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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之约精彩网文回顾138:英伦三岛在呼唤
送交者: 喜来登 2005年11月15日07:07:12 于 [彩虹之约] 发送悄悄话

英伦三岛在呼唤

作者:范学德

2004年6月2-7日 于[彩虹之约论坛]

日前听朋友说,9。11 后,去欧洲的大陆留学生越来越多,非常需要美国的华人传道人和基督徒参入他们的福音工作。现将一篇旧作修改发表,期待北美的华人教会行动起来。

1.

二零零零年五月,在加拿大恩福协会的精心安排下,我于五月十三日从美国出发到英国去传福音,十八天内,先后去了六个城市,见到了许多基督的使者,他们把自己的生命献给了传福音这个伟大的事业。在这短短的两周多中,我已在听到了英伦三岛的呼唤,它呼唤基督的使者到这里来传福音。

去英国前,我曾好奇地问恩福协会的同工,英国那里的弟兄姐妹怎么会认识我并邀
请我去那里?他们告诉我。是梁斐生弟兄推介的。

我并不认识梁弟兄,只听说他是加拿大华人中的名人,是华人在加国国防部中担任
职务最高的人物。至于是甚么职务,我却不太清楚。一九九九年春我到加拿大布道,他也去听过,坐在听众中。我是在会后才知道的,并且惋惜失去了一次与梁弟兄交谈的好机会。

倒是在英国,听到了关于他的许多消息。在伦敦,来自大陆的殷弟兄说,梁弟兄一
直非常关心在英国的大陆学人,每次到英国办事,一有点空闲时间,他就向大陆学
人传福音。在曼彻斯特,一位英国的老传道人给我讲了梁弟兄的见证,边讲边说,
真是奇妙、奇妙。在剑桥大学,来自香港的邝弟兄告诉我:“梁弟兄非常支持他们
在剑桥向来自大陆的朋友们传福音。一年前他就答应说,今年要是有机会来英国,
一定抽时间来剑桥讲道。没想到他说完了后还真把这话放在心上。不久前他告诉我
们说,非常抱歉,今年他抽不出身到剑桥,但他会为我们推荐别的人来。就这样,
你就来了。”

听了这么多关于梁弟兄的故事,我还真想见他一面呢。我想当面问他一个问题:按
照世人的标准,你早就是一个成功的人了。但是,你为什么把传福音看得这么重?
你为什么对远在英国的大陆朋友也如此关心?你是怎样听到了在英伦三岛上的呼唤?

2.

从飞机上往下鸟瞰伦敦,泰晤士河水静静地流,绕过一片片绿色的草地和树林,在
绿色的林海中,有一排排红色的房顶,伦敦好美。

但人坐在汽车内一进了伦敦市区,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上。伦敦的车道太窄,弯太急,也太乱了,加上靠左侧通行,而且车子开得飞快,总觉得对面的车子马上就要撞到我们的车上了,好紧张。而那些老百姓的住房,几乎一个模样,大小也差不多,颜色大都是红色,一排接着一排。这民房使我想起了有人对英国人的评价:有点呆板。

原来准备接机的殷弟兄因孩子生病没能赶来,是陶恩光牧师和一个年轻弟兄来接机
的。赶到陶牧师家中,第一件事就是赶快分送书籍。这一次来英国,好几个弟兄嘱
咐我多带一些我写的那本书——《我为什么不愿成为基督徒》,离开美国前的一个深夜,刚从欧洲回来的边云波老弟兄还打来电话,嘱咐我一定要送一些我的书给欧洲大陆的教会和查经班,说那边缺乏属灵的读物。边伯伯这么关心在欧洲大陆的骨肉同胞,令我很感动。

我一共带了一百四十多本书,原以为不少了,哪知道刚分了七十多本,就发现远远不够分了,只好打住,留下一半给我这次要去的几个教会和查经班。

当天下午一点,在伦敦开始了我在英国的第一场布道会。休息了半个小时又来第二
场,一宿未眠,六个多小时的时差,大脑正处于木然的状态。我只有默默地祷告,
渴求上帝怜悯我,赐我力量,渴求圣灵感动每一个人的心灵。

晚饭是在伦敦的中国城吃的,中国城正处在伦敦最热闹的地方。饭后,我站在饭店
门口,只见许多人走来走去,似乎在忙着过夜生活。斜对面路口的角落里,有三个
小伙子正在唱歌,准确地说是在吼,词是什么,我没听明白,但那情绪我却强烈地
感受到了,是大起大落,大喜大悲,是迷茫、空虚和愤怒。他们边吼边扭,但扭来
扭去,脚步却始终没越过那个角落。路过的人,有的停下来看一会儿,有的干脆就
和他们一起边喊边扭,扭动的主要部位是臀部。

