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 那 邊(長篇小說連載)十二、湖畔又見夢中情人(中) |
送交者: 萬沐 2022年07月16日09:32:30 於 [五 味 齋] 發送悄悄話 |
海 那 邊 (長篇小說) 萬沐 (故事純屬虛構,請勿對號入座) 十二、湖畔又見夢中情人(中) 在歐陽燕松樹嶺的家門前前放下她,方如柏心亂如麻。
這是他第一次來歐陽燕的家,以前總以為歐陽作家應該是住在一個小的公寓或者Bungalow里,但是他卻萬萬沒有沒有想到歐陽的房子並不比自己的差,而且顯的更優雅、更有文化氣息。
他只見歐陽的房子周邊有很多高大的樹木,月亮從樹頂上瀉下來,照着這個三車庫的豪宅,雖然快晚上十一點鐘了,屋子裡依然是燈火輝煌。前院寬闊而整潔,院子是用大塊的石頭鋪就,院中間是一個大型的花園,隱約看見裡面還有一座假山和小橋流水,並有不少的花草點綴其間。當車子在屋前停下來的時候,就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白人男子從裡面走了出來迎接歐陽燕,這顯然這是歐陽的丈夫。丈夫和歐陽燕擁抱了一下,然後彎下身子,親切地用中文和自己打招呼,出於禮貌,他也熱情地說了一聲“HI”,然而頭腦里卻是亂鬨鬨的。
只見歐陽也對男子顯得很是親熱,好像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似的,將自己這個司機晾在了一邊。他厭惡地正要離開,歐陽燕仿佛想起了什麼,回過身來才對自己似乎親熱但明顯應付的說了聲“感謝”,並祝“晚安”,好像暗示自己早點離開。其實方如柏哪裡能夠“安”得下來,他想,這明明就是拿一個大桶給自己灌醋嗎,而且澆得全身上下都是------
不等歐陽燕兩口子進門,方如柏就一踩油門,忽地一聲衝出車道,並向右拐彎,衝上了一條小道,罵了聲:“戳那娘額逼”。但下一步但往哪裡走,他卻不知道了。平日只知道這裡是約克市的豪宅區,可裡面的小路自己並不熟,只見周圍是一片樹林,林子底下是一幢幢大房子和稀疏的燈火,這時候,仿佛松樹嶺都開始昏昏入睡了。
方如柏想,歐陽燕恐怕還不會立即去睡,那個該死的白鬼肯定怕正在他的身上折騰呢。想到這裡,他真是感到既憤怒,有失落。媽的,洋鬼子真是可惡,可惡--------不過,他又苦笑了,任憑車子在林蔭道上盲目地走着,仿佛自己是窮途末路、無人理睬的阮籍,只想在這深夜裡大哭一場,然而------
突然,他又不知怎麼想到了瓦德西和賽金花,仿佛這並不是自己一個人的痛,而是自己這個族群的,剛剛因受傷而自己瞬間高大了起來。哼,我不是為自己失落,我是在為我們這個族群失落,一位江南才華橫溢的美女作家,此刻卻遭到洋鬼子的蹂躪,也許他正被壓得喘不過氣來,正在痛苦地呻吟,他正在屋子裡受苦受難,而自己作為一個堂堂的中國男子卻在做壁上觀,然而-------唉!自己算哪根蔥啊?
唉!
從哪個地方才能出去呢?
方如柏已經轉暈了,他開着車子轉來轉去,已經辨不清東南西北了,只知道來的時候,自己走的是Eaton Rd,然後又從Broadway Ave往北走過來的。記得進來的時候,第一個小路叫Maple Circle,然後又轉了好幾個小路,才到的歐陽燕的家,不,那個白豬窩!這個白豬窩的路名自己倒是記住了,叫Elm Dr.中文意思就是榆樹街的意思,自己家門前不是也有一棵老榆樹嗎,所以一下就記住了。
只是不知這會自己轉到那條街上了?
他將車子往前開了一下,到了十字路口,一看這條街叫Heaven mount,天堂山。方如柏心想,真他媽的諷刺,自己這哪裡是在天堂山呢?叫Helldale地獄谷還差不多,看來今晚上這一趟就是上帝懲罰自己的。方如柏當年就是因為歐陽燕信基督教,才跟着信了上帝的,然而,誰承想今晚上帝卻這麼懲罰自己,真是,真是,他無語了,而且欲哭無淚了!
