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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唐的故事 (京华沉浮) [38]
送交者: 阿唐 2004年10月11日14:28:37 于 [新 大 陆] 发送悄悄话

三十八 新马纪行(一)

“公司不会随意处置老员工,你们都是公司的财富,老员工的流失是一个成长中的公司的最大损失。我们已经很明确地订立了这一个原则。”蔡家启在楼下销售部办公室里很认真地和我谈话,一反他平日随和平易的风格,“你可不可以谈谈你的想法?”

时近深秋,天气转凉,楼下没有暖气,有些冷。我微微地有些颤抖,一方面是因为天冷,另一方面是心中紧张。

紧张的原因,既有看到董事会终於意识到公司出现了状况,我涌起了一些新的希望的企盼,又有自己的一些小秘密。

我和小虎,玉敏已经谈了几次,虽然没有很明确,但意思大家都很清楚,就是要干点什么。千辛万苦地干到今天,就这样被人一脚踢开,心中实有不甘。

不错,天翔软件是易森一手创立起来的,我们全都是他提拔起来的部下,易森以天翔软件做为他个人干股投资皇朝,我们本不应置啄什么。但是当初在与台商谈合作时如果没有我们的协助,易森的声势不会如此大,一个人出走和几乎大半个公司连锅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而且,天翔软件是天翔的财富,我们每个天翔出来的人分上一点也不为过。

我半开玩笑地对他俩说,易森办公室的门有时候不锁,谁都可以溜进去拷贝点什么。

我的话可能提醒了他们,真的就几次进去拷东西。那时候,天翔软件是用软盘加密的,即时不时要从软盘上读取数据,如果不对就强迫系统退出。开始是拷给软盘加密的程序,后来是拷小虎认为有用的任何东西。

有一次,我提醒玉敏,DOS提示符下,是可以翻看原来键入的命令的。一句话提醒梦中人,以后再拷完了,他们就把电源插座拔插一次,造成过载掉电的假象。

如此,前前后后,我想有七,八次吧。

今天,蔡家启和我如此正式的谈话,倒是吓了我一跳。

我镇静了一下情绪,说,“我当初和易森一起出走建立皇朝,是一心一意把它当做自己的事业来做的。但走到今天这一步,令我非常非常失望。我已经尽了我最大的努力想把事情做好,但是到今天为止没有看到任何希望,我实在感到心力焦悴。”

“怎么会这样呢?”蔡家启显然有一点吃惊。

我沉吟了一下,考虑应该说到何种程度。

“皇朝的核心是易森,除了他本人,没有人能解决这一症结。就我个人而言,我是无能为力了。”我最后说的还是很模糊。

“没有这么严重吧?!”蔡家启一脸同情地安慰我。

蔡家启是个好好先生,为人厚道。他也有自己的观点,但不会强迫别人认同,更不象王赢利那样喜欢争强好胜表现自己。记得有一次,会计小冬父亲的单位要买台湾“研华”的工业用微机,王赢利知道后,立即兴奋地告诉所有知情的人,“ 研华的销售经理是我同学A!研华的销售经理是我同学A!”

今天,阿唐在网上搜索“北京,台湾,蔡家启,王赢利,黄亮升”,只能找到蔡家启一人,而且是在京台商中的鼎鼎大名的人物。前一阵子两岸为春节直航包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我还在台湾“中天频道”里看到记者在北京采访蔡家启,他带了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

但在皇朝的问题上,蔡家启能够做的其实很有限。上有大股东黄亮升对易森信任有加,言听计从,下有王赢利以电脑业内人士身份操办具体行为,他只能居中做点哼哼哈哈的事情。那天的谈话,他没有追问我到底是什么具体原因导致我情绪不高,也说明了他处境尴尬,并不能真的站出来做点什么。

最后,我对蔡家启说,“家启兄请放心,无论我心中如何不痛快,工作还是工作,我不会因此而影响工作的。”

这个确实是我一贯的立场。

这次和蔡家启谈完话后不久,易森把我找去正式谈话。

这次他没有面向屏幕,而是完全转过身来看着我,面带微笑的说,“很长时间没有和你好好谈谈,是我太忙了。”

顿了一下,他看了看手里的笔,这是他的习惯,在说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前,目光不能定在谈话人身上。

“ 我最近看了一遍你写的使用手册,写的确实好!文笔非常流畅,结构也好,而且深入浅出。我很满意!”他很诚恳地说。

这是我与易森交往两年来,他第一次以如此正经的口气夸奖我,通常都是以半带调侃的方式说话。比如,他想夸我少年老成,就经常给人讲我的一个真实的故事:一次展销会上,我对馨儿交待完事情就先走了。旁边展位上的人问馨儿,你们老板多大年纪了,走路还这么虎虎生威。馨儿笑成一团说,他才26岁呀!这个故事被易森改编成了,你们老板保养得真好,50多岁的人看起来跟40来岁似的!

