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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澀年代(ZT)
送交者: whiterabbit 2002年04月23日17:18:46 於 [跨國婚姻] 發送悄悄話

她有很多朋友,當然也不乏追求她的男生。可是,她總感到無聊。
  她真的想試試投入地喜歡一個人的感覺。那樣也許生命就會精彩一點吧,她想。
  她不計較她將喜歡的人是屬於什麼類型。反正她可以花很長很長的時間去等,等她
適應他或者他適應她。唯一的條件就是,他必須是她以前所不認識的。
  那是一個下午吧,她抱着幾本書,一個人在校園裡溜達。她喜歡這樣的感覺,孤獨
的,自戀的,雖然也是苦澀的。
  經過籃球場的時候,她本來不會停下來的,可是一隻籃球卻滾到了她腳邊。不遠處
有一個穿藍色運動服的男生正向這邊跑過來。她輕輕地把球踢向了那個男生。
  就在她準備離開時,抬頭的一瞬間,她的目光不經意的與那個男生的目光相對。她
覺得自己的心猛烈地震動了一下,以至於走了很長一段路後,還有一種恍惚的感覺。
  在以後的日子裡,她常常想起那個男生,想起他冷漠的眼神和孤傲的微微翹起的嘴
角。她告訴自己她是喜歡他了。因為這一點,她很有點如釋重負的感覺。
  漸漸地,她多了一個習慣,就是下午的時候到籃球場去看男生們打球。
  而那些追求她的男生,不管是不是喜歡籃球,也都開始在籃球場上活躍起來。
  可是,她的眼裡,其實只有那個藍色的身影。她告訴自己是的是的她就是喜歡他。
  她也相信他是知道她喜歡他的。她敢於大膽地直視他的眼睛,衝着他微笑。她在等
待他來告訴她他喜歡她。
  可是,如果他不喜歡自己,那該怎麼辦呢?她總是迴避着這個問題。她不知道,事
實上,他喜歡的的確是“另一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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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很多朋友,當然也不乏追求他的女生。可是,他總感到無聊。
  他真的想試試投入地喜歡一個人的感覺。那樣也許生命就會精彩一點吧,他想。
  他不計較他將喜歡的人是屬於什麼類型。反正他可以花很長很長的時間去等,等他
適應她或者她適應他。唯一的條件就是,她必須是他以前所不認識的。
  那是一個晚上吧,他一個人呆在宿舍里,靜靜地聽着音樂。他喜歡這樣的感覺,孤
獨的,自戀的,雖然也是苦澀的。
  當他的目光第七次落在電話機上時,他再也忍不住想找個人聊天的衝動。
  他翻遍了電話本也沒找到一個合適的人,於是就隨手撥了一個號碼。
  “哪位”?那邊問。聲音冷冷的,乾淨的,是個女孩子。
  他說是我是的你不認識我可我這會兒很寂寞想找個人聊聊天。
  他和她聊意識流電影,先鋒派小說,後現代主義詩歌,聊punk,hip-hop,聊人體寫
生,甚至聊到南京所有大街小巷的迪廳酒吧。他驚訝與她所知道的東西是那麼多,而且
帶有獨特的觀點。他因為她和自己竟有那麼多的共同點而高興,而興奮。
  掛了電話後,他還久久地回味着那特別的聲音。她一定是個特別的女孩,他想。
  他把她的電話號碼寫在牆壁上,並標上當天的日期。他對自己說他將永遠記住這個
日子。
  他的生命中漸漸多了一個習慣,就是打電話給那個不知名的女孩。是的,彼此的名
字,他們都沒提過。
  每一次跟她聊天,他都很快樂。他越來越覺得自己喜歡上她了。可是,他知道,她
喜歡的是“另一個”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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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下午打球的時候,我竟然沒看到那個女孩。她常常站在球場邊,看我們打球。
大大的漂亮的眼睛,笑起來帶一點慵懶的樣子。我看的出,她可能有點喜歡我吧。但是
,我從沒和她講過話。因為,是的,我正在用心地喜歡着另一個女孩子,一個我從沒見
過面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孩子。
  前幾天真是太忙了,都是很晚才回到宿舍,然後一倒在床上就睡着了,所以都沒給
她打電話。她最近怎麼樣呢?
  電話竟然不是她接的,而是她同宿舍的舍友接的。
  “你是找葉子吧”?(這是我第一次聽到她的名字)“她走了,不會回來了。你以
後不要打電話過來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那個女孩就擱了電話。她的聲音好象帶着
點哽咽。我懷疑我是不是聽錯了。
  我突然覺得很累,累得都快沒力氣思考了。是啊,打了半天籃球怎能不累呢。我甚
至沒有洗澡,就躺在床上睡着了。那一夜,我做了很多奇怪得夢。
  我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被同學拉起來。他說輔導員叫大家去參
加一個追悼會。我頭疼欲裂,我說我請假不去行不行。他說不行不行輔導員要大家一定
要到。於是,我只好硬撐着去了。
  那是個由禮堂臨時改成的靈堂。在進入的一瞬間,我就驚呆了。
  靈堂的正中掛着一幅照片,那是一個女孩。大大的漂亮的眼睛,笑起來帶一點慵懶
的樣子。
  還有,照片下方的名字是——葉子!我的耳邊仿佛又響起了那冷冷的,乾淨的聲音

  後來,我的腦海中常常盤旋着一場車禍的情景。一個女孩。為了救一個小孩子。
  那天晚上,我買了一瓶烈酒。站在籃球場上她經常站的地方,我喝了大半瓶。然後
,把餘下的酒都灑在我的那套藍色運動服上。當我用打火機把它點着的時候,我感覺我
的心也轟一下燃燒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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