塔哥拉斯來到了斯巴達。他帶着一個青銅板,上面刻着當時的世界地圖。按照傳統,斯巴達有兩位有名無實的國王,他們沒有帝王的真正權力,但卻享有尊榮,對城邦也有一定影響力。一位國王接見了這位求援者。
   米利都僭主對他說:“我們借着希臘諸神的名義來請求你們,把你們的伊奧尼亞同胞從奴役中拯救出來。這對你們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異邦人並不是勇武有力的,而你們卻是無比的勇敢善戰。”他指着青銅盤的波斯帝國疆域說:“他們擁有不可記數的好東西:黃金、白銀、青銅,還有色彩絢爛的衣服、牲畜和奴隸。這一切你們都可以隨心所欲的取得。”
   一句話,他在挑唆斯巴達去征服比它大500倍的波斯帝國。
   國王開始頗有興趣的聽着。事實上,他對波斯帝國毫無概念。但後來,他吃驚的聽說從波斯帝國的邊境走到首都,需要花三個月的時間。於是他馬上斷定,所謂征服云云,不過是一派胡言。與其跋涉三個月,去挑戰一隻碩大無朋的恐龍,不如留在希臘,守着自己8400平方公里的土地。
   國王回絕了他的請求。
  
   現在,雅典是他唯一的希望。
   不久之前,雅典還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城邦,困守着貧瘠的阿提卡半島。但是幾十年來,在它身上發生了一系列光輝燦爛的變革。它從一個寡頭統治的小村鎮,一躍而為強大的民主城邦,能和斯巴達分庭抗禮。
   希臘有兩張面孔。一張是斯巴達,另一張是雅典。其他的城邦,都籠罩在兩者的陰影之下。這兩張面孔對應着希臘的兩種精神。它們在在遙遠的兩極默默對峙,護守着希臘。總有一天,它們會彼此碰撞,彼此吞噬。但那還是在遙遠的未來…….
   兩張面孔催生出了兩種產物:斯巴達培養出了無敵的武士,而雅典則生長出了燦爛無比的文明。
   一種新的理想、新的精神把雅典塑造為一個偉大城邦。它不僅有剛健的精神,也有細膩的情感,能夠欣賞偉大的藝術、崇高的思想。它追求公民的平等,但同樣尊重公民的不同。它的公民能為祖國枕戈而戰,也能肆無忌憚地嘲罵自己的領袖。日後,雅典人的領袖伯利克里曾這樣自豪的說:“我們愛好美麗的東西,但是沒有因此而至於奢侈;我們愛好智慧,但是沒有因此而至於柔弱。”這並非自誇,而是歷史的真實。
   斯巴達人的目光始終執著於陸地,嚴格固守着傳統。而雅典人則追求着變革,他們的目光背離了大陸,投向了海洋。
   這樣一個城邦沒有拒絕米利都人的請求。20艘船隻載着雅典武士,馳往亞洲。

  第四節 起義是這樣輸掉的
  
   這20船雅典人達到後,對情形非常震驚。他們震驚的不是起義軍隊組織之好,而是其組織之壞。
   伊奧尼亞人進行戰鬥的熱情是無可懷疑的。但除了熱情之外,其他的長處就完全談不上了。每個參加叛亂的城邦都組織了一支軍隊。每支軍隊都有自己的領導。這些領導完全是自作主張,彼此之間互不統轄。但是這樣做也是沒有辦法。自己城邦的軍隊要是被外人指揮,那是要挫傷大家的愛國心的。
   這些大大小小的軍隊胡亂地拼湊在一起,大膽地向波斯帝國挺進。它們的目標是薩爾迪斯。
   這座城市曾是古老王國呂底亞的國都,曾有一段輝煌的歷史。世界上最早的錢幣就是在此鑄造的。如今它已經淪為波斯帝國的屬地。但其地位依舊非常重要,它是小亞細亞行省的首府,也是波斯帝國西部的軍事重鎮。
  