我问同行的朋友,他们醉了吗。答,大概是没有。要是醉了,更疯。

第二天,十四日,主日。

下午我在中国学人基督徒中间证道。来到教会前,路过了一个酒吧,看见许多人在门口一堆一堆地站着,大都是男人,什么年龄的都有,中青年人居多。有的手里握个啤酒瓶子,有的仰着脖子正在把啤酒往肚子里灌。我问身旁的弟兄,他们在干什么,他说,他们在准备看足球比赛。我不明白,电视这么普及了,他们为什么不在自己的家中好好地看球赛呢?弟兄解释说,大概是在家里不过瘾,不热闹,不能太放肆,也没法闹事。

我印象中的典型英国人一副绅士派头,叼个烟斗,拄根文明棍,文文静静地走路,
慢条斯理地说话,但这两天所见到的,使我都搞不清楚甚么是英国人了。

弟兄说,你还没看到真格的呢!英国球迷,举世闻名,是球迷流氓,许多人平时都
好好的,但一看球赛,就邪了。但愿今天的比赛不要太火爆,不然,他们一高兴,
一生气,停在路旁的车就得遭殃,准得有几辆被砸了。

果然,在球迷们的外围,几个警察在那晃来晃去。

弟兄接着告诉我,你还不知道吧,英国的酒吧不是以好酒招徕顾客,而是以电视招
揽顾客:看谁的电视大,谁的图象清晰,好方便球迷们看比赛。一到重要比赛的时
候,街道上的人和车都少了许多,都钻到酒吧里头了。

记得上午参观西斯敏寺大教堂时,那么漂亮的大教堂,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走进
去作礼拜。英国,这个曾经向世界派出了许多传教士的国家,这个曾经自许为“基
督教国家”的国家,如今,只有不到百分之十的人去教堂了,而且,他们大都是老
年人。这是怎么了?我一时想不明白。

我问弟兄,他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想了想,他带着嘲笑的口气说,“英国人的
上帝是足球。”

那在英国的中国人心中的上帝是什么呢?有的说是金钱,有的说是事业、是性。但
很少有人把真正的上帝当作上帝来敬拜。一位弟兄告诉我,说在伦敦有三万多华人,其中有许多来自大陆的学者和学生,但他们中间的绝大多数人从来没有听到过福音,更缺少与他们背景相同的基督徒和传道人向他们传福音。我想起了《以赛亚书》中主的呼唤:“我可以差遣谁呢?谁肯为我们去呢?”

3.

十四日主日崇拜结束后,匆匆离开了伦敦,乘五个多小时的夜间火车赶到了爱丁堡。到达时已是午夜,爱丁堡在灰蒙蒙中对我遮掩了它的真面目,还没有完全倒过时差的我则让爱丁堡看见的只是一双迷迷糊糊的睡眼。

次日上午,和在爱丁堡大学读神学的杨弟兄、周姐妹漫步在爱丁堡街头,我连声赞
叹:“爱丁堡真棒!好美的一座古城!真是“古色古香”。一座座小楼,三四层高,深深浅浅的灰色,透出了古朴、厚实的气息。老城中几乎没什么高楼,主要街道的两旁,也很少五颜六色的广告和招牌,就连麦当劳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字号,写在一个小小的窗户上面。到处都有透着生机的绿树、绿草。许多的鲜花长在路旁,开在庭院前后,把这古城中的死气、暮气、闷气一扫而净,只让活气、生气和灵气到处洋溢。

街道有起有伏,有的竟是用小石子铺成的。在一条大道上走不了几步,就会遇到一
个小巷子,好多小巷是顺着山坡修的,一步一个台阶,是用石板铺的台阶。伸出手,就能摸到墙壁。强是石头墙,凸凹不平,鼓出的部分,已经被无数的手磨出了亮光,那都是谁的手呢?
在小巷的深处和浅处,不时就会遇到一个个受保护的古迹。哲学家休谟的名字,我就是在路边看到的。而纪念司各特等三个英格兰的著名作家的纪念馆,就在一个小巷的中间,是一座小楼。进去看了一会儿,有作者的介绍,有不同版本的他们的作品,没有几个游人,两三层的小楼上去又下来,就像在家中一样,给人的感觉是很平实。

爱丁堡最著名的古建筑是爱丁堡古堡,建在山头上,从远处看,像几个雄狮卧
在一起,走到近处看又像古老农庄的大谷仓,一个挨着一个。我只在古堡外面看了
一会儿,正好碰上守卫古堡的士兵换岗。那气势当然比不上白金汉宫前的换岗仪式,但我更喜欢这里的朴实,不装腔作势,而且,围观的人也少。

