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甜蜜蜜

日月如梭，眨眼之間，月曆已翻到最後一頁。

這天晚上，電話鈴響起。雨竹拿起電話，那邊傳來嚴文海愉快的聲音：“竹子，這段時間怎麼樣？”

“沒什麼，工作挺忙的，晚上回家還得看看書。”

“我也是。周末想不想去省城逛逛，看看有沒有上次你沒找到的那本《實用內科學．下冊》？”

“好啊。”

兩人又聊了一會。放下電話，雨竹覺得有一種愉快的感覺。嚴文海是那樣一個陽光男孩，跟他在一起十分舒服。他是那種讓人一眼就看得到底的人，不象吳凱，深不可測。

好不容易挨到周末，兩人又來到省城。嚴文海帶雨竹到貿易廣場看一個車展。嚴文海饒有興趣地一輛一輛看過去。雨竹對車一竅不通，但她覺得跟嚴文海在一起很開心。雨竹有點俏皮地問嚴文海：“你剛工作幾個月就有錢買車啊？”嚴文海笑笑說：“我哪有錢啊。看一看，推薦給經理，單位里可能要買一部。”

逛了一圈，兩人帶着一些汽車廣告和兩張精美的黑白汽車年曆，離開貿易廣場，打的來到科技書店。雨竹仍然找不到《實用內科學．下冊》。嚴文海說：“我托我那位讀研究生的同學幫你留意一下吧。他經常來書店逛。如果他看見有這本書，就讓他寄到我那兒去。”雨竹說：“不用麻煩人家，我有空再來逛逛。”

兩人吃過午飯，又閒逛了一下。雨竹過馬路時沒留神，差點讓汽車撞了。嚴文海氣急敗壞地吼雨竹一句：“怎麼這麼不小心，出了事可怎麼辦！”雨竹第一次看到嚴文海瞪眉怒目的樣子，嚇了一跳，眨眨眼睛，不敢作聲。

路旁一家電影院正在熱放陳凱歌的新作《霸王別姬》。嚴文海買了票，兩人進去坐了下來。走了一天也累了。

電影開始放映了。那真是一部經典作品。鞏俐、張國榮和張豐毅把人物演繹的入目三分。雨竹被劇情深深吸引。當袁蝶衣拿着真寶劍演虞姬自盡，差點兒真割到自己的時候，雨竹不禁輕輕叫了一聲。嚴文海忽然緊緊摟住雨竹的肩膀，安慰道：“不怕，不怕。”雨竹對嚴文海這個舉動有點意外，回頭看他一眼。嚴文海也感覺到自己的唐突，有點不好意思地鬆開了雨竹。

劇終人散時已經是晚上六點多。兩人都沒想到這部電影這麼長，馬上乘車趕回家也要九點多才能到。雨竹說：“我得先給家裡打個電話，告訴爸爸媽媽我要晚回家，免得他們擔心。”嚴文海忐忑不安地問：“回到家不會有一場暴風驟雨等待着你吧？”雨竹答道：“不會的，只要下次不這樣。”嚴文海說：“還敢有下次啊？”

雨竹打完電話，兩人匆匆上了回廣城的小巴。晚上交通較暢順，一路順利，回到了廣城。下了小巴，嚴文海送雨竹回家。

兩人並肩走着，嚴文海並不多說話。橘黃的路燈把兩人的身影投在水泥路上，一個偉岸，一個欣長。安靜的街道響着兩人的腳步聲，一個沉穩，一個細碎。雨竹忽然覺得嚴文海的呼吸有點沉重，扭頭看一眼這位文質彬彬的男孩。嚴文海故作隨意地問雨竹：“竹子，你有男朋友嗎？”

雨竹不好意思地笑笑，把頭扭開。

嚴文海嚴肅地說：“不作聲就是沒有，對嗎？”

雨竹抿着嘴笑得更深了，仍是不作聲，也不看嚴文海，繼續往前走。

嚴文海緊並着雨竹的肩，輕柔地說：“我來做你男朋友好嗎？”

雨竹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兒，說：“我不知道。”

嚴文海說：“那我摟着你，你沒意見吧？”邊說邊張開有力的胳膊，小心翼翼卻又堅定地把雨竹摟在懷中，呼吸更加沉重了。

雨竹仍是抿着嘴笑，不說一句話。

嚴文海挺自信地說：“不做聲就是同意。”把雨竹摟得更緊了。

雨竹幸福地笑着，心裡有一種甜蜜蜜的感覺，就象小時候第一次喝到荔枝蜜，香醇甘美，那淡淡的芳香沁人心脾。

嚴文海也開心地笑了，長長地舒了口氣。兩人也不多說話。地球從腳下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