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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生第五章:愛上了老師怎麼辦 (By:鄭壹鳴)
送交者: 采蝶軒 2002年08月24日20:20:42 於 [戀戀風塵] 發送悄悄話

愛上了老師怎麼辦/畢業生第五章

中文系來了兩個剛獲博士學位的老師,一個男的,一個女的,系副主任岳不群安排他們給學生上課。94級的學生們最踴躍了,因為他們現在除了找工作什麼事兒都沒有,談戀愛的忙着談戀愛,喜歡看書的忙着跑圖書館,現在來了新的博士老師,當然要來看一看博士是個啥模樣了。鄭壹鳴本來是不想去的,半失戀狀態已經讓他挺難受了,可是當他走在泉城師範大學的林蔭道上正數着法國梧桐的時候,卻碰見了朱小米。
“鄭壹鳴,聽課去。”朱小米說。“聽啥課呀?”鄭壹鳴說。“男博士的課呀,外國文學課!”朱小米說。“那有什麼意思呀?”鄭壹鳴說。“怎麼沒意思,他可是博士呀。”朱小米說。“博士有什麼了不起的,給我上課,我還想給他上上課呢。”鄭壹鳴說。“那走吧,給他上課去。”朱小米說。“那就去。”鄭壹鳴說。
於是兩個人來到了中文系的大教室,裡面已經坐了好多人,好在朱小米早已經在最前面占好了兩個座位。女生們都在猜測博士的樣子,擠在了前排,男生們則主要坐在後排。
老師一出場,就讓在場的女生們為之心動,新老師中等個頭,長了一臉大鬍子,雖然比不上馬克思,也比不了恩格斯,但跟列寧還是不相上下的。他走上講台說:“同學們好,我叫胡大樹,胡是胡說的胡,我們搞學術研究的經常有這樣的說法,比如引用毛澤東的話,我們會說毛說怎麼怎麼着,引用李澤厚的話,就說李說怎麼怎麼着,以後你們引用我的話,就說胡說怎麼怎麼着。我的名字這樣寫。”說着,他在那一整塊寬6米高1米半的黑板上寫下了三個沒法再大的字:胡大樹。
學生們全被震住了,好多女生已經暗暗決定要一往無前地喜歡他了。
“我其實並不想給你們上課,”胡大樹接着說,“上課也是要講究對象的,我故事講得再感人,牛們也不會落淚。今天,我準備先提問一些問題,跟大家交流一下,看看大家對於外國文學有種什麼程度的認識。大家最熟悉的要算是名著了吧,什麼《簡·愛》呀,什麼《紅與黑》呀,什麼《雙城記》呀,你們隨便說……”
“胡大樹同志,你先讓我胡說一下行不?”鄭壹鳴打斷了胡大樹的話,朱小米在一邊拽他的衣腳,小聲說:“快別給我丟人啦!”哪知道鄭壹鳴不管不顧地說:“要我說,外國名著沒什麼好的,十個莎士比亞比不了一個曹雪芹,一百本《簡·愛》比不了一本《紅樓夢》,一千個泰戈爾比不了一個李白,別說李白了,連李商隱也比不了呀。好處在哪兒呢,《紅樓夢》中國只有一本,而像《簡·愛》這樣的作品外國有一大堆。就拿大家都熟悉的《雙城記》來說吧,寫了些什麼呀,都說反映了法國什麼什麼革命的歷史大背景,有什麼意思呢,其中人物愚蠢可笑,其中情節胡編亂造,說句良心話,胡編歷史我不如他,他也編得不怎麼樣,胡編小說他不如我!”