靠在座位上想了一陣,方如柏拿出地圖冊,想看看怎麼走,但地圖上字小,看起來很費勁,翻了一下,也看不清楚,就扔在副駕駛的位子上,氣咻咻地仰頭長嘆。
月亮已經快到中天了,他突然想起,小時候晚上出門,經常是根據月亮的位置判斷方方向的。哦,那就迎着月亮走吧,月亮這會肯定是在南邊的。方如柏記得小時候和小夥伴去鄰村的同學家裡玩,晚上回家迷了路,不知怎麼回家。當時遇到一個牽着水牛的嬸嬸,問了一下,知道是東邊村子方家岙的孩子,就讓他們朝月亮的方向沿着河邊走,雖然山下河邊的路彎彎曲曲,,但他們一直朝着月亮走,結果不一會就到家了,
想到這裡,方如柏就開着車子往月亮的方向走,經過了好多條小街後,終於來到了一條有紅綠燈的大路上,這條路叫Gordon Road,以前曾來過,便往右一拐,上了Gordon Road。不到幾分鐘,Broadway Ave就在眼前了,好了,路找到了,十幾分鐘後,方如柏便回到了自己在Johnstone Blvd的家。
從屋子外面看,樓上的還有燈光。方如柏推門進去,先在書房裡喝了一口水然後上樓,幾個孩子顯然已經睡了。走進自己的臥室,看見床頭燈亮着,妻子阿惠靠在床頭上已經睡着,身邊放着一塊打了一小塊的毛衣。他一看到她又在織毛衣就很冒火,這個女人除過做飯洗碗,就是喜歡做針線,其它的什麼她媽的都不懂。看個電視劇,都分不清哪個是唐朝的,那個是清朝的。外表看起來雖然還能麻忽一下人,但一開口完全就是鄉下女人婆婆媽媽那一套。整天不是說吃飯,就是叮嚀穿衣。好像沒有她關心,一家人就要餓死凍死似的。就是在床上,也是殭屍一個,說不出一句動人的話。想想歐陽燕,老家也是浙南的,人家一舉手,一開口是什麼樣子,這婆娘真她媽永遠就那麼個保姆樣子!
方如柏越想越憤怒,突然一把撕開她的睡衣。這下,阿惠驚醒了過來,說:“你怎麼才回來?你開這麼貴的車子,現在外面亂得很。”
“你就是知道車子,除了房子車子你還知道什麼?”方如柏很厭惡地說。
“我是怕你不安全,壞人搶了車子,你能沒事嗎?阿柏”阿惠也生氣了,阿柏是她在家裡對丈夫的稱呼。
阿惠突然又問:“你喝酒了?喝了酒還開車?”她隱隱感到方如柏嘴裡有股酒氣。
“大家在一起,人家都喝酒,我就喝可樂嗎?”方如柏對他的責問很不屑,但又覺得阿惠這句話並沒有說錯。不過,還是辯解了一句,“我只喝了一小杯,G牌有什麼事?”說着,又要拉阿惠的睡衣。
阿惠說:“等等,我去一下衛生間。”
“快點,快點,”方如柏煩躁地說着,然後脫光了衣服,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阿惠剛上床,方如柏一下就翻了上去。他感到自己像一顆即將爆炸的地雷,要將所有的能量和殺傷力都釋放出來。他幽暗的燈光下,他眼前仿佛晃動着歐陽燕那迷人的笑臉,搖擺着那柔美的小蠻腰,蔥根一般細長白嫩的手指,還有那一張張歐陽燕小說的宣傳畫。方如柏身體劇烈地運動着,他要將全身的激情、憤怒、怨恨全部傾瀉給歐陽燕,並在心裡不斷地喊着:“燕子”、“燕子”、“燕子”------
