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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為什麼是人而不是黑猩猩?
送交者: 二野 2013年04月16日14:28:52 於 [史地人物] 發送悄悄話

我們為什麼是人而不是黑猩猩?

來源:科技網

我們是依靠雙足直立行走的猿類,只是失去了皮毛,而且,我們的足跡遍布全球各地。為什麼會這樣呢?英國《新科學家》雜誌網站對這些問題以及其他與人類的歷史和過往有關但一直懸而未解的謎團進行了分析和探討。

  為什麼人類不像非洲黑猩猩而成為人?

  沒有人會把人和非洲黑猩猩認錯,然而,我們與黑猩猩共同擁有的DNA要比和貓與老鼠分享的DNA要多,為什麼會這樣呢?基因組學領域取得的突破給我們提供了些許答案和啟發。

  將人類的基因組和黑猩猩的基因組並排放在一起,我們就會發現,其差異還不到1%。看起來似乎並不多,但是,這小小的差異相當於3000多萬個基因點發生了突變。在我們所擁有的3萬個基因中,約80%的基因會因為這些差異受到影響,而且,儘管大多數基因只出現了一兩個變化,但是,這些細微變化可能會造成巨大的影響。例如,由人的FOXP2基因(該基因有助於人類說話)製造出的蛋白質與黑猩猩體內該蛋白質相比,就有兩個氨基酸不一樣。而且,小腦症基因(microcephalin)和ASPM基因的細微變化可能是造成人類和黑猩猩腦容量出現巨大差異的幕後黑手。小腦症基因和ASPM是兩個調節人類大腦尺寸的基因,它們由蘇格蘭愛丁堡大學的羅伯特·拉德和丹·代度發現。

  美國耶魯大學的詹姆斯·努南表示,蛋白質進化僅僅是使得我們之所以成為人的部分原因。基因調控的變化同樣非常關鍵,所謂基因調控就是,在發育過程中,基因什麼時候以及在何處被表達。關鍵的發育基因內發生的變異很可能至關重要。不過,努南也表示:單一組織內的一個基因的表達發生變化或者只發生一次變化或許更容易導致一個並不那麼具有顛覆性的革新。

  努南團隊和其他很多科學家們正忙於比較諸如大腦等組織內的基因表達,以揪出人類和黑猩猩之間關鍵性的基因調控差異,這些調控差異的大部分仍未被揭示出來。

  參與了黑猩猩基因組測序工作的美國華盛頓大學的生物學家艾文·艾希勒表示,基因再複製也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這可能會產生一些功能非常多樣而且能夠承擔新功能的基因家族。他的實驗室已經找出了其中一些人類獨有的基因家族,這些基因家族可能會對人類生物學的很多方面——從免疫系統到大腦發育等產生影響。他認為,基因再複製對人類所擁有的新奇的認知能力的進化功不可沒,但是,成也蕭何敗蕭何,作為代價,人類因此也更容易罹患神經性疾病。

  複製錯誤意味着整塊DNA會被刪除。這樣,其他DNA塊會發現自己處於新的位置上,此時,不停游動的遺傳元素會在基因組周圍四處跳動;病毒或許也會將自己整合進入我們的DNA中,導致人類中招。人的基因組中包含有2.6萬多個這些所謂的插入和刪除(統稱為indels),其中很多同人和黑猩猩之間的基因表達的差異有關。

  美國加州大學聖地亞哥分校的阿季特·瓦爾基則表示,甚至一類完整的遺傳差異都無法解決人類和黑猩猩之間的差異問題。使得人類之所以成為人類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於文化,文化可以通過學習代代相傳。而且,基因和文化的協同進化是人類進化的主要驅動力,比較著名的例子是奶農的後代能夠消化奶蛋白。

  為了揭示人類獨特性的奧秘,我們需要知道基因組如何建立了我們的身體和大腦;大腦如何創造出了文化以及文化如何最終反哺基因組甚至改變了基因組。而要想回答這些問題,人類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為什麼我們變成兩足動物直立行走?

