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先生曾經說過一個笑話,諷刺味十足,讓那些拍馬溜須者,趨奉獻媚者的嘴臉躍然紙上,果然是屈膝乞憐到了極點。魯迅所講的笑話是這樣的:有個叫四大人的紳士,他有權有勢,從來都是眼光朝天,對下邊的人不屑一顧,更是不輕易與下邊的搭話。只要下邊的人能與他搭上話的,都覺得這是一種無比尊貴的榮耀。有一天,有個市井小癟三興高采烈地逢人便說:“四大人今天給我說話了,四大人今天給我說話了。”小癟三眉飛色舞的樣子,就像遇見了天大喜事似的。有個老者問他:“四大人都跟你說什麼了?”小癟三興趣盎然地說:“他就跟我說了三個字。”老者追問:“哪三個字啊?”小癟三挺着胸脯說:“滾出去。那天我站在他家門口,四大人出來了,四大人覺得我擋了他的路,就對我說‘滾出去’,四大人跟我說話了,真是讓我太幸福了。”
多數人一直以為,這個笑話是魯迅先生的杜撰,其實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而且時代並不久遠,四大人還真有其人,並且是一個身居要職的人。故事中所說的小癟三也不是真的小癟三,按當時的級別來說,大概是一個師級以上的幹部吧。
這四大人不是別人,是近代史上赫赫有名的李鴻章李大人。這小癟三記載很少,史上只說他是“武人”,級別不低,是“督粵”的將領(相當於省級的軍區司令),這小癟三當司令當的不過癮,還想往上爬高一點,準備爬到“中軍”的位置上去,但是與他的頂頭上司不和,常為瑣事鬧意見,旁邊的人對他往上爬的趨勢不看好。可是小癟三卻是胸有成竹,勝券在握,原因只是因為李鴻章李中堂罵了他一句“滾出去”。
人的官位越大,脾氣就越大,級別越長越高,脾氣也就越長越大,這麼多脾氣壓在心裡會變成火,不撒出去豈不燒毀自己,往哪裡撒?又不能亂撒一氣,所以此時特別需要一個撒氣筒,誰給他當撒氣筒,他自然而然就喜歡誰了。
如果因此而能往上再爬高一點,試想這個撒氣筒是不是當得特有價值啊!
因此說,獲得了給領導當出氣筒的資格,就是運氣要來了,福氣要來了,升遷的機會也要來了。這個小癟三當然樂得夠嗆。
魯迅用這個冷笑話,一針見血地諷刺了那些在官場上,膝蓋長着軟骨頭的奴才,在權勢和地位面前,只有乖乖地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