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雲沒錯，雲兒錯了

馬悲鳴

雲兒指林思雲錯了∶「下面是一個例子：

張有關日本的敘述C：“在德國，如果教師在歷史課上刪去大屠殺部分，將是違法行為，而日本人在幾十年來一直把課本中南京大屠殺的材料有系統地清除得一乾二淨。他們從博物館拿走南京大屠殺的照片，銷毀原始的資料，從大眾文化中抹去任何關於大屠殺的痕跡。”

張女士顯然從來沒有看過日本的課本。我親眼看過好幾種日本的中學課本，裡面都有關於“南京事件”或“南京大屠殺”的介紹。也正是因為日本的課本有這樣的內容，後來才有右翼提出要修改教科書。日本NHK拍攝的歷史系列片《20世紀的映像》，也提到了南京大屠殺的問題。

這一段里，林思雲先生斷言張純如“從來沒有看過日本的課本”的時候，卻忘了告訴我們，在張純如的書裡面，第十章專門辟了一個整小節，花了五頁的篇幅，介紹日本教科書爭論的來龍去脈。」

這裡張純如說∶“日本人在幾十年來一直把課本中南京大屠殺的材料有系統地清除得一乾二淨。”

林思雲說∶“我親眼看過好幾種日本的中學課本，裡面都有關於‘南京事件’或‘南京大屠殺’的介紹。也正是因為日本的課本有這樣的內容，後來才有右翼提出要修改教科書。”

這裡林思雲以自己親眼所見證明張純如的說法不真，而且既然課本中已經把南京大屠殺刪得一乾二淨，何來右翼修改教科書的提議？林思雲的推論滿合邏輯的。沒有錯呀！。

如果張純如看過日本教科書，何至於說出幾十年來已經把課本中南京大屠殺清除的一乾二淨？林思雲的質疑有道理。

雲兒指責林思雲∶「這一段里，林思雲先生斷言張純如“從來沒有看過日本的課本”的時候，卻忘了告訴我們，在張純如的書裡面，第十章專門辟了一個整小節，花了五頁的篇幅，介紹日本教科書爭論的來龍去脈。」

張純如介紹日本教科書爭論的來龍去脈，並不等於看過教科書。一個是有關修改教科書的爭論，一個是教科書本身。教科書本身才關繫到是否南京大屠殺被清除得一乾二淨。但修改教科書的爭論是不會印在教科書裡的。

只看教科書而不看修改教科書爭論的人，比如使用這些教科書的學生，可以知道教科書裡是否有關南京大屠殺的記載，但未必知道修改教科書的爭論。只看修改教科書的爭論，而不看教科書的人，比如張純如，則只知道這些爭論，而不知道教科書裡是否真將這些內容清除得一乾二淨。

林思雲是既看修改教科書的爭論，也看教科書的人。他證實日本課本里有南京大屠殺的記載。至少到他看到時尚未清除得一乾二淨。林思雲以親眼所見的幾例反證，證偽了張純如的說法。

林思雲沒有邏輯錯誤。雲兒才有邏輯錯誤。

林思雲此文是好幾年前寫的，並非在張純如熱喪期間的鞭屍。林思雲是老老實實見到什麼講什麼，沒見到的不敢講。反倒是張純如沒見到的也敢講。

按雲兒譴責林思雲“卻忘了告訴我們，在張純如的書裡面，第十章專門辟了一個整小節，花了五頁的篇幅，介紹日本教科書爭論的來龍去脈。”的法子來回頭看張純如的《南京大強姦》這本書。豈不也可以說“張純如卻忘了告訴我們，日本鬼子怎麼能把中國人恨成這個樣子？！非要刀劈，槍刺，機槍掃，放火燒，強姦了以後還要殺掉。整個事件的挑起是中國的國民政府不宣而戰，調集最精銳的德械師在大都會上海偷襲日本租界，引起日本舉國上下同仇敵愾，派兵馳援。擊退圍攻日租界的中國軍隊後，憤怒的日軍不聽日本政府下令停止追擊的命令，繼續反攻，直下南京，瘋狂報復的結果。”

即使林思雲先生沒有忘記告訴們，在張純如的書裡面介紹了日本教科書爭論的來龍去脈。但從張純如說日本課本把南京大屠殺的記載“清除得一乾二淨”和林思雲親眼所見到的日本課本上有南京大屠殺的記載，他也可以推論出張純如並沒有真看過教科書。介紹日本教科書爭論的來龍去脈只需要看報導就行了。

但如果張純如詳細介紹了導致日軍憤怒反攻，瘋狂報復而南京大屠殺的原因是中國軍隊不宣而戰，偷襲上海日租界造成的，恐怕她的書就得改寫了。

現在是張純如的熱喪期間，我不便多說什麼。我對南京大屠殺的看法大致如下∶中國的國民政府授人以柄導致南京慘遭烈火屠城的不宣而戰偷襲上海日租界這招不管從戰略上看還是從戰術上看都是臭之又臭的損招。與敵軍未至，先放火燒城的長沙大火，還有也是日軍未到先放水淹死自家數十萬百姓的花園口決堤是同等意義上的政府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南京大屠殺誠有之，日軍報復太過。美軍向日本投擲的原子彈是在日本頑抗，拒絕投降之時。但南京大屠殺是在中國軍隊放棄抵抗之後。這裡有本質的差別。從殘忍程度上看，雖然美軍只是投彈手扳了一下投彈手柄，就在一瞬間致死了二十萬日本人。而南京大屠殺卻是日軍在長達六個星期之間，手持刀槍一刀一刀，一槍一槍地殺，一名婦女一名婦女地強姦的。

南京屠城的日軍比美國空軍投彈手要殘忍得多，而且是攻寧日軍全軍的集體殘忍。松井石根只派了十七名憲兵去維持秩序，而這十七名憲兵不但不制止本軍的燒殺搶掠，反而自己也參加進去一起干。

但南京大屠殺的數字不大可能有三十萬。這主要是屠殺的技術能力不行。刀砍槍刺，機槍掃，遠不如美國空軍投彈手扳動投彈手柄那麼有效。

日本方面對南京大屠殺的數字估計一是真信中國方面提出的三十萬這個數字。二是完全否認南京大屠殺的事實。既然南京大屠殺不曾發生過，自然也一個遭屠殺者也沒有。其三是日本方面比較理性的人認為，屠殺數字大約有四萬。

我根據中國人謊報數字的習慣得出一個統計規律。凡中國人大叫大嚷出來的數字，照着一個零（十倍）削減不是太離譜。則根據中國人的南京大屠殺三十萬的說法，大約殺了有三萬人吧。這估計和日本比較理性的中間一派估計的四萬人差不太多。為了迎合中國人對南京大屠殺的憤恨情緒，我願將此數字取整，提升到五萬至十萬，但也遠不夠三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