  查爾斯·達爾文曾經提出,我們的祖先第一次直立起來是為了讓他們的雙手解放出來以便製造工具。然而,我們現在知道這種說法不對,因為迄今發現的最古老的工具只有260萬年的歷史,然而,對古人類化石進行的解剖分析表明,至少在420萬年前,甚至可能在600萬年前,人類就成為雙足動物開始直立行走了。

  英國倫敦自然歷史博物館的克里斯·斯特林格表示,雙足直立行走的麻煩在於,儘管熟練的直立行走有諸多優勢,但獲得這種技能需要讓身體結構發生變化,而且,人類的行走速度也會變得更緩慢、笨手笨腳,身體的平衡能力也會變差。斯特林格說:雙足行走可能首先在樹上開始。他指出,猩猩和其它靈長類動物在餵食時會在樹枝上站立起來,這一點與我們現在所知的第一個雙足動物的生活方式相吻合,但卻無法解釋為什麼它們會進化出這種特有的骨骼特徵。例如,在400萬年前,靈長類動物的小腿脛骨與其腳面相垂直,而我們在現在的猿類身上卻發現,其脛骨與腳面向外傾斜一定的角度,即使那些大部分時間都依靠雙足站立的猿類也是如此。

  一個更加令人信奉的解釋人類雙足直立的理由是,雙足直立會大大提升人類的存活率,有些人認為,正是雙足直立使男人能夠獲取更多食物,這樣,他們就能為伴侶和後代提供更好的生存和生活條件。但是,美國亞利桑那州立大學的唐納德·約翰遜指出,這一說法成立的前提是非常原始的一夫一妻制,而現有證據並不支持這一前提。約翰遜和湯姆·格雷於1974年在埃塞俄比亞哈達爾發現了320萬年前的原始人種——直立行走的南方古猿露西(Lucy),這個名字源自甲殼蟲樂隊的歌曲《天上的露西手拿鑽石》。約翰遜指出,在早期的古人類中,男人的體型比女人更大,在靈長類動物中,這預示着兩性之間存在的主要是競爭而非合作。

  約翰遜表示,露西在被發現後的數年裡成為研究的主流,她與黑猩猩有許多相似的特徵(如短腿、長臂和小腦袋),而且,其膝蓋骨和盆骨有明顯的雙足性特徵。這個發現給古人類學家在研究從猿到人的進化道路上提供了明確標識,並且支持了在進化過程中雙足性特徵的重要性。在氣候變化可能會對森林環境造成嚴重破壞的時代,從樹上下來並且開始直立行走是重要的生存策略。

  約翰遜說:真正的問題在於,雙足直立行走有什麼好處。一個可能性在於,能去往更遙遠地方的人能獲得更豐富的食物來源,這會使他們存活的時間更長並繁衍出更多能生存下來的後代。另外,雙足直立可以讓古人類的雙手解放出來,以便攜帶物品並讓古人類長得更高;而且,雙足性特徵可能也有助於捕獲獵物。約翰遜表示:雙足直立可能有很非常多的優勢。而且,他還補充道,雙足直立可能出現了不止一次。

  上述一切為大約170萬年前人類第二階段的進化做好了準備。那時,我們的祖先離開森林前往大草原。也正是在這一時期,古人類的身體結構發生了迄今最大的變化:他們的肩膀向後伸展,雙腿變長,而且骨盆也適應了雙足直立的生活。

  為什麼雙足直立發生在這一時期呢?這存在着很多可能的原因:開放的草地上不斷升騰的熱氣似乎可以將人烤焦,而直立行走使空氣能夠在身體周圍四處流動,同時減少太陽的直射,有助於解決身體過熱的問題。另外,雙足直立行走也可以讓人的行動更加靈活。英國牛津大學的羅賓·鄧巴說:我認為,歸根結底在於雙足直立會使古人類行進的速度更快,距離更遠。

  雙足直立行走使我們的祖先行走的距離更長;使他們能在大草原上捕獲到更多獵物。一項研究甚至提出,人類變得適應耐力跑,不過,現代社會的沙發土豆們(指那些拿着遙控器,蜷在沙發上,跟着電視節目轉的人,他們什麼事都不干,只會在沙發上看電視)可能會認為這一想法簡直是不可思議。

  為什麼技術發展得如此緩慢?