还登上了一座尖尖的塔楼,楼越往上越窄小,到楼顶,感到有点轻微的晃动,沿着四面的窗户往外看,爱丁堡全城尽收眼底。俯视爱丁堡,更证实了我对爱丁堡的感觉,朴实,厚重。小楼掩在绿树红花中,行人漫步在街道两旁,远处的城堡坚实,山脚下开着黄花。城中一条小河,落花与流水相伴。还有一条条树林带,林中有长着绿叶的树,有开着鲜花的树。

几位兄弟姐妹带我去探访朋友。步行,要穿过一片树林。还没有走到树林边,突然,刚才还是一片阳光的朗朗晴空,瞬间就堆起一堆乌云,稀稀拉拉下起小雨来。一位弟兄递给我一把伞,我问这雨怎这么快就来了,他说,这地方就是一阵风,一阵雨,一会儿就过去了。我没有接伞,在细雨中慢行,小雨点打在肥肥的绿叶上,叭嗒叭嗒地响。风过来,吹落了杏花,成杏花雨,一片片粉色的花瓣跌在地上,不一会儿,在林中踩出的行人路上,出现了一条粉红色的小路。我不忍心踩在花经上,于是,靠边,在绿叶下慢慢走。可还没走出树林,雨就停了,远方,出现了一条彩虹。

朋友们告诉我,说爱丁堡附近有三四百名来自大陆和台湾的同胞,有两个华人教会,都是讲粤语的。几年前,来自台湾的蔡匡忠弟兄开始了一个国语查经班,后来又有一些弟兄姊妹进进出出,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国语团契,平时有二三十人参加。现在,他们中的许多人又在当地的“华人福音教会”开始了新的事工:每月进行一次国语崇拜。他们盼望这些事工能把更多的人带到教会来,一同敬拜上帝。

跟蔡弟兄交谈后,心里很受激励,他虽然是台湾人,但却有一颗广大的心,当他看
到有那么多大陆来的朋友后,就主动向他们传福音。我渴望上帝赐福给蔡弟兄。在爱丁堡,我看到了许多爱作基督使者的弟兄姊妹。当中的几个主要同工都很热心,我在爱丁堡逗留的三天,他们天天都在晚上组织了布道会和座谈会,白天还安排我和一些朋友交谈。他们信主的时间都不太长,传福音的经验也不是很丰富,但他们有一颗火热的心,他们彼此愿意同工,作为一个团队,同心合意地兴旺福音,而这恰恰是最宝贵的。

在爱丁堡期间的布道会,有两天晚上都是在“Holy Corner”(圣之街角)举行的。在
那个十字路口上,四个角落分别耸立着四个教堂,建筑风格各异,但个个都很美丽,那一个个插入白云中的教堂的尖顶无声地诉说着,上帝活着,他活在九天之上,也活在基督徒的心中。

我所去的那个教堂,是著名的Eric Liddell(埃里克)弟兄所在的教会。埃里克弟兄是苏格兰人的骄傲,一条硬汉子。一九二四年,他代表祖国参加在巴黎举行的奥运会,是百米夺冠的热门选手。但百米决赛的那一天,正是礼拜天,他确信,这一天只能属于主,于是他放弃了决赛,到教堂去赞美上帝。这也许是奥运会历史上第一个也是最著名的一个把敬拜主耶稣基督看得比奥运金牌更重的运动员。据说,甚至皇室的要人都来劝他,为了祖国,他不能放弃决赛。但他用行动作出的回答是:为了主,他可以放弃一切。

后来埃里克参加了四百米比赛,虽然这不是他最擅长的领域,但他还是拿到金牌,同时,还拿到了二百米的铜牌。

埃里克弟兄不仅是苏格兰人的骄傲,也是我们中国人的骄傲,他是传教士的儿子,
一九零二年出生于中国的天津。一九二四年爱丁堡大学毕业后,尽管头上有奥运冠军、民族英雄的光环,但他还是放弃了在祖国的锦绣前程而来到了中国。怀着对中国人深深的爱,他向中国人传福音,一传就是十八年,直到被日本侵略军关进集中营,为主殉道。

中国人应当永远记住埃里克弟兄。纪念他的最好办法就是我们与所有的传福音使者
组成一个团队,从前辈的手中接过传福音的火炬,把福音一代又一代地传下去。我
看到了许多手中擎着火炬的福音使者。十七日晚我布道时,格拉斯哥华人基督教会
的八九个朋友们来了,是由潘牧师带领着他们开了一个多小时车赶来的。那些朋友
中有几个人在那个晚上信了主。我听说,潘牧师是整个苏格兰境内唯一的华人牧师。

布道会结束后,已经很晚了,潘牧师又开车带大家赶回去,因为许多人第二天还要
上班呢!