   希臘人的軍隊直撲薩爾迪斯,似乎認為占領了這個城市,就算是打垮了波斯人。米利都的軍隊一馬當先,沖在最前頭。
   當地的波斯軍隊確實被打懵了。這次襲擊完全是出其不意,他們一時無力抵抗。眼見希臘人一路殺將過來,氣勢洶洶所向披靡,波斯人蜂擁逃往薩爾迪斯的衛城。(所謂衛城,就是城中的軍事堡壘。)希臘人驕傲地占領了薩爾迪斯,但是對衛城裡的波斯人,一時想不到好辦法。他們吵鬧了一陣後,就乾脆把薩爾迪斯付之一炬。整個城市燃燒起來,火光沖天,雄偉的神廟化為灰燼。波斯人和當地土著居民在火光里奔跑叫嚷,準備和希臘人好好打一仗。
   希臘人被烈火熊熊、人聲鼎沸的場面嚇倒了。就象小孩子偷按別人家的門鈴,要搶在主人開門之前逃跑,這些希臘人不打算繼續作戰了。他們偷偷地溜走,順着原路開拔回家,盼望着這件事就此結束。伊奧尼亞人壯烈的遠征,可以說,就這麼結束了。
  
   但是戰爭可沒有結束。
   馳援的波斯軍隊已經到達。他們一路尾隨希臘人,終於追上了他們。然後是一場大屠殺。伊奧尼亞人完全不是對手。波斯人輕而易舉地把這支混亂的雜牌軍殺得七零八落。僥倖逃生的伊奧尼亞人,按理說應該重新集結起來,防備波斯人的下一次進攻。但是他們沒有。這些人乾脆各自回家了。好像回到家,關起門來睡一覺,一切就都會好起來似的。
   希羅多德在《歷史》中難過地評論道:“他們當時便是這樣進行戰鬥的。”
   “我們愛好美麗的東西,但是沒有因此而至於奢侈;我們愛好智慧,但是沒有因此而至於柔弱。”伯利克里的這句話,對伊奧尼亞人完全不能適用。這些亞洲的希臘人吸取了東方的文化,但也沾染了他們的奢靡與軟弱。他們熱愛美麗,卻沒有為美麗而戰的毅力;他們追求智慧,卻不肯在智慧的引導下恪守紀律。
  
   雅典人對此簡直難以置信。他們無法想像世界上居然有人這樣作戰。雅典人斷定,幫助這樣的人打仗,斷然不會有好結果。他們當即拋錨返航。米利都人苦苦哀求雅典人留下來,但遭到斷然拒絕。
   此後的伊奧尼亞戰史是一段又一段的挫敗。
  
   伊奧尼亞人曾做出過一次巨大的努力。他們拼湊了所有的海軍力量和波斯人對陣。但這次努力也被糟蹋掉了。
   這次戰鬥中,伊奧尼亞人表現出了奇異的戰鬥習慣。首先是海軍士兵拒絕做戰鬥準備。聯軍司令官下令士兵操練,他們的答覆是:“要聽從這個吹牛皮的傢伙,那可真是神經錯亂和發瘋了。”然後他們就徑直跑到陸地上,給自己精心搭上天棚,好防止日曬,然後舒舒服服躺在裡面,堅決不肯回到船上去。司令官對他們毫無辦法。
   薩摩斯人也參加了起義聯盟。他們經久海戰歷練,完全明白這些躺在天棚里的傢伙是在自取滅亡。他們決心不陪着這些混蛋一起送死。他們寧肯叛變。他們的島嶼曾被波斯人用薩摩斯人的血沖洗過,但他們依然選擇了叛變。
   海戰一開始。薩摩斯就按照和波斯人的約定,揚帆而去,留下剛從天棚返回船隻的伊奧尼亞人,在原地目瞪口呆。
   然後是可恥的潰敗。
   這場海戰以後,一切都以成定局。起義完全失敗。
  