躺在底下的阿惠此刻一點也感受不到愛的撫慰,只感到疑惑與恐懼。她看到阿柏一張臉時而淫邪、時而憤恨、時而悲傷,而且她感到了他從未有過的粗糲和猛烈。
阿惠身體儘管不斷迎合着方如柏的,但心裡卻在不斷打鼓,他是不是遇到大事了?前年因為有客戶說他保險欺詐,很快就被報紙給曝光了,結果省里還罰了公司二十多萬元,快一年的辛苦錢都被打倒了。幸好,他還沒有被停牌,要不然,一家人就只有喝西北風去了,而且,恐怕連這房子都住不下去了------
突然,方如柏一下拼命壓了下來,阿惠感覺到出不了起了氣了,只聽他嘴裡重複着“燕子”、“燕子”-----
沉默了一下,方如柏很快就起身,穿上衣服走了出去。但阿惠卻非常驚恐,“驗資”,不就是人家省政府又要對公司進行審查嗎?這個詞的意思她可是清楚的。難怪阿柏晚上神情不對,今天在外面這麼晚才回來,肯定是公司出了什麼大事。
阿惠於是拿起紙巾胡亂擦了一下,急忙穿上睡衣,就趕了出去。她看到書房的燈亮着,就跑到樓下。只見丈夫坐在辦公桌後的椅子上,閉着眼睛。等她走近,睜了一下眼睛,接着又閉上了。
阿惠小心翼翼地問:“你要不要喝點茶?解解酒”
“給你說我只喝了一小杯,解什麼酒”方如柏不耐煩地說。
“哦”,阿惠退了出去。一會又拿來一件羊毛衫給他披上說:“空調開得有些大,你小心着涼。”
“噢,你早點睡吧,我在這裡坐一會。”方如柏站起身,對阿惠溫柔地說着。他突然為自己今天晚上對阿惠的態度感覺到很抱歉,儘管自己在外面經常給別的女人花錢,但真正關心自己的女人,在約克市卻只有她一個人啊!
聽到丈夫溫柔的話語,阿惠仿佛受了感動,但卻不知道他到底遇到了什麼麻煩事。上去到了臥室,卻翻來翻去睡不着,等了一會,又悄悄趴在樓梯的欄杆上往下看,只見方如柏依然坐在辦公椅上,閉着眼睛,不時還要搖搖頭。
偷偷看了一會,阿惠又悄悄回到了臥室,卻依然睡不着。
方如柏心裡仍然是一團亂麻,他不明白,自己為了歐陽燕移民到約克市,這近十年來對她可是體貼入微,不知道她為什麼對自己就是不屑一顧?明明接受了自己不少好處,卻似乎一點也沒有感覺?前年他贊助歐陽燕去北歐各國採風,機票和其它費用一次就花了三萬多,儘管報紙上報道提了一下他的鴻達金融公司贊助歐陽作家北歐萬里行,但對自己這個總裁的名字卻黑不提白不提。要不是我方如柏支持她,哪個金融公司會給她這麼大一筆錢呢?而且更可氣的是,她的《北歐遊記》出版後,請了很多的人舉行新書發布會,對自己卻一個招呼也不打,並將自己的贊助說成了是“因為著名作家歐陽燕,當地一家金融公司也聲名大振”,好像反而自己的公司沾了她的光一樣。明明鴻達公司就是做當地人的生意,在其它國家出名有什麼意思?
就說昨天吧,自己整整一天就為她花了差不多三千塊錢,結果還要處處裝孫子,她得了好處,好像連一點感覺都沒有!
不過,方如柏又一想,看歐陽燕的房子,也許自己那點錢在她眼裡根本就不算什麼。只聽說她的老公是個教授,原以為只是個窮酸的讀書人。沒想到,人家的實力看來也不差。
哎,那頭白豬也是膘肥體壯的,方如柏悲傷的想,自己身體瘦小,一米六八不到,而這個白豬起碼卻有一米九,看來歐陽燕還是愛高大強壯的。不過,方如柏想,她也不能對自己一點也不在意啊?難道愛情就一定要那麼唯物嗎?