在爱丁堡期间,我还在了汪帆弟兄家中住了两个晚上,他是博士,现在正在瓦特大学任教。他邀请了一些学生和我座谈。这些学生都挺年轻,也都蛮可爱的。从他们提出的问题来看,他们大多数和我才到美国时一样,对基督教基本不了解。我尽最大的努力回答他们的问题。

座谈会结束后,一对兄弟和我在门口又谈了几句。在不远处,我看到一架紫藤花正盛开,好大的一树紫藤花,就像在天文馆中观看夜空,无数个小星星在闪耀,就连那一个个含苞的花蕾,也急着要怒放,或者露出半个脸,或者悄悄探出头,或者伸出一两个花瓣,宛如少女在伸懒腰。看着这一片贵重的紫色花,我想起了紫气东来四个字。

第二天上午汪帆带我到附近转转。他开车带我穿过了一条条弯曲的小路向一个小镇驶去。路旁大都是农田,有几户人家,家门口大都有大大小小的花园,有时又见一大片油菜花,发出金黄色的亮光。小镇不大,就一条小街,街道两旁有几个小商店,大都是卖旅游纪念品的,我进去了一家,买了几张明信片。汪帆带我看一条大河,水面平静,无波涛,河水悄悄地流。一座大桥横跨河面,中间的三个桥梁就像三个大花篮,连铁架子都是红色的。
小镇的路是石板路,正正方方的青石板一块块地靠着在一起,两边的人行路也是石板,比马路上的略微小一点,有的地方铺的就是鹅卵石,一块块圆圆的。房子都挺旧的,以黑色灰色为基调,一两层高,侧面的山墙,有的爬满了老藤。房前房后,不时见到一个个花园,许多不同颜色的花在开放。

回到汪帆家中,我们一同欣赏了他收集的一些唱片,有几张是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唱的圣诗,歌声还带着雅气,但有一种说不出的甜美和纯真,这深深地打动了我的心。汪帆说,他出的唱片不多,但张张是精品。

4.

告别爱丁堡后我乘火车去伯明翰。

车上人不多,可以尽情地看路旁的风光。苏格兰美丽的风光令我的心一再惊叹。火车沿着海岸线蜿蜒向南前行,一会儿,大海清晰可见,近处的白浪一层层涌向海岸,大海的融入了蓝天中,那蓝色很纯净,加上一点水汽后,就飘起来了。一会儿,眼前是一片微微起伏的山坡,种着一大块一大块的油菜花,油菜花开得正旺,它们用一朵朵不显眼的小黄花映着金色的阳光,让那金色一片一片地在原野上滚动。我突然想,要是梵高生活在这块土地上,我们将会看得什么样的金黄色啊!在这起伏的金色波浪的前前后后,是一块块绿色的草地和牧场,几只白色的、灰白色的绵羊在悠闲地散步,或者低头吃草,还有金黄色的、黑白色相间的老牛漫不经意地看着驶去的列车,全不知疯牛病是怎么回事。

当我闭上了双眼时,在我脑海中出现的是生活在爱丁堡的一个个可爱的福音使者,
我想到了张弟兄,他讲不好普通话,但却有心扶持大陆福音事工。两个晚上的布道
会,他和妻子都早早地来,迟迟地归去,默默地为他们祷告。我想到了那位信主不
久的年轻小姊妹,她爱笑、爱说,还爱交朋友,但从她信主后,她又增加了一个新
的喜好,爱告诉人关于耶稣的大好消息;我想起了那位读神学的周姊妹的忧虑,她
说当她向那些四十多岁的学者们传福音时,人家往往把她当成小孩子,没把她的话
放在心里,但她还是放胆传上帝的福音;我还一再地想到了负责国语事工的几个弟
兄们,他们正在面临着挑战,许多的困难有待他们去克服,他们只能依靠主。

伯明翰曾是英国的工业重镇,但如今衰落了。夜间停在路边的车,大都重重地加了
一把锁,既为防盗,也防止人恶作剧。在这个城市中,有两家华人教会,我去的是
伯明翰中华福音教会。