   波斯人痛痛快快地懲罰了叛變的奴隸。米利都淪陷了。男子被屠殺,婦女兒童被掠賣。殺害她們親人的兇手,成了她們的主人。米利都曾是小亞細亞最偉大的城市,如今淪為廢墟。此後,它再也沒能復興,永久地衰落了下去。米利都的慘劇讓整個希臘為之震驚。雅典作家為此寫了一齣悲劇:《米利都的陷落》。該劇在雅典演出之時,全體觀眾無不失聲痛哭。政府為此禁止該劇的出演。
   其他的城市也沒有倖免。
   在許多島嶼上,波斯人甚至並排成一線,從北到南的推過整個島嶼,用捕鳥的辦法將島民一網打盡。大陸上的伊奧尼亞人象野獸一樣,被波斯人捕捉。他們隨意對待這些波斯人把最漂亮的男孩子選出來,把他們閹割;把最漂亮的女孩子選出來,送到大流士的王宮。這些伊奧尼亞人的菁華,被閹割、被禁錮,變成了最可悲的奴隸。
   伊朗高原上的皇宮,它不是用雪松而建,而是用人的屍骨來建。它也不是由河流來環繞,它是由人的血淚來環繞。
  
   這些報復並沒有平息國王的怒火。那是一個只有主人和奴隸的國家。膽敢反抗的奴隸會讓主人感到長久的憤恨。米利都的鮮血還不能讓他滿意。
   因為還有雅典人!還有歐洲的希臘人!
   雅典人支援他造反的奴隸,燒掉了他心愛的薩爾迪斯。可他們還沒有受到懲罰!
   本來,大流士對雅典人幾乎一無所知。他對雅典的了解,肯定還不如斯巴達王對波斯的了解。他聽說雅典人和伊奧尼亞人一起焚燒城市的時候,才吃驚地問手下:“雅典人是什麼樣的人?”
   也許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雅典的名字。而從這一刻開始,他就對雅典懷有強烈的仇恨。這既是帝國對敵人的仇恨,也是帝王對自由人的仇恨。一切不做自己奴隸的人都是有罪的。而不做任何人奴隸的,則是更有罪的。
   大流士抽出一支箭,射向天空。他喊着神明來作證:“我要向雅典人復仇!”從這一天開始,每天都有僕人向大流士呼喊三遍:“主公,不要忘了雅典人!”
   大流士沒有忘。


第五節 船與海,水與土
  
   公元前492年,一支威風凜凜的波斯軍隊開往歐洲。在他們左手邊,蔚藍的愛琴海上,並排行進着一支龐大的船隊。300艘船隻和波斯陸軍有着共同的目標:希臘。
  
   用現在人看來,那些船隻都是些可悲的蹩腳貨。它們體型頎長,船頭翹起,還裝飾又漂亮的金屬撞角,外觀非常優美。但是航海不是選美,光是美麗毫不中用。這些船隻的缺點和它的美麗一樣突出。如果把這樣的船隻放到現在,很少有哪個水手敢駕駛它去送貨。即便他敢去,保險公司也會收取價格驚人的保險費。
   它吃水很淺,沒有像樣的帆具,船柁也脆弱無比,根本不適合在公海航行。它的移動全靠槳手。每個船隻都配備有大量的槳手,在近距離交戰的時候,那些槳手猛烈划動,可以把船象箭一樣射出去,顯得威猛無比。但是一旦暴風雨到來,這些吃水極淺的船隻會象石頭一樣,轉眼就沉得無影無蹤。
   愛琴海上的暴風雨來得特別密集,尤其在冬季,更是充滿危險。古代的水手們都不敢在冬天航行。即便在夏天,他們也要緊貼着海岸線航行。海岸線有多曲折,他們的航海路線就有多曲折。
   這些船隻就象兩棲動物一樣,呆在海里的時候,眼睛也始終盯着陸地。一旦肉眼看不見陸地,就會陷入極大的恐慌。誰也不敢把船開進茫茫無際的公海。所以,那個時代所有的海戰都在海岸邊進行。陸地上的人可以清楚地看到海戰的每一個細節。
   希臘的赫西奧德就非常不放心這樣的船隻,他寧肯在陸地上呆着。這位農民詩人就象保險公司的代理一樣,發表了對航海的悲觀評論:“如果你非要出海。那就只能在6月到9月之間——即使這個時候出海,你還是個傻瓜。”
  
