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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金钱是共产党人生存的基础】
送交者: 咋会是假枪呐 2006年10月09日14:18:32 于 [史地人物] 发送悄悄话

金钱是共产党人生存的基础

我这一代人从小听到看到的是共产党人粪土金钱,像神龛上供着的偶象一般不食人间烟火;如今这一代听到看到的尽是些共产党人贪污受贿的鲜活事迹,共产党人俨然就是“恶人”的代称。无论善恶,金钱都是各个时代共产党人不可缺少的生存基础,尤其是在共产党未取得执政资格的时候。

在一九四九之前,中国共产党也曾取得过短暂的执政资格,那是在广州,所谓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被鲁迅讥为“红中透白”的广州政权,共产党是与国民党一起联合执政(不同于抗日时期的参政)。执政者自然有自己的待遇,他们有货币发行权(在广州没有发行货币,后来在武汉也没有发行货币,但是宋子文在武汉的金融政策等同于货币发行(见陈公博《苦笑录》)),他们颁行自己的税收法令。这在些与金钱相关的政策基础之上,他们自然就可以得到金钱,从而施他们的革命之政,养他们的革命干部。但并不是那时候所有的共产党人都受这种执政党财政的荫护,事实上也只有广州(以及后来的武汉)当地才可以享受到这种荫护。执政中心之外的共产党人靠什么活着呢?分两种人,一种是自食其力,自己养活自己,他们有一份社会工作,取得或多或少的薪金,养已养家,有时还要养活其它共产党人;另一种被称为“革命职业家”,是靠党养活的。“革命职业家”与“职业革命家”大大地不同,区别就在于生活费用的来源。但是党用什么钱来养活这些“革命职业家”呢?党费。党费是靠有收入的党员从收入中拿出相应的比例交给组织,组织把其中的一部分作为生活费发给没有收入的党员,另一部分则为党的活动经费。有一种说法,当年共产党的创始人之一周佛海离开共产党,就是因为他认为他每月要交的党费太多了,党剥削了他的劳动所得太多,这种说法出自周佛海的养子之口,应该是有根据的。但是像周佛海这样有稳定高收入的党员毕竟太少,无力养活众多嗷嗷待哺的党员们。当时是由苏联列宁格勒的全体党员们把所有的党费都交到中国来,养活了中国的共产党人(见王凡西《双山回忆录》)。

依靠列宁格勒的卢布养活的人,与依靠广州政府的银毫子养活的人,生活品质当然相差甚远。在上海,党的高级干部,每月生活费四十元,基层干部,每月生活费二十元(见郑超麟《回忆录》)。这种四十元与二十元是什么概念呢?著名的上海内山书店的学徒工,每月收入十元,上海各纱厂里的女工们,每月收入不超过五元钱,著名教授冯友兰,当时月入约二百元,鲁迅曾有一段时间,各种收入加起来,每月高达八百元。可见这二十元的党员收入,比上不足,比起真正的无产阶级来说,还是富裕不少。但是这些党员们的生活状况却普遍很差,原因在于他们在上海没有居住所,需要自己租房,房租就成为一个沉重的负担,徐向前在上海居住时,每月房租要用十五元。像郑超麟这样的高级干部,也常常在月末到处蹭饭吃。也有些干部在下个月薪水未到时,靠打麻将赚点小钱养活全家的肚子。

郑超麟把当时党的干部分成两种:一是北方干部,泛指北京、上海山东等地的党员干部,另一种是广州干部,就是拿政府银毫子的党员干部。广州干部的生活就是另一番天地了,他们看电影,谈恋爱,恽代贤(恽代英的弟弟)结婚开销居然达到一千元。当时的王凡西从北京到广州小住一段时间,有两件事让他吃惊:一是在广州,马克思主义的书,随处都可以买到,街上全是革命标语,二是广州的党员们却没有北京党员的革命激情,于是,王凡西决定买了好多革命书籍后回到了北京。广州的干部也绝不是开始堕落了,而是作为执政党党员的优越感浮现出来了。一九四九年,在北平、上海等大城市,这种情况又一次出现,而且更为严重,一直延续到今天。

广州政权随着北伐的进展,后来移到了武汉。广州干部就成了武汉干部,他们后来在党内掌了权,打倒了以陈独秀为代表的北方干部们。但是武汉时期的情况就远不能与广州时期相比了,这是因为蒋介石已经开始了清共,此时正是宁汉对峙,武汉的经济被南京当局封锁制裁着。纵然如此,当年的广州干部们与在武汉的北方干部们的区别还是很明显,来自广州的干部,大多穿军装,扎武装带,蹬马靴,连文化人沈雁冰都是如此穿束。

随着宁汉合流,共产党短暂的执政期就终止了,从此共产党走向两条道路:武装斗争与大城市的地下工作。从此开始,金钱就更显得重要。据聂荣臻回忆,当广州起义失败后,他与叶挺等人一起逃到香港,突然发现在香港无法生存,因为身上没钱。但是在一家饭馆里,叶挺却从怀中掏出了大把的钱,但付帐时,老板以为收到了一张假币,叶挺二话不说,自己撕烂的那张钱,又换一张付出,然后几人匆匆离开饭馆。叶挺是具有离开了党也可以独自生存能力的人,他对聂荣臻说,那张钱不是假币,但是如果因此老板引来警察就麻烦了(见《聂荣臻回忆录》)。几十年后,广州起义的参与者叶剑英与徐向前回忆往事时说,离开广州后才知道钱的重要,当时撤离时,满屋子都是港币自己太傻,一点没拿,徐向前说,我比你强点,我揣走了两把银毫子(见徐向前《历史的回顾》)。这两把银毫子后来徐向前派上了用场,当队伍转到海陆丰时,这笔钱成了军队的经费。但元帅徐向前还回忆到另一个也在广州撤离时,带走了一些银元的人,此人叫白鑫。“白鑫我也认识,广州起义的部队在花县整编为红四师时,他是十团团长,我是党代表。这个人身上带着不少银元,打起仗来就溜号,根本不象个共产党员。那时我就提议开除他,撤他的职。”这个白鑫后来成了叛徒,出卖了彭湃、杨殷等人,被周恩来派特科的陈赓将其处死。

一个党员如果被被动地被组织扔出家门,那他的生存问题就至关紧要了。没有了党发给的生活费(相当于工资),他们靠什么活着呢?张国焘曾经对郑超麟说,你们离开了党还可以靠写作、翻译生活,我要是这样了,就不知道怎么活着了。由此我可以猜测,很多党员干部是出于对生活的恐惧而不敢离开党的队伍。在党内,至少不会被饿死。问题有这么严重吗?中共闽西特委组织部长蔡协民,在被组织认定是“社民党”分子后,流落上海,在马路上流浪,以至于他想在大街上拉屎,好让巡捕抓进班房,能吃几天饱饭(见《一个革命的幸存者——曾志回忆实录》)。
事实上,中共党内的一大批精英人物,因为政见不同,持托派见解而被逐出党外后,都在靠自己的生存能力赚得银元养活肚子。这让我想起近些年来,当社会转型,一大批党务工作者没党务可做时的情况。他们是一些没有独自生存能力的党棍,只能依附于党。他们看不起庸俗的金钱生活,但又没有离开了党的工作后的独立生存能力,在这一层意义上,他们实际上早已被动地成为了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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