到了伯明翰才知道,接送朋友们到教会来听福音是一个大问题,因为在学校读书的
朋友们大都没有车,需要安排接送。我布道的那两个晚上,主要靠蔡晓明和杨连喜弟兄来回接送,接要接两三次,送也要送两三次。而他们的车偏偏又老又破。礼拜天蔡弟兄接送人时,中间就出了两三次不大不小的毛病。幸喜,有两位主内的弟兄默默地在帮助他们接人送人。

传福音是要付出代价的。不但是时间、精力,还有金钱。我住在杨弟兄家,他有一
次跟我随口说,英国的汽油太贵了。我知道,对于一些人来说,也许这不是一个了
不起的数目,但我看杨弟兄家中的日子过得那么仔细,自己挣的钱又那么少,我在
我们弟兄的生命中看到了奉献两字。

杨弟兄带我参加了一对基督徒夫妇举行的感恩聚会中。他们搬进了新家,在伯明翰郊区。很漂亮的一个小区,一看就是中产阶级住宅区。主人说,他们愿意让这个房子为主所用。我们来得早一些,我一个人到外面走走。几乎家家都有花园,不大,但很精致,有花,有草,有石。石头不是奇石,大都是圆的,块头不大。走过几家的花园,我穿过马路,来到一条土路上。路的一边开了许多的紫藤,不知道是谁种的。再往前走,穿过了一个小树林,就来到了一个小池塘旁。池塘的那边有几户人家,这边被小树林环绕着。在小树林与池塘的边上,有一条小径,在野草和野花中时隐时现。我走了不远,就看到了一大群野鹅在草地上,鹅宝宝和鹅妈妈。站住了查一查,竟然有四十多支鹅宝宝。小的鹅宝宝只有拳头大或者巴掌大,大一点的,有野鸭子那么大。不论大小,它们都身披着金黄的绒毛,这一团团金黄,在这一片绿色中显得格外明亮。绿意是凝重的,重的似乎动不起来了,而金黄色则是活泼的,并且在不断移动之中。那是因为鹅宝宝看我来了,它们就往妈妈身边走去,我慢走,它们也慢走;我快走,它们也快走。慢走紧走,它们走进了池塘,然后,跟着妈妈向对岸游去。有的一个大鹅后面跟了两三个小鹅,有的四五个。看不到它们的掌在划水,只见它们的脖子一伸一缩,然后,身子就移动了。在这一伸一缩之间,脖子自然地成了一个拱形,仿佛一座乡间的小桥。

十几人参加了这个感恩聚会。在会上,我听到了一个故事,它使我又一次认识到,
如果基督徒不愿意为自己的信仰付出代价,他是无法传福音的。故事是一个女孩写
的,写她的父亲。

故事的开头有些悲凉。女孩说,小时候父亲带领全家人生活在北欧的一个红灯区,那里有许多人需要父亲帮助他们,向他们传福音。但是,父亲却没有多少时间陪自己的女儿。在女儿的心中,父亲是大家的父亲,谁有事都来找他,人不来找他,他就出去找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后来搬家了,但还是有许多人来找父亲,或者父亲去找人。再后来,她自己读书去
了。有一天,她放假回到了自己的家。按门铃,有人打开了门,问她,你找谁?回
答,我找我爸爸。又问,你爸爸是谁?她只好说,我爸爸就是这家的主人。再往后
的故事我没有听清楚,我只知道这个女孩有一天也走上了一条和她父亲一样的道路:
传讲那古旧的福音。

将这个故事的人,就是张尧勋牧师 。故事是她女儿写的。张牧师现在做餐馆的福音工作。他说,有很多华人在餐馆打工,很累,很苦,很少有人去关心他们。他现在正和
一些弟兄姐妹一同去关心他们的生命。

第二天,五月十九日,张牧师带我去参观莎士比亚故居。开车要一个多小时。莎士比亚的故居坐落在一个小镇上。到了小镇,一看住宅的外表,真好像退回了两三百年。但它给我的印象不是古色古香,而是陈旧。不论是街道,门,还是窗户,都旧了,不用考古就知道,几百年的风霜已经刻在那上面了。

莎士比亚的故居是一个两层的小楼,一次只能进去几个人。屋子里面的石板地面,已经磨出了青光,而墙壁上贴的,还是几百年前用的那种手工织出来的布,有花点,就像过去的农妇愿意穿的那种。油灯,鹅毛笔,都还摆在那里,估计不是莎士比亚用过的,但他那个时代用的就是这样的笔。

小房子一点神奇的地方也没有,但神奇两个字一直环绕在我脑子里,是什么样的一种神奇力量,推动着莎士比亚写出那样空前绝后的伟大戏剧。莎士比亚的故居还有一个后花园,没有什么奇花异草,就是我在别处的百姓家看到的那样的花园,几处红花,三五株绿树,树不高。有一花径,但不是曲径,几块石头,也不是什么奇石,一切都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但人类的一个最伟大的天才就诞生在这里。

张牧师还带我看了莎士比亚剧院。他说,经常有剧团在这里演出莎士比亚的喜剧,演员以能在这里演出为荣幸。那天没有演出,我就坐在那里看着那剧院,一条小河从身边流过,几只野鸭子正在戏水。

5.

