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渝為了不太落伍，在家組裝了台電腦，開始上網，他在歐洲的女兒給了我他的電郵，讓我與他網聊。

“毛成了郡馬了。”我說。

渝沒接那話茬，談起了別的。過了一會兒，他打道：“九九跟彌不錯。”

“哪個九九，穆九九還是楊九九？”這個關係很重要，因為性別不一樣，楊九九是個男的，穆九九可是個女的。

“穆九九。”

“跟哪個彌，女兒還是父親？”我一邊問，一邊算着郡主、大王與九九的年齡，結論是跟女兒太大，跟父親又太小。

“父親。”

“噢？！”

“可游律跟穆九九結婚時她是C女啊！？”

那一年，游律說他的新女友要從北京來了，他在外面找了間房，需要離家幾個星期。待到他回來，家裡立刻又擠滿了人，聽他在那裡訴說自己的“艷遇”：“血流如注，真是血流如注啊！”雖然聽客裡面不乏個中老手，大家對他那誇張的描述也樂得一笑置之，不過至少知道了他的女友是C女。現下猛然聽渝一說，我不由想歪了我們敬愛的大王，幸虧渝及時糾正：“是啊（指九九是C女的事）。彌在XX工作的時候，他丈人住在省委那院裡，彌去拜訪丈人，對九九家和其他幾家是逢機必拜，謙恭有加，與九九成了好朋友。”，原來如彼。

游律與九九結婚不久，我去逛本城新開張的第一間私營書店，店老闆正坐在最靠大門的一張桌前用手撫摸着一本厚重的字典：“我好象在哪兒見過你。”他問我說。

“江四家吧？裝訂雜誌的時候。”

“噢，我跟他們早已不來往了。”

“還在九九家？”店主的臉立刻就拉長了，原來他與前妻離婚，新娶了楊九九的三姐，因與該店最漂亮的女店員傳出緋聞，又在鬧離婚呢，他以為我是說他老婆家呢。我一看他那張臉，忙說是穆九九，非楊九九也。

“九九出國了。”店主緩過口氣來說。我心裡奇怪游律為什麼沒告訴大家這件喜事，後來明白，他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

游律到了律師事務所做了全職律師，卻很少去上班，在家學起了英文，聲稱天下文章一大抄，他已將十萬字抄就的論文翻譯完畢，準備遞交哈佛法學院。

“像咱們這種人”，游律開始說了，“不結婚是不行的，否則將來會幻想這輩子也許結個婚就好了。可是，我們決不能一聽女的說：‘我是一棵樹’就回答‘那我就在你這棵樹上吊死’。我和蘆一天到晚都在策劃如何離婚呢。”

我問：“那你要找什麼樣的呢？”

“我要找性感的。”

渝在一旁批判道：“你一天說這個性感，那個性感，我看你們家九九就最性感。”大夥哈哈大笑，可心裡都明白，他們家九九在院裡被稱做“醜小鴨”，何感之有。

漫長的獲取F2的過程終於完成了，幾次拒簽之後，游律得以匆匆離城，與正在北京的我等連招呼也沒來得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