   波斯國王沒有閱讀過赫西奧德的書籍。
   但是讀過也沒有用。除了當傻瓜,他沒有別的選擇。要想把幾萬人的軍隊投放到遙遠的戰場,這些人一路上吃什么喝什麼?在希臘那樣一個貧瘠的地區,怎麼給他們提供補給?波斯國王動用的軍隊比希臘普通城邦的全部人口還多。這樣一個移動的大城邦,在希臘一路吃將過去,很快就會面臨斷頓的危險。
   陸運的成本極高。一輛裝滿糧食牛車走上千把里地,光是車夫和牛就會把糧食吃的精光,前線部隊是無福消受車上的糧食了。他們能做的只是把車子劈了當木柴,墩牛肉吃。恩格爾教授(D W Engel)曾經對亞歷山大軍隊的後勤作過詳細分析。他的結論是: 如果沿途沒有補給,只靠軍人自己攜帶糧草,那麼他們最多可以維持九天。當然,軍隊可以帶上牛車馬車,但是拉車的牛和馬也要吃東西。你帶上再多的牛車馬車拉糧食,也只能走出12天。
   這個數字只具有參考意義。但是很明顯,依靠陸路運輸,去征服一個補給困難的地區,那是非常麻煩,有時候甚至是不現實的。(我以前的帖子《淝水之戰》裡有過更詳細的一些說明)
   水運就成了最佳的選擇。
  
   那300艘兩棲水獸就是波斯軍隊的補給生命線。波斯陸軍就從那裡,吮吸自己的營養、自己的血液。
   但是這些水獸對這片海域非常陌生。它們不知道那裡隱藏的危險。
   而在它們頭上,始終籠罩着赫西奧德憤憤的評論。
  
   一切都很順利。海風拂面,波浪輕推。波斯艦隊的槳手有節奏的划動着船隻。
   遠處的雅典人,對此一無所知。
   但是所有這些,在阿托斯山下,劃上了句號。
   這是一片危險的海域,希臘人傳說那裡有許多不知名的海怪,以水手為食。那裡是吞噬船舶的淵藪。這一次,它張開了巨口,迎接着東方來的陌生人。
  
   船隊行進到阿托斯山下的時候,一陣猛烈的北風向波斯艦隊吹來。天地晦冥,大海在咆哮。
   南邊的阿托斯山迎面撞來,船隻被輕易地撕裂成碎片。海水從下邊噴涌而來,象魔怪一樣把人扯到大海深處。甲板上、海面上、陸地上到處是驚恐的喊叫,似乎是希臘的神明向波斯人投下了死亡的箭羽。
   等到一切結束的時候,海面上到處飄着船槳、木片、糧食。還有屍骸。
  
   300艘船隻幾乎蕩然無存。兩萬多波斯人葬身海底。
   陸地上的波斯陸軍目瞪口呆地看着着一切。風暴過後,他們在餓死和撤軍之間做出了艱難選擇:他們無精打采地撤回了波斯。
   大流士的第一次遠征就此終結。
   希臘的海水擊敗了他。
  
   但終究不是敗給了希臘人。在戰場上,波斯人並沒有失敗。
   大流士只把這當成一次小小的挫折:一點莽撞加上一點壞運氣。如此而已。如果有更好一點的領航員,更多一點的海域知識,一切也許都可以避免。大流士依舊渴望着希臘的臣服。
   如果不作戰就能得到勝利的果實,那麼為什麼要作戰呢?如果雄獅發出一聲狂吼就能嚇倒那些老鼠,哪又何必伸出巨爪撲擊那些鼠輩?如果船隻沒有完成使命,那麼也許使節可以完成。
   波斯的船隻再次駛向希臘。不過這次運載的不是軍隊,而是使節。他們向希臘人索要的東西很廉價,很簡單,就是兩樣:水和土。
   希臘的水和希臘的土。這兩樣東西的背後,是臣服,是象幾千公里外的大王臣服,向他交出自由來贖買生存的權利。
   在許多城邦里,這些頤指氣使的波斯的使節得到了水和土。但在雅典,他們被從懸崖拋入大海。在斯巴達,他們被仍進深井。
   這兩個城邦的公民向波斯人吼叫:那裡有的是水和土!你自己去取吧!
   這是明確的宣戰。大流士發出了火一樣的暴怒。新的雷霆在伊朗高原醞集。
   這一次,大海已經不能再拯救希臘人。他們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勇氣和力量。