伯明翰的下一站是曼彻斯特。

曼彻斯特留给我最深刻印象的是一对英国老夫妇,先生叫道格拉斯,太太叫露茜,他们是“曼彻斯特华人基督教会”的牧师和师母。他们在马来西亚作了三十多年的传教士。退休后,返回了自己的故乡。但他们并没有赋闲在家,他们还在作传道士,只是现在是在自己的祖国传,对象是来自中国大陆的留学生和他们的亲属。

我在曼城逗留的那几天,就住在他们家中,和他们共同生活了三天多。三天虽然很
短,但所见所闻,却一再地打动了我的心,使我看到了我们不仅活到老,就要传福
音到老,更看到了我们要用自己的生命来传福音,用那彰显了神之爱的生命告诉别
人福音是好消息。我在《海外校园》上发表的一篇文章中已记录了我的见闻。但还
有几件事,值得记录下来。

在结束最后一场布道会时,看到七八位朋友决志,把生命献给主,道格拉斯很激动,说感谢我来到曼城布道。当时,我的心情也很不平静,我站起来说,我感谢“曼彻斯特华人基督教会”的弟兄姐妹们邀请我来布道。我学习到了非常多的东西。感谢上帝,他把一对活生生的见证人放在我的面前,让我看到了上帝是爱。我说,也许,在世人的眼睛中,道格拉斯和露茜不是成功的人,他们没有金钱,没有博士学位,也没当过甚么大官,但他们用自己的生命表明了,他们是上帝的儿女,他们把上帝的爱带到了人间。人一生若能这样活着,值得了。

曼城中许多来自中国大陆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名字,他们对中国人无私的爱打动了许
多中国人的心。有一次,他们夫妇来到了北美,没有想到,在那块陌生的土地上,
竟然有三十多个家庭、八九十个中国人热烈欢迎他们,而这些人大都曾在曼彻斯特
居住过,并且得到过他们夫妇的关怀。老人同我谈到这次聚会时,他没说他们为中
国人付出了多少爱,反而一再说,中国人真是爱他们。说上帝是爱。

那次布道会后,道格拉斯送完学生回到家中已经是十点半多了,但他还是很兴奋。
他在客厅中走来走去,高兴地说,感谢主,感谢主。今天有这么多的同学来参加布
道会,又有这么多的朋友决志信主。他太太露茜劝他坐下来。他坐在沙发上,立即
从口袋里头掏出个小本子,一个一个地看谁来了。

今晚来了多少人?我问。

不算广东人,大陆的一共来了四十五个人。老人看都没看小本子,就说出了数字。说完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翻开了小本子,又看了几眼,然后说,今天晚上比昨晚多来了十五个人。增加了百分之五十。

我知道那增加的人是怎么增加的。自从今天早上起,他就一个一个地打电话,鼓励
朋友们一定来参加布道会。我也看到,他怎么样地一次次默默地祷告。

他的妻子露茜已经疲倦了,毕竟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这三天来他们一直在忙,每
天都是到深夜十一二点才休息。我劝老人早点休息吧。

道格拉斯说:“好吧,好吧。”但他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说:“今晚有两个不认
识,是新来的。”露茜也说从来没见过他们。道格拉斯合上小本说:“没关系,问
问是谁带他们来的,就知道了。”

“其余的那四十多人你都认识吗?”我有点不敢相信地问。“都认识。他们都是我
们的好朋友。”他们夫妻一同点头。他们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原来他们夫妇是那些
人的好朋友。道格拉斯闭上眼睛,数着一个个的名字说:“今晚他信主了......他
信主了。太好了!”在那个深夜,道格拉斯和露茜领着我一同为刚信主的弟兄姐妹
祷告。

到曼彻斯特的第二天下午,道格拉斯和露茜要带我出去休息休息。地点是一个花园。道格拉斯说,他经常带一些同学到这里来休息。花园不太大,但花多得出奇。似乎是一个像梵高那样的大画家,把天下所有的色彩都堆到了这里。对,正是这个“堆”字,才能表达我心中的感觉。记得第一次在芝加哥艺术馆看梵高的原作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画布上的颜色,不仅是一笔一笔地点上去的,而且,那颜色上堆上颜色,颜色不是平面的,而是立体的,有高有低,起伏不止。眼前的花园正是这样,它不像我以往看到的欧式花园,规规矩矩,整整齐齐的。不,这里没有规则,只有颜色,红色,黄色,粉色,金黄色,紫色,白色,绿色,都融为一体,展现那色彩万千所带来的震撼。