我多少有点感动,不过又一转念,X,都写完快一年了,今天才说好?!

“新加坡的清福贵已经将我们的软件卖到了马来西亚的新人日报,现在他们需要我们派一个人过去做软件的安装,调试和培训,公司决定派你去一趟,为期一个半月。”易森接着说。

出国去新加坡马来西亚?嗯,不错不错。看来,人该忍的时候还是要忍,如果象小邹那样一给脸色就拍拍屁股走人,就出不了这趟洋差喽。我心中暗自得意。

上次找我谈话,蔡家启看来是想摸摸我的底。这人真不错,那次的谈话,其实我的反应并不十分正面,看来他并没有说出来。

后来我也想过为什么易森明知我和他已经有了距离还要派我出国呢?原因可能有两个,一是没人可派。这个人选既要懂技术,又要有市场经验,能够与人打交道,我似乎是唯一人选;二是我可能在他心目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以我的精明强干忠心耿耿,如果已经被驯服了,还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干将。不过,他忘记了至关重要的一点,我不是他LP,打完了揉一揉就完事了,我有我的自尊。夫妻之间的事情外人很难说清楚,属於周渝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风雨过后又是一个晴天。

接下来就是办理出国的相关手续,护照,签证一类事宜,都是会计小冬出面办理的。因为小邹离开时,手下只有小冬和小魏两个兵,很多事情的头绪只有小冬知道,一时间,小冬忙得象管理部的经理似的。

当时的中国每个单位都有一个上级主管单位,就连皇朝这样的外商独资企业也不例外,有一个婆婆叫外商投资服务中心,所有所需的上级单位的章都是这个中心盖的。

有趣的是,我拿到的是因私护照,因为我不属於国家的人了。

91年11月中的一天,我在首都机场踏上了新加坡航空公司客机,开始了我第二次飞机之旅,第一次境外之行。

早就听说新航的空姐漂亮,其实平平,或许阿唐运气不好,赶上了一拨残次品,感觉还不如上次的国内航班上的国产空姐漂亮。还好她们大都会说点普通话,台湾叫国语,新马叫华语,再加上有过一次飞机经验,所以喝水吃饭倒也顺利,再加上周围的新加坡人看起来和大陆人一样,也没有觉得有何不妥,象极了一次国内之旅。

傍晚时分,抵达新加坡,官员居然会讲华语,问要停留多久,我说明早就离开新加坡去大马,他看了我的机票,就放行了。

出了海关,一个黑黑的马来人问我,“Mr. 艾昙?”

我茫然四顾。

他拿出一个纸条,上面写着“Mr. A Tang”,我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Yes! yes!”

以后听鬼佬叫我的名字一直是个噩梦,很少有人能发对音。看来当初制定汉语拼音时,有点闭门造车了,只考虑让自己的国人用起来方便,没有考虑老外的发音习惯。

那人把我拐来拐去地带到一个矮个子面前,拿了小费,走了。

矮个子伸出手,“我是清福贵。”

我连忙握住,“我是阿唐。”

清福贵,50岁上下,人很瘦小,透着一股多年商场上滚打出来的精明。

他的华语讲得和上次访问天翔的陈先生一样好。我们寒喧几句后,就下到地下停车场上了他的车。在新加坡期间,我没有见过地面停车场,不是地下就是地上。真是寸土寸金哪。

那时的阿唐,对汽车的概念委实不多,什么牌子一点都不知道,只觉得款式很新潮。

一路上清先生介绍说新加坡的车跟中国一样贵,因为购车的指标是公开拍卖中竞标来的,竞标的费用要远远高于购车的费用。

车子在夜色中平稳地行驶,公路旁的路灯不似北京的亮,但道路上行车线和道路旁的反光柱在车灯的光芒里反着鳞光,一目了然,微微的马达声中,车子就象是一条船,轻盈地滑行在一条标定好的航线上。

汽车灯柱的照耀下,路旁高高的椰子树无声地闪过,远近的城市灯火,把夜幕下的大地装点的错落有致,一派人工打造的人间仙境景象!

早就听说新加坡是花园城市国家,果然名不虚传!

这就是我对狮城新加坡的第一印象。

阿唐

atangwriting@yahoo.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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