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短文中提到无量大人胡同在文革后期并未像其他附近的胡同那样恢复原名,而是改称“红星胡同”。想来这跟当时无量大人胡同西口对面的“红星电影院”有关。也或许当时有关部门觉得“无量大人”再加“胡同”,这名字显得太长,且不易发音,会给工农兵群众造成不便。我估计当时他们不愿或无法咨询专家意见,不大清楚“普通话”和“北京话”的区别。若按普通话发音,把“无量大人胡同”这六个字一字一顿地念出来,可能的确有些别扭。但用“北京话”念这六个字其实非常顺溜,毫无困难可言。哪位网友如能在网上找到侯宝林先生的<<相声与方言>>看看,即知我此言不虚。另外,因为与“红腥”谐音,依日前公布的胡同命名原则,“红星”其实并非胡同名称的优选。
在文革取得伟大胜利,中共开了“九大”之后不久,前面提到的在外交部做事的张同志就去了外交部在湖南的“五七干校”。当然,即使张同志没去湖南,我也无法再像从前那样去“老部”看电影了。文革时外交部里的运动热火朝天,“老部”的院子里早就不放露天电影了。虽然不再有机会看免费露天电影,但那一段时间却在红星电影院里看过好几场电影,大多是24中组织教工学生看的作为政治教育的片子。印象比较深的有苏联早期影片<<列宁在十月>>和<<列宁在1918>>。另外,因当时背叛了列宁斯大林的苏联社会帝国主义对我国领土珍宝岛的武装侵犯,学校组织教工学生看了好几遍有关记录片,片名大概是<<新老沙皇对中国的侵略>>之类。我因从前主修中国古代史,对沙俄时代中俄关系并不熟悉。通过影片中的解说,对<<中俄尼不楚条约>>,<<中俄瑷珲条约>>,<<中俄北京条约>>及近代中俄关系史有了更具体的了解,也算是大致补上了一门专题断代史的课。只是该纪录片后段重点是记录当时的武装冲突,银幕上多是飞机坦克的运动镜头,不仅镜头不稳,而且切换又极快。我眼神早不如年轻学生,看到后来往往头晕眼花,需要闭上眼睛很长时间,才能勉强抑制胃里的不适。好在我对飞机坦克之类没有什么兴趣,只是在散场后听同学或年轻老师谈论那飞机是“米格”多少,坦克又是“踢”六十或七十几。我因未曾定睛细看而不能参与讨论,当然,就是细看了也不认识。
模糊记得学校还组织在红星电影院看过一个“阿尔巴尼亚歌舞团”的访华纪录片,有不同的舞台演唱,但最后总是以唱“恩维尔-毛泽东”做结尾。奇怪的是这结尾里的两个人名,一个有名无姓,另一个有名有姓,并不对称,也可能是基于“发声学”的要求吧。那一段时间,除了阿尔巴尼亚这盏欧洲明灯发出的耀眼光芒之外,全世界似乎都笼罩在帝修反“反华大和唱”的阴影之中。
正所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