  20年前,科學家們在非洲埃塞俄比亞的一個乾裂的河床內發現的鋒利的石頭片是迄今最古老的工具,可以將其追溯到260萬年前。然而,直到100萬年後,我們的祖先才實現了第二個技術突破。那時候,人們發現,河裡圓圓的卵石本身也可以被加工成工具,因此他們便不再使用卵石的碎片作為刀片或者刮片。美國埃默里大學的迪特里希·斯圖特表示:新製造出來的工具可以被看成是一個手斧,但是做工非常粗糙。在早期的現代人對這一技術進行完善讓其變得完美之前,另一個100萬年又倏忽而逝。那麼,為什麼技術進步的步伐邁得如此緩慢呢?

  智力一定起了部分作用。第一個工具出現了200萬年之後,古人類的腦容量才翻了一番,達到900立方厘米左右。製造工具無疑需要心靈手巧,斯圖特使用磁共振成像(MRI)技術對人們敲碎石頭時的大腦活動進行了掃描,試圖發現這一過程需要使用到大腦的哪些區域。這項研究表明,早期的技術創新依賴於新奇的知覺運動功能,諸如控制關節的堅硬和柔韌程度的能力等,但是,技術隨後的發展進步則要求人類認知的複雜性不斷增加,包括學習語言所需要的循環思維能力等。因此,儘管工具本身並沒有太多改進,但是,其產量受到大的認知進步的支配。有鑑於此,斯圖特得出結論說,這段時期出現的技術進步比我們以為的要多;而且,人類可能使用木頭和骨頭等製造出了其他工具,只不過這些工具在漫長的歷史進化中消失得杳無蹤跡,人類無處尋覓而已。

  英國倫敦自然歷史博物館的克里斯·斯特林格則指出:即使考慮到這一點,石制工具的技術進步看起來也慢得令人難以忍受。在其2011年出版的書籍《人類的物種起源》中,斯特林格給出了技術進步如此緩慢的另一個理由:人口統計學。他說:你知道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誰。

  現代人擁有人數更多、更大的人群,在每個群體內,人們相互模仿,很多方法會因此四處傳播。另外,現代人的壽命更長,有利於思想一代代傳承下去,而直立人和生活在距今60萬年前的海德堡人的壽命最長可能只有30年,尼安德特人的壽命或許也只有40年。斯特林格說:他們必須快快長大,且群體之間的聯繫也很少。

  而且,即使不進行冒險的探索,我們祖先的生存就已經十分艱難,因此,他們可能有意拒絕改變。斯特林格說:進行創新和發明本身就非常危險。英國雷丁大學的進化生物學家馬克·佩奇爾則表示,即使在智人以前的古人類想要進行發明和創新,也囿於當時缺乏創新和交換想法的土壤。他將智人同黑猩猩進行了比較,儘管黑猩猩也能製造粗糙的石制工具,但是技術卻沒有什麼進步。他解釋道,在很大程度上,黑猩猩們通過不斷嘗試、不斷摸索來學習;然而,現代人卻通過相互觀察來學習,而且,我們也知道什麼事情值得我們學習和模仿。如果佩奇爾是正確的,那麼社會學習才是點燃技術創新的靈感火苗。他說:現代人類的出現改變了製造工具的遊戲規則。

  語言何時出現?

  如果沒有語言,人類將很難交換想法或者影響他人的行為。如果沒有語言,我們現在所知道的人類社會也將不可能存在。語言這種獨特技能的出現是人類歷史發展的一個轉折點,然而,語言何時出現則很難追本溯源。

  我們當然知道,智人並非唯一擁有語言能力的古人類。在大約23萬年前完成進化的尼安德特人同樣也擁有大腦同舌頭、橫隔膜和胸肌之間的神經連接,這些神經連接對清晰地發出複雜的聲音並且控制呼吸以便很好地說話來說不可或缺。證據源於尼安德特人的顱骨和椎骨內小孔的大小,為這些區域服務的神經通過這些小孔。而且,尼安德特人也擁有和人類一樣的FOXP2基因的變體,FOXP2基因是形成與說話有關的複雜運動記憶的關鍵。假定這個變異僅僅出現一次,那麼,早在約50萬年前人類和尼安德特人之間的分界線出現之前,人類就開始說話了。

