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如我所期望，妻子和女兒順利地拿到來美探親的簽證。但是我卻不知道所寫的信是否起到了意料中作用。因為要知道這一點，除非重新來過，看沒有那封信的結果會怎樣。對從事科學研究的人來說，生活中經歷的許多事情常常如此。比如妻子常問，如果你不和我結婚，是不是到現在還沒有成家？如果你和某個女孩結婚，是否會常常鬱悶不樂？雖然她的話未嘗沒有道理，每次遇到這類問題，我只能頭大的說: 我對現在情形挺滿意，你所假設的卻無法證明。

在麥迪遜的一年中，我除了學習和實驗，偶爾去圖書館看中文書籍外，每晚基本留在公寓裡。回家之時，夜幕籠罩下飛鷹高地(已婚學生公寓所在)映出窗窗燈火，常常隔着窗戶，看到別的公寓室內人影晃動。來到自己公寓樓下，遠遠卻看見窗戶一片漆黑，進得門來，也是一片寂靜，覺得心也在霎時間漆黑寂靜。後來我想出個辦法: 每天出門之時，有意留下一盞燈。這樣當夜幕降臨之時，我在回家的路上，就可以看見窗戶上透出的暖暖燈光，心中寂寞也減少半分。

來美後兩周，我就知道老闆將要跳槽至加州大學。他是個大大的好人，允諾帶我一起過去。於立足未穩的我來說，這乃就是最佳選擇。於是，1995年的6月，到戴維斯之後的第3天，60歲的老先生親自駕車，帶我到舊金山國際機場。我望眼欲穿地接到了350多天沒有見面的妻子兒女。昔日的高中同學再見面，有些不大熟悉了，感覺有點靦腆和難為情。自從我出國後，她一直不放心，唯恐不能順利拿到簽證成為美女。不過，從那天開始，我們的生活開始了一個新的階段。

第二天，我們搬進了給已婚學生的公寓裡。加大戴維斯分校中國學生自然不少，所住公寓區時常可見探親的父母或是陪讀的太太們(先生們寥若晨星)帶着孩子在外面玩耍漫步。根據妻子的記憶，接下來的那天，在公寓區的公共活動中心外有個比較不正式的聚會，聚會目的不明。我們參加了，並認識了一對從湖南長沙來探親的伯父伯母。他們都是多年的基督徒，就在那天與妻子分享了福音。所以妻子來美的時間雖比我晚，聽到福音卻比我早，是真正的後來居上。

這對夫妻的兒子媳婦一年後從加州大學畢業，全家因此離開了戴維斯。5年後在堪薩斯州的一次基督徒聚會上再見面時，我們已經搬到明尼蘇達州，且已經是基督徒了，而他們也已離開加州，在愛奧瓦州居住。那晚我們還一起出去探訪了他們的福音朋友。又過了5年，我們已在聖路易，他們也因兒子媳婦工作變動來到聖路易。於是，我們在同一個教會敬拜服事。有了這樣的歷史，他們對到美國之後我們的變化了解是最全面的了。這是後話，就此提過。

妻子初次聽到福音，並沒有什麼牴觸，主要原因是她對有神的觀念相當接受，加上感受到伯父伯母對她的關心。她從此與周圍基督徒有了一些交往。第二年，兒子出生後，教會幾個住在公寓區的家庭也給了我們幫助：妻子生產後前幾周，有人準備飯食送過來。隨後我們由一個臥室搬到兩個臥室的公寓，有位姐妹為我們作了認真清掃，沒有讓在麥迪遜因清掃不徹底被扣錢的一幕重演。這些讓妻子很為他們愛心而感動。

說到我們搬公寓，原計劃是兒子出生前一周進行，這樣我們有足夠的時間準備與安頓。常言說得好，人算不如天算，計劃不如變化。離預產期還有3周的某天晚上，夫妻一起觀看電影“大決戰”，直看到夜半時分，兒子在槍炮聲中被驚醒，第二天早上匆忙將妻子送到醫院，11點多兒子就出生了。當年的國共兩黨軍事戰場上史無前例的大決戰催生了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建立，幾十年後觀看“大決戰”竟然起到了催生的效果，名為“大決戰”果然是不同尋常。

從懷孕到兒子蹣跚學步，是妻子最為艱難的時候：兩個孩子，大的還不到3歲，沒有父母或公公婆婆的幫助，我給她的幫助也很少(當時上了四門課，且有實驗工作要做)。加上懷孕之後，她實現來美國繼續學業的想法看似遙遙無期。日常生活也有許多的無奈，夫妻矛盾時更會覺得心情憂鬱，前途無定。由於這諸多的因素，她對教會的氛圍很是喜歡，更常被基督徒的分享見證和聚會時所唱的詩歌所打動。當然她也希望我和她一起，帶孩子參加教會的各項活動。

然而，我的想法與她大相徑庭...

(待續)

兩個謎語：

1) 青 (猜兩個三字常用語)

2) 習慣性早產 (猜三字常用語)

提示：謎底均在本博文中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