 第六節 暴雨驟襲
  
   雅典人習慣參與公共生活。他們閒暇時間很少呆在家裡,至少男人是這樣。至於女人,她們是沒有這種福氣的。雅典女人註定要在簡陋狹小的房間裡織布煮飯,消磨一生。
   這些男人經常一大早,吃上個把蔥頭,或者泡在葡萄酒里的一點麵包,就撇下妻子,直奔廣場。雅典最大的廣場叫做阿戈拉。它是雅典城市的核心。每天都有無數人聚集在這裡,,做交易、開會,或者閒聊國家大事。幾十年後,蘇格拉底也會在這裡胡亂閒逛,大放厥詞,駁倒所有的論敵,導致無數青年把這個丑老頭當成超級偶像。幾十年後,這裡還會出現伯利克里,希臘最偉大的政治家。他有着最濃烈的貴族氣質,卻懷有對民主制度最熱忱的信仰。在這個廣場上,他曾被一個無賴糾纏辱罵。這位雅典最高領袖沉默着忍受了一天的謾罵,等到天黑的時候,這個無恥的東西又一路跟隨伯利克里到他家門口。伯利克里只是平靜地讓人點起火把,把這個狗東西送回家。
   但在公元前490年,廣場上還看不見蘇格拉底和伯利克里的身影。有的只是無數的普通雅典人。這些人碰巧是公民的話,他們的討論對雅典政策會有真切的影響。幾乎一切重大的事件都要經過他們的決定。
   而在公元前490年的9月,正是這些普通的千千萬萬雅典公民,要決定希臘文明的未來。蘇格拉底和伯利克里也許會變成現實,也許就會徹底消失在歷史之中。
  
   9月本來正是雅典人採摘葡萄的時候。但今年,葡萄要讓位給更重要的事情了。阿戈拉廣場的牆上張貼出了動員令,還有被徵召的公民名單。這些人,要披掛上鎧甲,去和來犯的敵人作戰。
   對雅典人來說,作戰並不是很希奇的事情。他們經常要披掛上沉重的鎧甲,拿上長矛和盾牌,奔赴戰場。年齡在18到60歲之間的公民,隨時可能被徵召入伍。雅典把公民細心地分為不同的作戰等級。雅典軍的主力是重裝士兵,他們手持長矛,渾身上下被青銅包裹。全套裝備達70斤之重:直徑一米的盾牌、長達兩米半的長矛、頭盔、脛甲、保身甲、利劍。頭盔把臉面幾乎完全護住,唯一的缺陷是視野及其狹窄。
   如果是我的話,帶着70斤的金屬,是萬難走出一公里的,更不要說奔跑作戰了。但是這些希臘士兵確實做到了。但是也很吃力。他們就象一個個活動中的青銅人。當時的武器幾乎根本無法刺穿他們的盾牌和胸甲。他們最大的危險是摔倒。一旦摔倒,這些希臘武士要重新站起來,都是很費力的一件事,更不要說躲避騰挪了。而密集的隊形也會把他活活踩死。事實上,戰爭中被踩死的希臘人比被殺死的,恐怕要多出很多。此外的危險就來自於身體的裸露部分。比如腹股之間。如果被敵人的劍砍斷大動脈,那麼幾秒鐘之內就會死亡。
   重裝士兵最好的作戰辦法就是緊緊的排在一起,向前推進。個人的武藝基本排不上什麼用場。扛着70斤重的裝備施展各種武藝,那是關羽才能作到的事情,對於一般希臘士兵,那是完全不現實的事情。阿喀琉斯那種個人英雄主義的時代,早已一去不返。現在重要的是團結、沉着和力量。
   這些青銅人只有靠攏在一起的時候,才象一個堅不可摧的城牆,一旦陣形散亂,這些活動笨拙、視野狹窄的青銅人就會落入任人宰割的地步。為了抵禦對方的突破,希臘方陣必須有相當的縱深。前排的戰死或者倒下,後排的可以及時補充。在那個時代,一般的方陣縱深是8排。
  