  情況也的確如此,在大約60萬年前,首次在歐洲出現的海德堡人就已經擁有了這一天賜的禮物。化石遺蹟表明,海德堡人失去了一種與喉頭相連接的球狀器官,該器官使其它靈長類動物能發出巨大而低沉的聲音嚇跑敵人。荷蘭阿姆斯特丹大學的語言進化專家巴特·德-布爾說:失去這一器官對我們來說極端不利,我們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失去它。他的研究模型表明,身體內的氣腔會模糊元音之間的差異,使人們很難發出清晰的詞彙。

  更古老祖先的化石告訴我們,他們並不能很流利地說話。然而,英國牛津大學的羅賓·鄧巴表示,身體的橫隔膜和胸部內顯示出了類似猿類的神經連接的距今最近的古人類出現在大約160萬年前,這表明,語言可能出現在160萬年前到60萬年前的某個時間內。隨着要表達的事情日益複雜,最早的語言可能是手勢,然後才變成聲音。如果情況真的如此,那麼,在化石記錄上所留下的古人類用言語交談的痕跡之前很久,他們就用手語在交流了。

  即使對現有證據進行解讀也可能非常困難,因為能夠說話的古人類不必進行有意義的談話。鄧巴說,古人類的聲音可能已經進化到能夠圍繞着篝火唱歌。就像鳥兒鳴啾一樣,這些歌唱可能並不攜帶特定的信息,但這一活動對於群體的凝聚力非常重要。不過,斯特林格指出,鑑於海德堡人和尼安德特人製造出了複雜的工具並且捕獲到了危險的獵物,如果沒有至少某些原始語言的存在,這些活動將很難在群體內進行協調。

  傳遞了複雜思想的毫無爭議的語言證據僅僅同文化複雜性和象徵手法相伴相隨,而這種象徵手法與智人有關。因此,無論智人說出的第一句話是什麼,都會引發一系列的事件,而這些事件最終改變了我們之間的關係、社會、技術甚至我們的思維方式。

  為什麼我們的大腦如此大?

  單個變異或許為大腦的快速進化鋪平了道路。其它靈長類動物擁有堅硬而發達的顎肌,其能對整個顱骨施加強大的力量,從而限制了顱骨的生長發育。但是,在大約200萬年前,人體內的某個變異削弱了這股力量。自此以後,大腦的生長發育進入井噴期(《自然》雜誌第428卷,第415頁)。

  促使大腦加速生長發育的卻是另外一些動力。環境可能對人類的智力提出了挑戰;社會發展可能也起了部分作用。為了測試這些壓力的相對重要性,美國密蘇里大學的認知科學家大衛·吉爾里對生活在不同環境下(諸如年度溫度估值不同)的不同古人類的顱骨的大小以及社會壓力的代數值(諸如種群規模)進行了比較,儘管這兩者都能讓大腦的腦容量更大,但是,對大腦的腦容量影響最大的則是在更大的社會網絡中生存的難度。

  毫無疑問,腦容量越大的人越容易感到飢餓,所以,早期的人類需要改變其飲食行為來支撐更大的大腦。因此,飲食習慣從食素轉變到食肉非常有幫助,而且,在大約200萬年前,人類在飲食中加入能夠提供豐富的歐米伽-3脂肪酸的海鮮對腦容量的生長發育也大有裨益(美國《國家科學院學報》第207卷,第10002頁)。對食物進行烹飪有助於消化,這對腦容量的增加也有幫助。這就迫使我們的祖先在進化過程中讓腸子變得更小並將更多資源用於腦部發育。

  然而,腦袋變大也要付出代價,比如,嬰兒出生時可能會面臨更多危險。當腦袋變大的好處不再大於代價時,我們的大腦達到了1.3公斤,而且,也足夠回答大腦如何存在這一問題。

  為什麼我們會失去體毛?

