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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外交政策的戰略性錯誤
送交者: 朱 晗 2003年07月05日11:15:13 於 [天下論壇] 發送悄悄話

中國的國家元首造訪東瀛島國日本,這可以說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正因為這一點,江的訪日對中日雙方來說,即使沒有任何實際意義,也是具有相當的歷史重要性的。故此中國外交部本應該慎重地對待中國國家元首訪日這一歷史事件。然而更重要的是,從中日關係上看,日本國內右翼勢力不斷上升,中日關係自92年以來也不斷地在惡化。處於跨世紀時期,日本國內的政治和經濟走向無疑對今後的中日關係發展產生深刻影響。因此,處於重要時期的對日外交就顯得舉足輕重,中國外交部在安排訪問前,應該成熟考慮訪問的條件和氣氛,明確訪問的目的,做到胸有成竹。

作為地區性大國,中國與日本在東亞事務中關係微妙。由於台灣、朝鮮半島及美國的因素存在,中日之間的任何舉動都牽涉到整個東亞的戰略格局。最近,朝日、朝美關係發展耐人尋味,中國無法且也不應該置身局外。中國外交部應該極為認真地處理這項具戰略重要性的外事活動。然而竟然無法使人置信,江澤民1998年對日本的國事訪問卻成為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外交史上最為嚴重失誤。

江澤民主席的這次訪問給人的印象是方寸大亂。一般地講,國事訪問實際上只不過是一個形式,尤其象如此重大的元首級訪問就更是如此。訪問否能有成果,底線在哪裡,訪問前就應該心中有數。可是江的這班人馬看來對這次訪日的核心問題:歷史問題和台灣問題,心中毫無把握。聯合公報發表前還在同日方爭持不下,以至聯合公報推遲了數小時才發表,而且江拒絕簽字。這難道是一個大國之君跑去幹的事嗎?更有甚者,外交部長唐家璇竟然象個經紀人,在日本人面前出賣人格和國格,自以為能在日本人那裡左右逢源,卻擺出一付哀憐可憎的乞丐相,把中國政府嚴肅的政治立場糟賤成一手皮條生意,嚴重玷污了中國人民的尊嚴。

如果江澤民此行是為了歷史和台灣問題這兩個目標,那麼訪問顯然可以說是個慘敗。然而問題並不那麼簡單。從江澤民的幾場演講看,江的語氣措辭出乎尋常的強硬,對日直言不諱,而且舉止誇張,與他對美國的態度形成鮮明對照。這幾篇文稿又不象是即席之作,似乎去日本之前就作了準備要對日本擺出強硬姿態的,給人的印象是江這次去日本並不是在做外交,而是在演戲。到頭來這次訪問表演的意義大於任何其它實質性的意義。然而這裡就有疑問了,江澤民到底是為了什麼目的去日本的呢?根據一系列現象分析,表面上江是為了爭取歷史和台灣這兩個政治目標去日本的,但作好了爭不到的準備,而且準備了要在日本人面前激言厲色,似乎擺姿態做秀成為江訪日的主旋律。

在這裡我們看不到江澤民訪日的真正目的是什麼,也理不清江訪日前後一連串事件背後的邏輯,比如為什麼朱總理對日本訪客拒而不見?為什麼外交部長唐家璇在江訪日前兩次透出於事實不符的口風,讓人相信日本政府肯作讓步,會在所謂“三不”問題上會讓中方滿意?這是唐的失職還是為江能成行製作假條件?是日本人騙了唐呢還是唐騙了江,或是江在騙政治局?為什麼江急於去日本呢?難倒為了“教育日本青年一代”或向日本政府表示立場?這樣的疑問越多,就越說明中央決策層事先根本沒有在江訪日問題上取得一致意見,江對日的訪問是一項極不成熟、極為倉促的舉措。因此,從開始就決定了訪問的失敗。

需要指出的是,封殺台灣的外交空間也是江澤民日本行的目的之一。多年來,由於中國決策當局的庸碌無能和在策略上的頻頻失誤,大陸同台灣當局的較量始終不得要領,對日益囂張的台獨束手無策。在江澤民訪日之前不久,台獨運動的始作俑者、子承父業的大漢奸辜振甫在汪道涵一類唯唯諾諾的大陸官員面前儼然象個勝利者。江澤民此番對日外交的失利,使台灣當局成為最大的嬴家,因此又是大陸反對台獨鬥爭的重大挫敗。

