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紐約八年(85)

紅葉  作品

第二十八章 風波不斷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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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鐘頭後，盧丹和楊文森坐在了一個房間裡。

這次是單獨的小法庭，裡面只有法官，兩名律師和他們。 

法官是個很和善的中年男人，白淨的麵皮，溫和的大眼睛，他朝盧丹笑了笑，意思是不必緊張。

然後法官讓盧丹坐在前面，其餘的人坐在後排，開始提問。 

布朗律師此刻打開文件在仔細地一頁頁看着，盧丹心想，這個布朗律師也許是被王律師臨時叫來頂班的，就象上次的陳律師一樣。 

代表移民局的是個女律師，她翻看着文件，問：“ 這個通行證上怎麼只有一個圖章？”

布朗律師也說不出個道道來，盧丹剛想說：“ 我這裡有原件。” 但布朗律師打斷她，示意她別說話。 

那個女律師就走出去，說要查對什麼，盧丹拿出她帶來的原件來，交給布朗律師。

移民局的女律師回來時說這才發現他們存檔的複印件已經過時了，她又走出去查對什麼了。布朗律師也跟着出去了，房間裡就剩下他們三個，法官、盧丹和楊文森。

盧丹覺得，這一切多麼象一場鬧劇，表面看似嚴肅莊嚴，其實一切都混亂不堪。

法官也等得無聊，他看看盧丹，朝她笑笑。這個法官還是挺和善的，讓盧丹緊張不安的心情放鬆了些。

過了一會兒，布朗律師和那位移民局的女律師才相繼回來，然後他們就那張通行證和其它一些細節而展開討論，女律師也承認是移民局自己出了好幾次錯。 

法官問律師們：“ 你們有什麼問題要問嗎？”

然後法官照例讓盧丹舉手發誓說自己說的都是實話，盧丹照做了。

布朗律師問了幾個無關緊要的問題，盧丹都回答了。 

輪到移民局的女律師發問，她問盧丹：“ 你有沒有回去過中國？” 

盧丹說：“ 回去過。”

女律師問：“ 什麼時候？”

盧丹一一回答清楚她何時回去中國的年月日，女律師問：“ 你為什麼回中國？

這時布朗律師插嘴說：“ 她是中國公民，當然有權回去。 ”

本來盧丹以為女律師會追問那次回國前她沒有辦理回美證的事情，出乎意料之外，女律師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女律師問：“ 你現在有工作嗎？” 

盧丹心裡飛快地思索着，按照規定她是不能工作的，她覺得不能照實說，否則又將引來一場麻煩，就說沒有。

女律師問：“ 你為什麼不工作呢？” 

盧丹回答：“ 我以前一直工作的，是因為移民局不給我工作許可證，所以沒法工作。”

“哦。” 女律師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 

“ 你丈夫呢？” 女律師問。

“ 他有工作。” 盧丹答。

問完了所有的問題，女律師建議把案子拿回移民局重新審，這樣不知又會拖到什麼時候。

但是法官不依，說：“ 今天就結束了這件事情吧。”

法官讓所有人站起來，然後他宣布法庭判決，他對盧丹說：“ 你可以得到綠卡，可以在這裡居住。。。” 等等。

盧丹聽後很高興，喜出望外，她連聲道謝。

沒想到這次上庭這麼快就結束了，而且居然還當場得到了綠卡。被折磨了這麼多年，忽然不到一個小時就解決了問題，似乎顯得太輕易了，盧丹覺得仍然有些難以置信似的。 

從法庭出來後，布朗律師說：“ 祝賀你們。” 

“ 謝謝您。” 盧丹對布朗律師感激萬分。

楊文森完成任務似的對盧丹說：“ 我還有點事情，我先走了。”

這時布朗律師拿起手機走到一旁給王律師打電話，兩個人談論着什麼，盧丹聽見布朗律師低聲說：“ 你不能這樣。”

盧丹猜測是王律師讓布朗律師問她索要好處費，給正直的布朗律師拒絕了。 

布朗律師打完電話後走過來，將手中文件夾里的資料交給盧丹，對她說：“ 這是你的資料，我就不去王律師那裡了，麻煩你將這些資料帶回給他。” 

再一次感謝了布朗律師，在街頭告別後，盧丹沒有回王律師的律師樓，她徑自回家去了。

不久，王律師的電話倒追來了，他在那頭破口大罵：“ 你耍花招，不給我錢。”

他越說越氣：“ 你還是受過教育的人，居然做出這種事情來。”

“ 這話我正要對你說，你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做出這種有違你職業道德的事情，你這明明就是訛詐。” 盧丹回擊道。

“ 你要小心，你的欠條還在我手裡，我隨時可以告你。 ” 王律師威脅道。

“ 那你敢不敢把那張欠條拿到法庭上去呢？” 盧丹問。

王律師頓時啞口無言，他當然清楚，他的那張勒索紙條是見不得人的，等於是不打自招。

“ 我警告你小心點，如果我看到你，不會放過你的。” 王律師氣急敗壞地嚷着，好象他馬上就要拿着刀追殺過來似的。

“ 我也想提醒你小心，我隨時可以向律師公會報告你違反職業道德的行為的。”盧丹掛斷了電話。

總算出了一口惡氣，盧丹想。

幾天之內，盧丹不停地收到王律師的騷擾電話，她不予理睬。

就連介紹人也打電話來，問盧丹是怎麼回事？說是王律師已經打來了三次電話來罵盧丹不要臉不給錢，似乎就要氣急敗壞地衝過來打架。

介紹人婉轉地說：“ 我們這裡的華人辦出綠卡來，都是要給律師紅包的。否則的話，恐怕會對你不利。” 

難怪，他也許不知從唐人街那些偷渡客身上收取了多少紅包了，恐怕已經養成習慣了。

“ 他這是訛詐，請轉告他不用費心使招數來嚇唬我了，我不會給他的。” 盧丹斷然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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