方如柏今天晚上真是受刺激受到了極點,歐陽燕生活的硬件軟件,無論哪方面,都無法讓他顯出男人的優勢,命運似乎要熄滅他從大學時候起,一直就對歐陽燕這個上海女子燃燒不斷的愛情之火。
其實,歐陽燕當晚回到家也是感到很不舒服,她覺得自己被方如柏和李潔芳一夥給綁架了。
本來,今天的這類社區會議她根本就沒有參加過,也壓根不想去參加。她知道自己的舞台不在社區,更不會和這裡的人比什麼高低,也用不着他們給自己什麼好的評價。她想,就把社區給柏一遜這夥人去折騰吧,看他們能翻起什麼大浪?但是這個什麼留學生關愛會卻非要把自己拖進來,而且不下水還不行。
最討厭的是,今天這個會上又碰到了方如柏,這個方小個子從大學起就一直纏着自己,以後自己去英國留學,聽說他也千方百計,想去那邊留學,結果沒去成。後來自己移民到約克市,他卻又帶着老婆孩子也來到了約克,前幾年聽一個校友說,當時勸他留在維多利亞,那裡氣候好,回國又方便,不知方如柏這小子為什麼就是堅決要去約克市那個冰天雪地的城市。歐陽燕當時笑了一下沒有開腔,心裡說,就是不知天高地厚嘛!
歐陽燕想,這個方如柏現在孩子都幾個了,人也四十開外了,但仍然是賊心不死,好像上帝前輩子把我許給他,我自己毀約了似的。還這麼不管不顧地找機會糾纏着。本來今天自己想應付一下就走的,結果她卻替生拉活扯我捐了兩千塊錢。說實話,這兩千塊錢與我有一分錢的關係嗎?而且還像一條繩子一樣,把我給緊緊綁在了李潔芳的車輪上。今天晚上李潔芳又趁勢強把自己拉進這樣一場尷尬的飯局,將來如果不寫點什麼出來好像還說不過去。自己今天已經被折騰得是身心俱疲了,而方如柏卻好像卻像打了雞血一樣的興奮,歐陽燕氣得用粗話在心裡罵,真不知這個小赤佬是一種什麼鬼心態?
而且,歐陽燕也不知道自己的電話是怎麼被李潔芳這夥人拿到的,本來家裡的電話沒有幾個人知道。她猜想,也許是教會裡自己這個團契的游朝輝給他們講的,聽說游朝輝經常背着人,愛炫耀他和自己在文學上如何如何是知音。其實,自己在教會可是從來不談文學的,更不要說和他交流了。游朝輝這個人憑着會寫詩填詞,有些才華,每周團契聚會時,很喜歡賣弄。一雙眼睛總是色眯眯的,和自己沒話找話說,滿嘴的煙味,真是讓人煩不勝煩。
月亮已經下去了,白人老公鼾聲如雷,睡得正香,但歐陽燕卻一點睡意都沒有,翻了幾次身想睡着,但眼前總是方如柏滿臉的媚笑、游朝輝的目光的淫邪,和李潔芳居高臨下的虛偽,還有那個秘書長偷偷盯着自己的那雙如痴如醉眼睛------這些令人噁心的影子不斷交替出現,讓她無法入睡。
李潔芳當夜回家卻睡了一個好覺,早上醒來,一看都八點多鐘了,桌子上女兒給留了一張字條,說雞蛋餅已經煎好,牛奶也燒好了,讓她自己打果汁,尤其叮嚀她要吃紅人歸。
這一年多來,老太太由於脾氣不好,經常在家裡無故大吵大鬧,所以女兒懷疑是他的更年期所致,就特意去百老匯廣場給她買了幾盒紅人歸回來。李潔芳儘管覺得好笑,想,我又不去給你找後爹,你買這玩意幹什麼?不過,對女兒這份孝心,她還是覺得很高興的。
吃過早餐,也吃過紅人歸,李潔芳感到神清氣爽,於是就端了一杯果汁,在後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七月的約克市,放眼望去,四周是一片綠樹紅花,花園裡的芍藥花開得正好,牆角菜園子裡的豆角、辣椒也在開花,到處都是一副生機勃勃的樣子。
李潔芳為自己昨天的會議安排得意極了。儘管這些下面的僑領不是很得力,但自己卻成功收服了本市最著名的作家和一個金融大鱷。今後如果操作的好,就不怕沒有人給自己做金主,也不怕自己不能名揚各國,領海外僑領的風騷。
呵呵,昨天晚上這頓飯本來就是可以在留學生關愛基金裡面報的,不過,李潔芳想,既然方如柏這小子為討好歐陽燕,出了這筆錢,那老娘就把上個月慶賀生日的那張單子當做昨晚的會議餐給他報了,一共八百多,最近正心疼上次花多了錢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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