這個失敗不是偶然的,也不是僅僅由於唐家璇個人低劣的職業能力所造成。這個失敗是外交政策系統性錯誤的必然結果,是中國對美、對日外交以及對台工作在一整套錯誤思想、錯誤認識和錯誤的判斷之下走向戰略性失敗的一個方面。總結起來有這麼幾點:

(一)外交戰略上舍本求末,或本末倒置

眾所周知,日本不過是個地區性大國。在美國退出亞洲之前,身為戰敗國的日本將始終充當美國亞洲政策的配角。日本的所作所為自然成為美國對華戰略的延伸和補充,日本的政治走向和戰略意圖在相當程度上反映了美國的利益。中日兩國矛盾深重,其後面有着美國的原因。二戰早期,美國一直在物質上支持日本的罪惡戰爭。戰後有多少日本甲級戰犯在美國的蔽護下逃脫了歷史的懲罰。在戰爭索賠問題上,又是美國在為日本開脫,日本的不認罪得到美國的縱容。七十年代,美國又故意把釣魚臺交到日本的手中,在中日之間埋下新的爭端。冷戰結束後,美國亞洲政策的重點移向對中國的戰略遏制,中日兩國關係也隨之明顯惡化。日本右翼勢力不斷上升,與美國遏制中國的現實需要不謀而合。台灣獨立已日趨明朗,又是美國讓日本跳到了前台,將台灣海峽納入其防衛指針,希望日本替美國打一場旨在分裂中國的代理戰爭。

目前,中日兩國關係中最核心的政治問題就是歷史和台灣問題,這也正是江澤民此次日本行的目的。然而這兩個問題從根本上都擺脫不了美國的干係。從某種意義上講,中日外交也是中美外交的組成部分。如果中國的美國政策始終讓中國在中美關係中處於被動和不利,那麼中國必然很難在中日外交中有所斬獲。如果江澤民不能看到這一點,或不敢正視這一點,在美國人面前擺不出象樣的姿態,卻在日本人面前大喊大叫,又有什麼意義呢?那樣的外交能會是成功的外交嗎?

所以,跑去日本故作強硬,喋喋不休地勸訓死不認帳的日本,根本就是舍本求末的做法。無獨有偶,在處理台灣問題上,中國政府一樣是本末倒置,不敢去觸及問題的根本,而只是津津樂道於一些在整體戰略上毫無章法和全局觀的小計倆。日本和台灣是美國遏制中國的兩支箭。當感受到箭的威脅時,當局人的眼睛只盯着箭頭而不敢抬眼看把弓放箭之人。更可悲的是,拿了個“夥伴”的破飯碗到處乞討那個飽不了肚子又餓不台獨的“三不”,這豈不是被毒蛇咬傷後反去乞求毒蛇替你吸出傷口內的毒汁嗎?這正是今天中國同美國的所謂夥伴外交的本質寫照。俗話說:打狗看主人。那麼,中國如果沒有正確的美國政策,怎麼能指望有成功的中日外交和對台工作呢?

(二)外交戰略思想的形成是從概念到實際,強求客觀現實服從主觀認識

中國的外交之所以拿不不出正確的美國政策,是因為外交路線和戰略思想上的錯誤。冷戰結束後中國的決策層始終沒有正確把握好戰爭與和平、對抗與合作的辯證關係。理論界一直是閉着眼睛,妄顧現實,主觀臆造一些錯誤的戰略觀念,毫無任何事實根據地認為冷戰結束了,國與國之間不應該對抗,世界更多地朝互利互惠方向發展,“夥伴外交”成為世界多極化的唯一途徑,和平對話是國與國之間唯一正確有效的交往方式。於是這個也是夥伴,那個也是夥伴,搞得經緯不辨,沆瀣一氣,使得真正的夥伴也失去了戰略價值和意義。

