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藥是否科學要經得住統計檢驗

馬悲鳴

最近國內有人簽名要求廢除中醫，一時引起軒然大波。簽名者認為中醫不科學，而中醫官方卻認為中醫是科學。

雙方瞎爭了半天，究竟中醫是否科學？誰都拿不出可以取信的證據來，結果這種爭論成了一種意識形態之爭。

近代的西醫藥建立了一整套統計檢驗的系統。一種藥究竟是否有效，要經過對照組實驗。其中一組餵以真藥，另一組餵以安慰劑，而究竟誰是真藥，誰是安慰劑，必須用雙盲法來確定。

藥效必須有顯著差異，毒性必須沒有顯著差異。這才能確保一種藥的上市既無毒，又有效。西方一般一種藥的研製成功平均需要十二年的周期。而中醫卻以“是藥三分毒”來混淆藥效與毒性。

中醫是一種古老的，從宏觀上看待人體的學問。而西醫是現代的，從細節上看待人體的學問。如果說西醫是科學的話，那麼中醫更象哲學。

哲學雖然解決科學問題的能力有限，但也不能說一點效驗都沒有。偉哥若能治陽委，六味地黃丸也能壯陽。酚酞能瀉肚，巴豆也一樣。中醫由於經過好幾千年的嘗試，還是找出了不少有療效的中草藥，但因其哲學味道太濃而很難發展。

西醫越新越好，中醫越老越好。

至於中醫的陰陽五行說，則可以化成統計學裡的傻瓜變量。比如陰陽、表里、乾濕、虛實、寒熱等等。

可惜中醫藥從來沒想到過用西醫早已廣泛應用的統計檢驗，故其理論很難發展。但那些老於此道的老中醫還是有些門道的。比如中醫按摩講究手法，西醫就沒有。但西醫因此發明出了按摩器和按摩椅。

我以為就和父母不得干涉兒女戀愛婚嫁一樣。小兒女相互愛慕或者反目成仇，是小兒女自己的事。別人少管。看中醫還是看西醫也是病人和醫生兩人之間的交易，第三者多餘論存廢。故我不能同意人為廢除中醫。但如果中醫在自由競爭中被自然淘汰，我也不主張國家出面拯救，迫使病人非看中醫不可。而應該聽其自滅。

中國古代有句名言，叫“不為良相，則為良醫”，可見中國古代的治國之道與中醫的醫道有某種類似。中國古代的治國之道肯定不如現代西方代議社會。但就象古代各朝的國家管理畢竟也比完全的未化之地強似的，中醫雖然療效不如西醫，但畢竟還是有些療效，尤其在一些西醫尚無辦法的時候，中醫未嘗不是一種彌補。西醫象乾糧，中醫象湯水。溜縫的作用總是有的。

日本的現代化是以興西醫開始的。魯迅就最恨用原配蟋蟀誤了乃父性命的中醫。李時珍的《本草綱目》中也有不少封建迷信的神秘主義，但其專講本草的那些章節內容，還能算是一種植物學的性狀描述。

我曾見過一本中醫書，講陰曆幾月初幾是玉皇大帝出巡的日子。這一天如果行房，則有被玉皇大帝從天上看到而褻瀆神明之嫌，故該日夫妻禁房。如今每年365日，天天都有成千上萬的人過生日，可見玉皇大帝出巡日行房的孩子也沒遭天罰。

因為中醫雖然療效有限，但醫療事故亦少。即使真有，也很難從技術上檢查出來。所謂即使治不了病，也要不了命。而西醫則不然，一針錯藥打下去，當場就能要命。

所謂西醫霸道，中醫王道者是也。所以中西醫的政策區別是，保險公司不賣給中醫庸醫殺人的保險，誰要是吃中藥吃出事故來了，自己承擔責任，保險公司不賠償。但西醫必須買保險，一旦出現醫療事故，保險公司付陪。

中醫最讓人無法容忍的是專吃珍稀動植物，尤其野生動物。美國許多動物圓門口都有保護動物的宣傳欄，把皮毛製品和中醫成藥放在一起示眾。其中犀黃丸被指為殺犀取角。牛黃解毒丸被認為殺牛取膽。還有穿山甲，羚翹解毒片，虎骨酒、當然還有活熊取膽，更是受人詬病。

中國的當務之急不是廢中醫，而是廢了中醫這些從珍稀野生動物身上取藥的做法。中國人為了吃魚翅，導致每年成千上萬條鯊魚被殺。可賣假魚翅的地方賣的就是粉條，消費者還都吃不出來。

中國官方應該證明這些珍稀野生動物的身體器官並無顯著療效，先制止住濫殺再說。

我們大隊的一個馬倌得了胃癌。有人說喝獾子血能治。我們隊長就騎着馬四處找獾子，還動員知青一起為那貧下中牧出力。喝獾子血治癌不過是口耳相傳的謠言，結果費了隊長和知青的大勁，馬倌還是死了。臨隊一光棍馬倌連蒙古包帶他的老婆孩子一車拉走，到他們隊成親去了。

君生日日說恩情，君死又隨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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