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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砍三阮
送交者: 水泊梁三 2003年09月29日12:07:00 于 [天下论坛] 发送悄悄话

有人说过,都说宋江是农民起义,但一百单八头领没有一个真正的农民。这话不假。史进因为不愿种地把他妈给气死了;张青给光明寺种过菜园子,后来把和尚杀了跟他老婆一起开黑店去了;那陶宗旺虽为田户出身,且使一把铁锹作兵器,可也是占山为王的主儿;李逵尽管是贫下中农出身,他小子因杀人逃到江州,后来也弄个小牢子当当,脱离了农村户口,混上了公家饭;白胜虽是农村户口,却是个二流子;宋清倒是老实巴交跟他爹一起打点庄园,到底是属于剥削阶级。

记得以前国家下达红头文件说到农业总要加一括号(包括林牧副渔)。这样我们就可以把打鱼的三阮,打猎的二解算作农民。李俊二张二童虽然也在水面上混饭吃,但他们不打鱼,算不得渔(农)民。二解是遭人陷害不得不上梁山。我们来砍侃三阮。

三阮上梁山说明人一般是抵御不了诱惑的。的确,人抵御诱惑的能力是很差的,由于抵御不了诱惑,有些人吸毒成瘾,有些人沉溺于赌博,有些人走向犯罪。人之初,性本善。有些人本来本质不坏,由于抵御不了诱惑,一念之差就偏离了本来的人生轨道。我们实验室有一哥们儿嗜赌成性,他经常教育我们千万别赌博。“我是没治了,你们千万别去赌。人抗拒诱惑的能力是很弱的,而赌场的诱惑力又非常大。赢了还想多赢,输了总想扳本,这样越陷越深。赌博还不如逛窑子,逛窑子不会上瘾。50个美刀送到妓院里肯定拿不回来了,所以久了就觉着没什么意思。”原来我们大学化工系有一教授,两口子生不出孩子,领养了一个女儿。暑假两口子出差把十来岁的女儿托付给实验室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本来这小伙子是挺老实巴交的,若是个流里流气的小伙子教授夫妇也不会把女儿托付给他不是?结果是出事了,小伙子当然从严处治。人们都责骂这教授夫妇拿领养的女儿不当回事儿,即害了女儿也害了小伙子。你说大夏天的,一个血气方刚的小子天天跟一个小女孩住一起,又得监督她洗澡,换衣服,能没点想法嘛。阮氏三兄弟正是抵御不了吴用的诱惑才弃渔为盗(老毛时代经常批判那些做小本生意的农民“弃农经商”),走上不归路的。

阮氏三兄弟,石碣村人氏,打鱼为生。阮小二有妻小,打鱼之余在老婆身上发泄发泄,这日子也过得。小五小七都是光棍,多余的精力用来赌钱,赌输了就讨老娘的金簪,当几个钱再扳本,-这老娘倒也是好脾性,这日子也算快活。三阮并没有感受到官府的欺压,他们受的却是梁山泊强人的气。由于梁山泊被王伦杜迁宋万林冲等占领,使得作为渔民的三兄弟不敢到梁山水泊附近水域打鱼,而小小的石碣湖连十斤重的鲤鱼都难见到。“阮小二道:‘我虽然不打得大鱼,也省了若干科差。’”就是说,因梁山泊被强人占领,他们不能去打鱼,因此官府给他们免了若干税务。如此看来这官府实在是体恤民情,够清明了。

可是吴用给他们带来了天大的诱惑。天上掉金子谁不想拣几块?吴用这人不亏为智多星,的确了不起。他未虑胜先虑败,要拉三阮入伙决不是只看中他们的力气。晁盖家庄客那麽多,还挑不出三个即可靠又有武功的人吗,何必跑到百里外找三个打鱼的?他是为万一败露预留后路。如果案子破不了,他们有这些金银珠宝就可以吃嘛嘛香了,若被捉拿归案恐怕就要脑袋搬家,吃嘛嘛也不香了。所以作大案者作案之前一般都要考虑好如何逃走,如何隐蔽。这个案子后来的发展正说明了吴用的高明和晁盖的平庸。白胜招供宋江送信后晁盖只会说“却是怎地好?”吴用马上就说:“奔石碣村三阮家里去。”晁盖还担心三阮渔民之家哪容得下这么多人,吴用不得不进一步解释“石碣村那里,一步步近去,便是梁山泊。如今山寨里好生兴旺。官军捕盗,不敢正眼儿看他。若是赶得紧,我们一发入了夥。”这一切都在他的筹划之中。象吴用这样的人物让他坐个塾馆,教几个小蒙童,实在屈才。尽管大家都尊称他为教授,只是个小学教员而已,哪来的高级职称!

阮氏三兄弟是直性汉子,没那麽多花花肠子。富贵就在眼前,当然要取。以后我们就不用打鱼了,可以天天赌钱,再也不用拿老娘的金簪去当了。而且教授这么看得起我们,即使白帮忙也干。于是石碣村少了三个渔民,梁山泊添了几个强盗。这都是他们抵抗不了吴用的利诱所致。

金银财宝是得到了,他们得到了幸福吗?打鱼的生涯变成杀人的生涯,安定的生活变成了动荡的生活。被招安后又跟着宋江去打这打那,打方腊小二小五送了命。打完仗天下太平了这小七该享受享受了吧?因这哥们曾穿着方腊的黄袍耍活宝,结果“追夺阮小七本身的官诰,复为庶民。阮小七见了,心中也自欢喜。带了老母,回还梁山泊石碣村,依旧打鱼为生”。转了一圈,又回原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好在这哥们看得开。当然,现代派的观点是,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这样看,小七这一生确实也是轰轰烈烈,虽然又回原点,这一辈子也算值了。

再从阮氏三兄弟行为的差异来看性生活的重要性。男人的创造性,不安分都是由性而来。阮小二有老小,他就不赌钱。一个是剩余精力有地方发泄,再就是有家庭就多了一分责任心。如果男人的性欲能得到及时排泄,社会就稳定,否则就潜在一种危机。有人说过,搞科学的人如果到四十岁还没出名,那麽你就打消要出名的念头吧。的确在西方国家,很少有四十岁以后才当教授的。当然在中国很少有四十岁以前当教授的,那是体制使然。人过四十天过午,到四十岁性功能开始走下坡路,造就人的能力变差了,还谈什么创造力。

最后砍侃阮小二的名字。在《大宋宣和遗事》里,阮小二的名字叫阮进,称为短命二郎阮进。到《水浒传》施耐安给改成了阮小二。这就使得英雄成了那帮流氓小无赖嘲笑糟蹋的对象。曾听过一个谜语:阳痿,打两个水浒人物。俺半天没猜出来,最后被告知是软小二无用。你说缺不缺德?有人说了,改革开放20年,最大的收获是思想的解放,最大的失误是道德的沦丧。在90年代以前,那麽多年那麽多人念过水浒,都没想到软小二无用是阳痿。你说现在的人他怎么捉摸来?是思想的解放,还是道德的沦丧?软进倒是有一股自强不息勇往直前屡败屡战宁死不屈的精神。您说施耐安把阮进改成阮小二是一种什么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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