   這種作戰方式大約產生在200年前。200年內,並無實質性變革,看上去依舊相當原始。
   一般來說,他們是這樣作戰的:雙方約好在那裡開站。然後兩個方陣步入陣地,開始衝鋒。然後甲冑撞擊甲冑,盾牌撞擊盾牌。直到有一方突破了敵人的陣形,然後隊形散亂的青銅人就開始張皇失措,宣告潰敗。戰爭一開打,基本上也就沒什麼謀略可言了。諸葛亮式的指揮官在這裡根本行不通。想要提個扇子,拿捲地圖,就來指揮部隊,那是萬萬不可能的。將領們要做的不是呆在後方調度部隊,(事實上也沒什麼可調度的),而是帶上武器,沖在軍隊的最前面。所以在希臘,將領們保持着相當高的死亡率。至於士兵的傷亡率,倒是相當穩定,勝利一方是5%,失敗一方是15%。勝利的一方可能會搶到幾畝葡萄地,或者乾脆毫無所得的光榮回家。戰爭的持續時間很少超過3天。這就是希臘的戰爭。
   波斯人聽說過希臘人的這種作戰方式,震驚之餘則無比鄙視。他們想像不出居然會有這麼愚蠢單調的戰鬥。波斯人有複雜的兵種:騎兵、弓箭手、步兵以及輔助部隊。
   希臘人倒是也有騎兵和弓箭手、投石兵,但數量很少,而且根本不受重視。尤其是弓箭手,被輕蔑地視為“暗箭傷人的東西”。希臘人寧願做青銅人。相比之下,波斯的步兵裝備比較輕,盔甲也薄,防禦力較弱但更加靈活。騎兵和弓箭手的支援提高了他的機動力和殺傷力。這種混合部隊曾經橫掃西亞,也曾毫不費力的擊敗伊奧尼亞的希臘人。希臘人從沒有在戰場上戰敗過波斯人。
  
   值得一提的是:雅典重裝步兵的70斤裝備,是非常昂貴的,據說要值到六頭好牛的價錢。因此是家庭里很貴重的、世代相傳的遺產。國家不會為此貼補他一分錢。花不起這個錢的人要被編入輕裝部隊,或者到船上做槳手。除非戰爭時間過長,否則作戰的乾糧也要自己準備。國家認為這是他們應盡的義務,不會給他支付任何薪水。波斯屬下的臣民也不曾有如此沉重的負擔。
   雅典給於了公民極大的尊重、極大的權力,但在必要時,也要求他們付出極大的犧牲。雅典人毫無怨言的承受這一切,義無返顧的奔赴戰場。他們之中,有富裕的地主,有貧窮的僱工,但他們時刻準備並肩作戰,為雅典而呼喊,而衝鋒,而死亡。
   這裡有帝國和城邦根本性的不同。帝國有龐大的子民,但這些子民和帝國的關係無比脆弱。西方歷史社會學家蒂利把帝國比喻為在大地上遊蕩的黃蜂。它可以兇狠的蟄人,但也不過是扎進人體淺淺的表層。(見《資本、強制和歐洲國家》)相比之下,城邦就象一個蟻穴,將萬千螞蟻緊緊地融為一體。帝國對臣民來說,只是一個主人。而城邦對公民來說,確是他生於斯、長於斯,可以為之生、也可為之死的母邦。城邦的組織結構滲透到每一個角落,就象人的神經延伸到肢體的每一個部分一樣。雅典和波斯的的區別,有一部分僅僅是源於其規模的不同(在古代,用雅典的方式管理一個領土大國是不可能的。只是到了19世紀,才具備現實性),另一部分則是由於對政治的理解迥異。
   如果不受政府的影響就是自由的話,那麼波斯的臣民比雅典公民享有多得多的自由。但波斯的臣民是被皮鞭驅趕上戰場,而雅典的公民確是肩並肩、毫不退縮地走向死亡。
   如果帝國是一個遼闊的淺湖,那麼城邦就是一個窄窄的深井。但就是這個沒有廣度只有深度的城邦,它將成員編織為一個緊密的團體。在必要的時候,它能使螞蟻迎戰黃蜂。或者戰勝,或者死亡。如果他們是同樣的組織形式,雅典人連作戰的可能都不復存在。
  
