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的人，註定只能幹壞事，不能幹好事。

WS從小就是個大壞蛋，偷雞摸狗，打架鬥毆。他像記錄片裡演的我軍偵察兵，僅憑四肢就能沿牆角上到四樓。

文革開始時，許多中學生還住校。WS與幾個同夥每人提一短棍，深夜潛入某校女生宿舍在她們脫下的衣服口袋裡搜索錢票。許多女生驚醒了，卻不敢做一言，屛住呼吸，心驚膽戰地任其離去。

過不多久，該校革命小將們將ZWS捉拿歸案。他們把他眼睛蒙上，帶到女生宿舍樓的地下室。地下室里舖了一層綠豆，革命人民圍做一圈，這個一拳，WS就從一面滑到另一面；那個一腳，WS有從另一面回到了這面。整整折騰了一天。入夜，他們將WS關在三層的一間屋子裡，WS利用上廁所的機會從三樓跳下，停也沒停，就再一躍躍過高牆，逃了。

幾個月後，WS有與同夥去蘋果園扁人，孰料對方人多，他們吃了虧，WS頭上叫起子扎了幾個洞。該蘋果園當時已被軍隊占領，當兵的聞訊趕來，WS們立即做鳥獸散，跑到對面一家醫院的家屬院躲藏。進了院子，看見誰家門口的蜂窩煤爐子上正煮着稀飯，一堆搬子起子就仍了進去，白色的稀飯立刻成了紅的。WS終於又被革命群眾舉報，遭到拘留。

從局子裡出來，WS與同伴們一起去了鄉下。

三年後WS從鄉下出來當了工人，還交了女朋友。那一天，WS剛挖完防空洞，該他師傅當班了，他主動請求為師傅頂一班。結果那天防空洞塌了。WS是穿着女朋友送的白襪子入葬的。當地至今還留着他那高大的墳墓，碑上寫着：ZWS烈士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