  哺乳動物需要耗費大量能量來讓身體保持溫暖,體毛是天然的抗寒抗凍屏障。為什麼人類會放棄這個好處呢?最富有想象力的解釋是,在大約幾百萬年前,我們的祖先經歷了一段水生時期,在此階段,人類和鯨類動物一樣,放棄了自己的體毛,因為在水中,體毛的價值並不大。有人表示,要想在水中保持溫暖,需要身體是圓滾滾的,而且要有厚厚的脂肪,不能長得高而瘦。但麻煩的是,上述水生猿類理論缺乏化石證據的支持。

  一個正在逐漸被更多人接受的觀點認為,當過熱而非受寒成為人類最主要的威脅時,人類失去了體毛。英國倫敦自然歷史博物館的克里斯·斯特林格說:我們沒有像大象一樣巨大的耳朵或者那麼長長的喘氣來給自己降溫,我們降低體溫的唯一方式是出汗,而身披厚厚的體毛會讓出汗非常不方便。

  在蔭蔽的森林裡,出汗並不是一個問題,但是,當我們的祖先走出森林,來到更加開闊的草原生活時,物適者生存理論會傾向於選擇那些體毛稀疏的個人,因為這樣能更好地讓空氣在流汗的身體周圍流動,以便給身體降溫(《人類進化雜誌》第61卷,第169頁)。但是,出汗需要攝入大量液體,這意味着人們一般會在河流或小溪附近生活,這些地方一般綠樹成蔭,因此減少了出汗的機會。而且,在大約160萬年前的更新世的冰河時代期間,即使在非洲,夜晚也都讓人覺得寒冷刺骨。

  英國雷丁大學的進化生物學家馬克·佩奇爾指出,其它在大草原生活的動物則抓緊了它們的體毛不放。他認為,人類在變得非常聰明、足以應對體毛脫落可能帶來的後果之後才放棄了自己的體毛,這一行為可能發生在大約20萬年前,現代人進化之後。佩奇爾說:人類會通過製作衣物、搭建住所以及生火來代替體毛脫落。佩奇爾也指出,物競天擇理論更傾向於選擇體毛更稀疏的個人,因為體毛過多容易滋生細菌,讓人罹患疾病。後來,性選擇也出來幫手,因為擁有光滑潔白的皮膚本身就可以表明這個人非常健康,他們也因此會成為最受青睞的性伴侶,因此,也能將更多基因傳遞給後代(英國《皇家學會會志B》第270卷,第S117頁)。

  更令人迷惑不解的是,間接的證據表明,早期人類是赤裸裸的,德國馬克斯普朗克進化人類學研究所的馬克·斯托金說,陰虱在大約330萬年前才進化而成,這必然是古代人類失去體毛為陰虱創造生存環境後,陰虱才會進化成功(英國《BMC生物學》期刊)。而且,他還表示,生活在衣服上的體虱約7萬年前才進化而成(《當代生物學》雜誌第31卷,第1414頁)。如此看來,我們的祖先似乎赤身裸體漫遊了很長一段時間。

  為什麼我們遍布全球?

  我們的祖先曾經完成了一些史詩般的遷徙。大約180萬年前,直立人首次走出非洲並且到達東亞。此後過了大約100萬年,尼安德特人的祖先出現在歐洲;隨後,在大約12.5萬年前,智人首次拜訪了中東。這些人種中,沒有一個人種繁衍生息到今天。但是,大約6.5萬年前,一群現代人離開非洲,並征服了世界。對於任何物種來說,這都不啻為一項非凡的成就,更不用說弱小的、無體毛的猿類了,是什麼讓他們走得如此遙遠並且範圍如此寬廣呢?

  起因可能在於人口的過度擁擠。所有的人類都屬於四種線粒體(L0、L1、L2和L3)譜系中的一種,這四種線粒體譜系對應着四位祖先母親,但是,科學家們認為,只有L3譜系走出了非洲。新西蘭奧克蘭大學的昆丁·埃金遜和同事發現,在大約1萬年前,這一譜系的人種經歷了一次人口大爆炸,從而促使大批人群背井離鄉,遠走他鄉(英國《皇家學會會志B》第276卷,第367頁)。因此,可能是非洲之角這片地區的人口過度擁擠,使得部分人穿越紅海並沿着亞洲南部的海岸遷徙到他處。

  儘管如此,這種解釋仍然留下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為什麼人數會增加呢?埃金遜指出,在大約10萬年前,非洲的氣候在乾旱和洪澇之間擺盪,隨後,在大約7萬年前,天氣變得穩定。或許環境不穩定迫使人類變得更富創造性,一旦環境改善,就導致人口不斷增長。