當今世界的問題並不是應不應該對抗,而是存不存在對抗。事實是,冷戰後美國出於遏制中國的企圖,一直在挑唆日本、插手台灣、鼓勵藏獨,在中國和平發展的路途上布滿荊棘和暗雷,可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一些人對美國一系列的對抗戰略對抗視而不見,反而一廂情願地同美國大搞合作夥伴外交,眼錚錚地看着美日將中國領土台灣劃入其戰略版圖,卻始終以軟弱無力的對話和“中國人民的感情”作應對,而在經貿、政治、外交以及軍事方面毫不採取、也不敢採取任何反制措施。比如在對伊朗出售武器的問題上不敢和美國對台軍售針鋒相對。再如,朝鮮是美國東亞戰區的軟肋,又是中國曆朝傳統的防務邊陲,對中國有着車輔相依、唇亡齒寒的戰略意義。可是中國政府就因為看不慣朝鮮當政人的治政方式而置此傳統的地緣要衝於不顧。中朝關係每況愈下,不但美國開始涉足朝鮮,連台灣也鑽空子同朝鮮勾搭起來。朝鮮內政的張力極大,如有政變發生,弄出個親美政權,難倒還要讓鴨綠江也劃入美日安全指針的範圍內嗎?

中國外交由於奉行了一條自欺欺不了人的對美合作政策,使得手中反制美國的籌碼越來越少。中國的安全環境就這樣在綏靖政策之下變得越來越險惡,中國的和平發展受到越來越嚴重的危脅。一句話:中國變得越來越弱了。“弱國無外交”。弱,有國力的弱,更有國民意志的弱和國際戰略態勢的弱。國際關係是個動態的關係。我退人必進,我弱人必強。由於中國外交多年來作繭自縛,放棄了外勢,在東亞戰略格局中處於軟弱被動的地位,被美國壓得氣都不敢粗喘一口,連菲律賓都在中國面前挾美自重,耀武揚威,日本還能不囂張嗎?此次江澤民訪日的失敗正是弱國外交的必然結果。

(三)中國的外交過多地受領導人個人政治意圖的干擾

一班大內高手,為了替江總書記樹立光輝形象,恣意將國家的軍政外交當作江澤民歷史豐碑的磚石。他們刻意要讓江澤民在任內樹立中美、中日關係史上幾個裡程碑,為中國二十一世紀和平發展建立豐功偉績。江澤民九七年的訪美就是中方為了江的政治需要,而竭力從極不情願的美國那裡爭取來的。這次九八年的訪日顯然又是一個急功近利,務虛不務實的決定,目的之一是要讓江的名字出現在中日友好協定二十周年的歷史時刻。另一方面讓江在日本人面前表現一下強硬的態度,壓一壓國內不滿江對美國一慣軟弱的批評聲音。這樣,國際舞台又成了爭名奪勢的角力場。這種帶有個人目的和私利的外交能不糟糕嗎?前不久,克林頓為了解脫一下緋聞案的困擾,突然找個理由對蘇丹和阿富汗狂轟爛炸。美國為此不但沒能收到任何效果,反遭世人側目。可見,為了個人意圖而不是國家利益的外交,是絕對沒有成功的。在更多的情況下,個人的利益對外交的干預往往會導致用國家利益去換來一個失敗的外交,那麼國家的安危就堪虞了。

希望中國政府從失敗中吸取教訓,看清問題的根本所在。在整體戰略上,我們敦促決策當局放眼全局,不能中了美國的奸計而讓日本的張妄干擾中國的發展。二十一世紀的歷史不會給日本成為中國頭號敵人的機會。在道義上,日本永遠是亞洲的逆臣賊子,多行不義必自弊。只要中國將台灣收復,日本又將成為資源的乞丐,永遠成不了世界的一極。在日本人民面前,中國人民不能給人以自強不能卻又狹隘自大的惡劣形象。應該學習古人,招攜(山字頭)以禮,懷遠以德。作為新世紀強國的締造者們,為什麼不能在一個毫無自信的民族面前表現出雍容大度和懷義不受小人亂的傲然之態及浩然之氣呢?

中國目前真正的敵人是美國。美國才是中國最大的外患。外患之所侵,必為內憂之所伏。此內憂非台灣莫屬。形勢的發展已越來越清楚了:台灣必將是美國向中國進犯的唯一可以利用的橋頭堡。拔去這個橋頭堡,就立即破了美國遠東戰略布局的形,也滅了日本的勢。應該對台灣問題作出承諾的,是中國自己,而不是日本,不是美國,因為他們沒有資格和權利。美國和日本都是認強不認善的,中國一旦能將台灣握在手中,那麼中美外交、中日外交都將會變得隨心應手。到那時才有真正意義上的夥伴外交,才有真正意義上的大國外交,中國才有真正的和平與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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