过了一天,道格拉斯和露茜又带我去参观弗斯特大教堂。弗斯特大教堂没有金碧辉煌的外表,几根大石柱立在门口,墙则是用大石块垒起来的,灰黑色,让人一看到它,就不得不庄重起来。

教堂里首先吸引我的,是木刻的圣经故事,一个个都有真人那么大小,摩西的那幅木刻,刻的是他怀抱着石板刻的十戒。其他的木刻都和这一个一样,精美绝伦。在大教堂的里面,有一个小屋子,四周摆了一圈精美的椅子,道格拉斯告诉我,这是过去英格兰的国王和贵族们坐的地方。每个家族的徽章都在椅子后背的上方。

当我坐在教堂的椅子上时,道格拉斯又告诉我,过去,人们听讲道是站立的。就是在这里,诺克斯发出了伟大的声音,改革苏格兰的教会。在他的领导下,一五六零年,苏格兰国会宣布改变宗教,以复原教取代天主教而为国教。我不自觉地站起来,来到了诺克斯当年讲道的讲台前,四百多年的历史一下子涌入我心中。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我属于基督教,属于我的兄弟姐妹。

在弗斯特教堂的入口处不远,一个大玻璃柜中展览了一本非常古老的圣经。伏在那个柜子上面,我忘记了看介绍,只盯着那打开的圣经看,心中一再默念两个字:圣经,圣经。

6.

青少年有许多梦想,但作梦也没想到我有一天会来到剑桥,到了剑桥,我还仿佛此
身在梦中。

到了剑桥才知道没有剑桥大学,有的是一座大学城叫作剑桥。三十多个学院像三十
多粒珍珠在这个学海中闪闪发光。至于小的学校,几乎在剑桥的每一个角落中都可
以发现。
彼得学院是剑桥最古老的学院,创建于一二八四年,将近八百年过去了,它还
停立在这里,还是那么气势宏大,端正、凝重。

剑桥打动我的是那一块石头,那里的每一个石头似乎都在说话,述说着一个一个古
老的故事。五百年来、三百年来,那一个个著名的学者、科学家就靠着这一块块石
头,想出了翻天覆地的新观念。而那一个个作为建校者把自己的名字刻在石头上的
女王和国王,如今人们说的却是他们哪一天在革命中喋血。

我最喜欢那些铺路的小石头,它们一个个地被拼在一起,铺成了环绕着那些大学府旁的一条条小道。看到一个个学生像当年的牛顿一样,夹着书,或者骑着自行车行走在这在石子路上,我就想,这些小石头承受了多少的沉思、喜悦和忧愁呢?

在剑桥漫步,不时,我就在一团绿叶中看到了教堂的一个尖顶,而更多的教堂,就
在学院的一角。我无法想象若没有了那众多的教堂,剑桥还会有什么神圣气氛。我
曾进了最古老的圆教堂,朴实得就像一个谷仓,与之形成显明对照的是国王教堂,
富丽堂皇。其实,朴实也罢,富丽也罢,当我走进那里的时候,我只想一个人静静
地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什么也不讲,让自己的心和耶稣基督的心相通,和兄弟姐妹的心相通。我也曾想到,当年来华传福音的“剑桥七杰”他们是否到这里祷告过?而创立进化论学说的达尔文路过这里时又有什么感想?

我在剑桥接触最多的是邝弟兄夫妇,他们是由香港移民到加拿大然后又来到了剑桥
的。起初,我以为他们也像其他靠近大学的中国学人团契的主要同工一样,是什么
教授、博士生的,但一直到和他们深谈后才知道,他们只是普通的基督徒,甚至不
是神学院的毕业生,陈姐妹读了几次圣经学院,但由于一次次搬家,都没有能完成
学业。

邝弟兄告诉我:“我们作梦也没有想到上帝会呼召他们来剑桥传福音,我们真是不
配,我们连普通话都讲不好,怎么可能在这一大群高级知识份子中传福音呢?于是,我们夫妇同心祷告,求上帝给我们印证,上帝通过一件一件事告诉我们,是他要我们到这里来传福音。因此,尽管我们不配,我们还是来了,传福音。”