   如今這些雅典人就要和波斯人交戰了。這不再是葡萄地的搶奪,而是生死存亡的決戰。雅典人在阿戈拉廣場上知道了暴雨來襲。暴雨的源頭依舊是伊朗高原的蘇撒皇宮。
   大流士派出了一支龐大的艦隊直奔希臘。這次不再是陸軍和海軍並排推進,全體部隊都由艦隊運輸。波斯人這次避開了阿托斯山。600艘巨大的三列槳戰船劈波斬浪,穿越愛琴海的島嶼鏈直衝雅典。關于波斯軍里作戰人員的的數量,一直眾說紛紜。上限是11萬,下限是2.5萬。大約4萬是比較可信的數字。但是這也只是猜測,當時的雅典人知道的不會比我們更多。唯一能確定的是:滿載波斯大軍的有600艘大船,這已經大大超過了但是希臘海軍的總和。
   在波斯人的船上的,不光有軍隊和隨員,還有一個雅典人。
   雅典的叛徒——希庇亞斯。
   他曾經是雅典的僭主,後來被驅逐出雅典。這個事件導致了雅典的民主化。這個百無聊賴的過氣暴君,遊蕩了一陣之後投靠了波斯國王,指望能重新奪回雅典。此時他已經有80歲了,但是人要做起奸賊來,那是永遠不嫌晚的。和許多叛徒一樣,他也會宣稱自己過於熱愛祖國,眼看雅典在暴民手中沉淪,因此不得不藉助友軍之手,幫助祖國恢復元氣。其實他唯一能幫助雅典的事情,就是趕快死掉。
   如今這個老而不死的暴君成了波斯人手裡的一張王牌。
   整個波斯的戰略計劃很清晰。他們要把雅典的主力部隊吸引出雅典城,然後就會利用希庇亞斯的號召力在雅典策劃叛亂。如果在作戰的時候,一支第五縱隊忽然在雅典城內倒戈,那麼一切就都不可挽回了。
  
   雅典人完全清楚失敗的結局。他們將會有一個傀儡做他們的僭主,也會有一個真正的主人——波斯大王。他們會無可挽回的變為帝國的奴隸。
   他們做了最大的努力。60歲的老人和18歲的少年一起披掛起鎧甲,但這也只湊足了一萬名重裝士兵。這不夠。雅典人不知道波斯大軍有多少,但肯定比這多得多。
   他們不得不向希臘的城邦求援。最大的希望是斯巴達。一位雅典人星夜奔往斯巴達,這位雅典人的名字值得被後代所銘記。他叫菲力彼得。這個長跑健將用了兩天時間跑了240公里,達到了斯巴達。斯巴達人決定援助雅典。但他們給出了一個荒謬的答覆:“那正是一個月的第九天,而第九天月亮還沒有圓的時候,他們是不能出征的。”於是這些斯巴達人把軍隊徵集了起來,等待月亮變圓。但是月亮圓得很慢,大約需要10天的時間。而波斯人的進軍卻很快。
   波斯軍隊使用了一部分力量進攻位於優卑亞半島的挨雷特立亞。這個小城邦是雅典的忠實盟友。波斯人此舉似乎是想清除雅典的海上援助。波斯主力部隊沒有開往雅典城,而是在雅典北部登陸。希庇亞斯引導波斯人在一個叫馬拉松的地方駐紮。馬拉松平原距離雅典大約有41公里。這裡背靠群山,面向大海,地形開闊,適合波斯騎兵活動。
   這位前任僭主、現任叛徒在忙於這些事務的時候,一陣咳嗽使他噴掉了一顆牙齒。這個老掉牙的暴君認為這是一個不吉利的兆頭,是神給他的預示。
   雅典人也在尋求着神明的預示。
   雅典的將軍向狩獵女神阿爾特密斯奉獻上了祭品和禱詞。他向女神許諾,雅典人每殺死一個波斯人,都將為此每年向她祭獻一頭山羊。
   如果諸神真的存在的話,他們一定在默默地傾聽着,默默地運籌着,用命運的金枰稱量着波斯與雅典。
   天平的軸心豎立在一坐平原上。它的名字就是馬拉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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