  英國劍橋大學考古系人類進化和史前學名譽教授保羅·梅拉斯指出,科技、經濟、社會和認知行為的日益複雜程度驅動了人口數量的不斷激增(美國《國家科學院學報》第103卷,第9381頁)。人類很早就擁有了控制火的能力,或許語言能力也是如此。但是,這一段時期的確見證了製造複雜的工具、高效地利用食物來源、藝術表達和象徵裝飾等創新行為的蓬勃發展。英國雷丁大學的進化生物學家馬克·佩奇爾表示,這些文化進步可能至關重要,他說:我們不僅能夠直立行走,我們也能夠改變我們身處的世界。這種適應性讓人類不斷向外遷徙,隨着人口快速達到當地的承載容量,就會有人遷徙到其他地方以避免競爭。

  倫敦自然歷史博物館的克里斯·斯特林格表示:有些遷徙行為可能也是偶然發生的。比如背井離鄉的船員在不同的島嶼之間旅行,當風將他們刮到更遠的地方,比如澳大利亞,這樣,澳大利亞就有了居民。遺傳變異可能也使我們更富有冒險精神。例如,所謂的獵奇基因DRD4-7R在那些從非洲出發並走得更遠的人群中更加常見(《美國自然人類學雜誌》第145卷,第382頁)。斯特林格說:當然,人類精神的實質就在於攀登未曾攀登過的山峰。

  我們都是混血兒嗎?

  2010年,德國馬克斯普朗克進化人類學研究所科學家斯萬特·帕博領導的研究團隊在5月7日出版的《科學》雜誌上指出,他們使用全基因組測序方法,對來自克羅地亞、德國、俄羅斯和西班牙的6副生活在約4萬年前的尼安德特人的骨骼進行測序,並將測序結果與來自中國、法國、巴布亞新幾內亞、非洲南部和西部的5個現代人的基因組進行比較後發現,除非洲人外,現代人有約1%到4%的DNA(脫氧核糖核酸)源自尼安德特人,這是科學家們首次找到這種基因共享的證據。

  隨後,美國加州大學的科學家們在2010年12月23日的《自然》雜誌上撰文指出,美拉尼西亞人基因組的7%也來自於丹尼索瓦人(Denisovans)。科學家們表示,在30萬年前到40萬年前,可能有一支人類祖先走出非洲,迅速分異為生活在歐洲的尼安德特人和亞洲的丹尼索瓦人。現代人的祖先則是7萬年前到8萬年前才離開非洲的,他們先後遇到了尼安德特人與丹尼索瓦人,並有了一定的基因交流。

  美國加州大學聖他庫斯分校的理查德·格林表示:顯而易見,這些信號明確地表明,人類曾同其他族群交配過。

  這些研究也表明,現代人類和我們的堂兄弟姐妹們之間的交配並不那麼頻繁地發生,而且,每個族群可能僅局限於某個特定的時間和特定的地點。對於尼安德特人而言,他們與現代人的交配可能於大約5萬年前發生在中東。

  然而,並非每個人都對此深信不疑。英國劍橋大學考古系人類進化和史前學名譽教授保羅·梅拉斯說:在過去的4.5萬年間,隨着人類在歐洲各地繁衍生息,他們可能會隨時與尼安德特人相遇。然而,沒有證據表明他們在歐洲發生過交叉繁殖。為什麼會這樣呢?格林反駁說,這可能僅僅是一個數字遊戲:如果人類的數量遠遠超過尼安德特人的數量,那麼,他們在歐洲發生交配的DNA信號在現代人類的基因組中將會非常微弱或者完全沒有。

  既然如此,那麼,為什麼現代人類的基因組中會出現尼安德特人的基因呢?或許還存在另外一種可能的解釋。想象一下,在非洲的古人類,不同族群的基因組組成之間或許都有些許差別,他們因此相互區別開來。如果一個古人類族群是所有生活在非洲以外的古人類的祖先,那麼其他族群就成為了所有非洲人的祖先,所以,即使不同族群間隨後並沒有發生過雜交繁殖,非非洲人和尼安德特人族群仍然會共享一些非洲人所沒有的DNA。格林和同事曾在他們早期的論文中提到了這種可能性,隨後,英國劍橋大學的安德烈·馬尼卡在此基礎上進行了進一步的探索,馬尼卡相信,這將有望解釋今天發現的尼安德特人的基因分布模式。