他们在自己的家中开始了一个夫妻团契,向结了婚的大陆同胞传福音。我去的那个
晚上,就有八九对夫妇参加就聚会。
二十六日深夜,在一个大学布道结束后,邝弟兄开车一个多小时,把我接到了他们教会的“华语团契退修会”。我没有想到,他们这么一个不算大的教会的“华语团契”,竟然组织了一个二十多人的“退修会”,参加的人大都是年轻的学生。第二天的早餐,主食竟然是葱油饼,是几个姐妹起了个大早一张一张烙出来的。到海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在早餐上看到这么多人一同吃葱油饼,那其中的滋味就不是一个好吃能道尽的了。

整个“退修会”期间,所有的饭食都是弟兄姐妹亲手预备的,当然了,都是中餐。
这里也像在英国的其他地方一样,团契的同工少,因此,组织一次“退修会”很不
容易,辛苦得很,在祷告时,有一个姐妹落泪了,我看到了她这两天一直在忙,她
说她今年就要回台湾了。不知道明年谁接着来办。但她后来又笑了,说一切都在主
耶稣的手里。要是你们明年还办,我就从台湾飞来参加。

他们住的地方是一个小营地。原来是教堂。四周有许多墓地。时间久远了,有的是一百年前,或二百年前,墓碑上的字迹都已经发白了,模糊了。看了一些墓碑,有的刻着主耶稣的话:生命在我,复活在我。有的写着,主啊!我愿你来。还有的是两个人的,写的是他们一生彼此相爱。看来,埋在这里的,大都是基督徒。

营地的对面是一个古老的教堂,有八九百年的历史了。教堂不大,能坐下百八十人左右。外表看上去很破旧,里面还不错。但来教堂的人很少了,并且大都是老年人。在英国各地都会看到,教堂在荒芜之中。

穿过教堂,来到一个大磨房,水力在推动着水车,不知道谁还在使用它。它也似乎不在意这些,只是慢慢地转动。

再往前走,来到了一大片野地。野草茫茫,随风摇动。一尺多高的野草,有的冒出了灰白色的穗子,好像勇士头盔上的翎毛,只一伏一起,就成波浪滔滔。在这谷底与浪尖上,时而会看到一朵朵红色的粉色的浪花,那是野花在开放。一个老人从野地的小路上走过来,他手里牵着一条狗,嘴上叼着一根雪茄,步伐缓慢而又平稳。

下午休息时间,我和同学们一同穿过这片野地漫步,半里多路,就到了一条堤坝前,堤坝上种了一行树,有的树只有绿叶,有的满树粉花。

下了堤坝,来到了一个安静的小村庄。一条乡间路的两旁,一户户乡舍。最奇特的是这里房子的屋顶,大都铺的是茅草。同学们告诉我,这是老房子,属于被保留的文物,外面的东西一概不准换。看那茅屋,我就想起了中国古代的山水画中的茅屋,那情调正是如此。这里的花园非常漂亮精致,就像一个个王公家的后花园一样,有奇石,绿树,名花,异草,有小厅阁,小桥流水,或者小喷泉,这是我看到的最美的英国庭院。

我们边看边谈。谈到大陆人信主,我们都说出了一个“难”字。有的朋友说,我们也觉得信耶稣挺好的,但要是真的作决定了,还问题重重。我们是被彻底洗脑了,想信点什么都不容易。但就在第二天下午,当我布道结束后,就有几位朋友信了耶稣。我知道,打动他们心的,不是人的口才和讲演,而是神的爱,是圣灵的感动,是这里的弟兄姐妹们一直在辛勤地撒种。

二十九日一大早,四点多钟的时候,邝弟兄就起身送我去飞机场,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昨天晚上,一个弟兄来和我们一起交谈、祷告,结束时已经是十一点半了,算来,邝弟兄只睡了4个小时左右的觉。想到他这几天一直是这么忙,我就对他说,你太忙了。太累了。他真诚地笑着说,没有事啊。我是越忙越有劲。传福音,就怕我们甚么事也没有了,那还向谁传福音啊!
听邝弟兄这么一说,我的心头一亮,因为这两天我正琢磨这些福音使者的特点,现在我明白了,那就是一股火一样的热情,正是这样的热情使他们能有一股用不完的劲头,使他们愿意为主吃苦、吃亏。

回到美国后不久,接到了一位这次在曼彻斯特相识的周姐妹的来信,她说,范弟兄
你“来英国一趟,相信您真看到了‘要收的庄稼多,做工的人少’这么一个状况,求神感动你以及北美的大陆福音同工们,能多来我们中间,尤其是大陆背景的传道
人,这边的中国学生、学者需要你们,需要从你们口中传出的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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