  但是,即使我們接受出現了雜交繁殖這一觀點,而且,大部分人確實認為出現了這種雜交繁殖,那麼,那會使我們成為混血兒嗎?美國哈德斯菲爾德大學的馬丁·理查德斯指出,物種的概念非常模糊,使人們很難區分不同的族群。物種的一個定義是不能同其他物種交配並繁衍後代的一群人,因此,基因分析本身就會對尼安德特人和丹尼索瓦人對人類來說是否屬於不同物種提出異議。確實,尼安德特人有時候就被認為是智人(現代人的學名)的一個子物種。

  然而在格林看來,物種問題轉移了我們的注意力。他說:我們可以非常精確詳細地定義我們和尼安德特人以及丹尼索瓦人之間的遺傳關係,不需要在這些群體上貼上物種的標籤。然而,從最核心的層面來說,我們的祖先是否曾和其他物種交配對於我們認識和審視自身至關重要。

  現今還有其他古人類存活嗎?

  與大腳怪(據稱生活在北美洲西北部太平洋沿岸森林中的野人,亦稱Sasquatch)雪人幽微(Yowie,傳說生活在澳大利亞的一種可怕的類人動物)等類人物種有關的傳說在人類歷史中流傳了數百年。它們或許是好的故事素材,但是,它們真的有可能存在嗎?

  這似乎不可能的。最近,美國阿拉巴馬大學的昆蟲學家傑夫·洛齊爾和同事們應用生態龕位模型對傳說中的北美大腳怪進行了分析,他們收集了所有報道大腳怪曾經出沒過的目擊地點,其中包括華盛頓州、俄勒岡州和加利福尼亞州等地區,並使用環境數據預測了大腳怪的分布狀況。分析結果顯示,所謂的大腳怪生存信息特徵與黑熊相一致,這項研究表明,大腳怪是否真的存在仍值得人們深思,最新技術模擬顯示,至少人們有一次將黑熊誤當成大腳野人。

  加拿大阿爾伯塔大學的進化生物學家大衛·科特曼補充道:我從來沒有看見過任何可以說服我的證據。他最近對一小撮疑是大腳怪的頭髮進行了分析,結果發現,這是一撮美洲野牛的頭髮。

  然而,也有一些科學家提出了另外一個觀念,那就是,智人並非唯一的人類。美國愛達荷州立大學的傑弗瑞·梅爾德倫指出,在人類歷史的很長一段時間內,其他古人類與我們的祖先一起存在。情況還不止於此。人類的譜系樹仍然使我們吃驚,就像9年前科學家們發現弗洛勒斯人一樣。

  2004年,有科學家宣布,他們在印度尼西亞的弗洛勒斯島利昂·布阿洞穴中發現了弗洛勒斯人的化石,研究結果一經宣布,弗洛勒斯人便被一些人視為百年來人類進化史研究中最重大的考古發現。科學家們認為,這種小體型原始人是已滅絕的人科動物的一個分類的名稱,該支人科動物據推測最晚於1.8萬年前仍生活於印度尼西亞的弗洛勒斯島地區,處於智人的生存年代。

  研究表明,弗洛勒斯人的腦容量和黑猩猩相似,個子矮小,只有0.9米高,因此還被人們給予了哈比的暱稱(《魔戒》中的一種小矮人)。但隨後, 2006年,有一個國際研究小組在美國《國家科學院學報》上指出,他們的研究表明,這些遺骸可能只是天生殘疾但其他方面均正常的穴居人留下的。 弗洛勒斯人可能屬於身患頭小畸形症的早期人類,這一病症致使他們的身體出現反常變化——小腦袋外加其他一些缺陷。弗洛勒斯人可能只是現代俾格米人(屬一種矮小人種,身長不足1.5米)的祖先。

  兩年前,科學家們又給了我們另外一個驚奇,遺傳分析表明,以前我們並不知道的丹尼索瓦人大約4萬年前生活在西伯利亞。

  美國愛達荷州立大學的傑弗瑞·梅爾德倫表示,不難想象,一小群我們的堂兄弟姐妹們可能生活在喜馬拉雅山脈和高加索山脈等遙遠的地方,或許他們生活的地方離我們的家園更近。1996年,梅爾德倫聽聞有人報告稱在美國俄勒岡州東部地區的藍山森林中發現了38厘米長、疑似猿類留下的痕跡。他到了那兒,本以為會看到一場蹩腳的騙局,但結果,就解剖學而言,腳印非常清晰。某些腳印的腳趾彎曲着,其他則很舒展,而且很多地方都有,就好像這種動物跑了很長一段距離。梅爾德倫表示,這樣的細節很難偽造,他說:我並不打算讓人們相信大腳怪確實存在,但是,我們也不應該拒絕這種可能性。

  是我們殺死了尼安德特人嗎?

  大約10萬多年前,一群尼安德特人在地中海的直布羅陀岩山上安營紮寨。此時,這一族群已經去過了很多遙遠的地方,並且到達了歐洲和亞洲的很多地方。但是,幾千年後,他們的人口開始慢慢萎縮,只有生活在直布羅陀的尼安德特人存活下來。而到了2.4萬年前,這批尼安德特人也銷聲匿跡了。

  大多數與尼安德特人滅絕有關的理論都指出,現代人類是導致他們滅絕的罪魁禍首。因為我們的祖先也在亞洲和歐洲四處走動,他們可能攜帶了尼安德特人無法對付的疾病。還有一種解釋認為,在對食物和土地的爭奪中,尼安德特人可能遠遠不是我們的對手。儘管他們的大腦容量與我們的大腦容量一樣,但是,最新研究表明,他們的腦容量很大部分貢獻給了視力,這使得他們能在黑暗的北方擁有很好的視力,但是,大腦賦予合作和使用先進工具等其他技能的灰質非常少。即使我們給尼安德特人帶去的是愛而非戰爭,我們仍然要對尼安德特人的滅絕承擔一定的責任。

  然而,這種推測也並非無懈可擊。加拿大多倫多大學的克里夫·芬利森尼表示,尼安德特人生活過的地方很少存在着他們與現代人類相接觸的證據,更不用說他們之間曾經發生過競爭或者戰爭了。他推測,正是環境條件的快速變化,逐步將尼安德特人逼入絕境。環境變化得越快,就要求尼安德特人在越短的時間內接受全新的生活方式。當樹林變成了開闊的草原,採用伏擊方式狩獵的獵人就沒有了賴以藏身的樹林,如果要生存下去,他們必須改變狩獵方法。工具和獵物的變化說明,一些尼安德特人的確適應了不斷變化的世界,但更多的尼安德特人卻在變化中死去,只留下非常零散的群體。

  正常情況下,這些古人類很可能重新崛起,因為他們有過類似經歷,只要環境變化不太頻繁、間隔期不要太短。然而這一次,環境變化太快,尼安德特人根本沒有充足的時間恢復人口數量。因此,芬利森尼認為,尼安德特人在氣候的反覆攻擊下,人數銳減,最終走向滅絕。

  比如大約10萬年前,最後一個冰川季出現,當時氣候變化無常,而且,在歐洲北部,大批植物死亡,留下冰冷的被風掃過的平原。智人擁有一些拋射或彈射武器,使他們能遠距離捕獲獵物;但是,尼安德特人只適合近距離捕獲獵物。芬利森尼說:隨着捕獲到的獵物越來越少,他們慢慢就走向了滅亡。儘管最後一批尼安德特人生活在氣候更加穩定的地區,但隨後乾旱或疾病等帶來的壓力也成為壓死他們的最後一根稻草,導致這個日益萎縮的族群最終走向了完全滅絕。

  然而,英國倫敦自然歷史博物館的克里斯·斯特林格並沒有讓我們如此輕易地擺脫困境。他表示,氣候或許是其中的一個因素,但是,他認為,我們不應該低估尼安德特人同現代人之間的競爭。斯特林格說:對尼安德特人來說,真是禍不單行。如果變幻無常的天氣採用另外一種方式影響尼安德特人,說不定尼安德特人現在就在你旁邊呢。誰知道呢?(劉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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