無知者無畏,這是五年後鄭壹鳴通過自己的切身經歷總結出來的。但在當時,這一段慷慨陳詞,把大教室里一百多號人都給嚇着了,鴉雀無聲,朱小米使勁低下頭,怕丟人現眼,胡大樹在講台上扎煞着鬍子,直打哆嗦,嘴裡的煙捲都快燒到鬍子了,手也在空中劃了好幾個圈兒,沒言語,直到手裡的粉筆頭都讓他捏斷了。
“你,你,你……”胡大樹說。“我叫鄭壹鳴,胡大樹同志。”鄭壹鳴插了一句,底下的學生都笑了。
“真不簡單呀,鄭壹鳴同學,你竟然有這麼獨到的見解,同學們,關於鄭壹鳴同學總結的《雙城記》的藝術特色,我請大家記到筆記本上,如果選修課要考試,那麼,這就是標準答案!還有,本來還有些猶豫,但現在我決定了,以後死心踏地給你們上課……”
這時候底下有的笑,有的鼓掌,有的嗤之以鼻,但有兩樣鄭壹鳴感覺得比較準確:朱小米偷偷而深情地看了我一眼,我沒言語,心裡卻記住了;在座的女生們各打算盤,但卻徹底被這位新博士老師所吸引了,實際行動便是最好的證明,從此後,胡大樹一上課,女生們爭先恐後搶座位的場景蔚為壯觀。而鄭壹鳴,每見胡大樹,必稱胡老師。
天啊,鄭壹鳴發現朱小米也有溫柔的一面。下課後,朱小米說:“我請你喝飲的料吧,鄭壹鳴。”什麼叫“飲的料”?在鄭壹鳴的老家,餵牲畜的才叫“料”呢,但鄭壹鳴明白了,這就是朱小米的溫柔,自此開始,只要與鄭壹鳴在一起,朱小米凡是名詞能加“的”字的全加“的”,比如“牛奶”她說“牛的奶”,“雞蛋”她說“雞的蛋”,連“電腦”她都能說成是“電的腦”,其他什麼“鮮橙的汁”、“大的米”、“綠的豆”什麼的皆不在話下。
“那米的飯誰請?”鄭壹鳴問。“那我也請吧,不過有個條件呀。”朱小米說。“什麼條件?”鄭壹鳴問。“你不能再像上次那樣將盤子也吃得很乾淨了。”朱小米說。“嗯,我考慮一下……”鄭壹鳴還說完呢,朱小米已經打了他一下,說:“叫你再考慮!”鄭壹鳴捂着肚子說:“嗯,我看還是可以的。”
兩個人又跑到了四喜居,一會兒,鄭壹鳴就嘩啦嘩啦地把飯菜吃得精光,眼睛盯着空盤子說:“嗯,這回不吃了。”“真不錯,我再獎勵你一下。”朱小米說。“還要獎勵呀?”鄭壹鳴皺着眉頭問。“你看看你,真不是個好東西,好心好意地獎勵你,你看你愁的。以後不理你了。”朱小米說。“我那是幸福的眉頭,你知道吧,我每次一幸福得不行了,就不知不覺地皺起了眉頭。”鄭壹鳴說。“這還差不多,告訴你獎勵什麼,今天圖書館小影廳放《情人》,我請你看。”朱小米說。“什麼《情人》,不就是《湄公河之戀》嗎?”鄭壹鳴說。“你知道的還不少。”朱小米說。“那當然了,裡面有些鏡頭很露的。”鄭壹鳴說。朱小米笑了笑沒說話,就結了賬跟鄭壹鳴走了。
回到宿舍,阿坤竟然在那裡。“我可傷心了。”阿坤可憐兮兮地說。“怎麼了?”鄭壹鳴問。“我可能要失戀了。”阿坤說。“跟誰呀?”鄭壹鳴問。“我請她看電影,她說已經約了別人了。”阿坤說。“什麼什麼?你說跟誰失戀了?”鄭壹鳴問。“當然是朱小米了。”阿坤說。“那你們已經開始戀愛了?”鄭壹鳴問。“確切地說還沒正式開始呢,我就已經失戀了。”阿坤說着傷心地要掉眼淚。鄭壹鳴心裡十分愧疚,說:“我看你就不要再追了,好辛苦的。”“不行!”阿坤說。“那你知道她約了誰看電影嗎?”鄭壹鳴問。“誰?”阿坤問。“我!”鄭壹鳴說。阿坤瞪着大眼睛,很是吃了一驚,然後又一次用手指着鄭壹鳴的鼻子尖兒說:“你,你,你這個姓劉的氓,我就知道你沒安個什麼好心,你跟她一起去看《情人》?哼哼,倒挺合適的,呵,去看看愛是怎麼做的吧,一邊看電影一邊調情去吧,一對狗男女!!!狗男女!”呀呀呸,阿坤說着,又生氣地甩門而去。“阿坤,阿坤……”鄭壹鳴一連喊了好幾聲。劉鵬飛翻了翻眼睛沒說話,劉建說:“你真夠狠。”李浩德說:“你這個人呀!”鄭壹鳴沒顧上說什麼,就出了門。
“其實,應該男生給女生買票的。”走在林蔭道上,鄭壹鳴和朱小米說着話。“那當然了。”朱小米說。“我的意思是說,應該我請你看電的影才對。”鄭壹鳴說。“我的意思是說,這兩張票就是男生給我買的,只不過我用來請你看電的影就是了。”朱小米說。“哇,你真夠狠。”鄭壹鳴說。朱小米又得意地笑了笑。
我靠,電影院裡也擠滿了談戀愛的人。鄭壹鳴在跟大個子打了架之後,竟然也老想說“我靠”,這讓他自己也感到有點不自在,但話又說回來,又有什麼樣的語言能比得上這兩個字的表現力呢。鄭壹鳴還想到了阿Q,這個世界上可能也沒有比阿Q求愛的話更有衝擊力的了:吳媽,我想跟你睏覺!
大學生從來都不按座號坐,真氣人,鄭壹鳴和朱小米好不容易在一個角落裡找了倆座位,挨得很近,連汗的氣息都能互相聞得到,讓人十分不自在。影廳里的戀人們也都各種各樣,有的拉着手,有的摟着膀,有的在結吻,不一而足。倒是鄭壹鳴跟別的人不太一樣,心裡念叨着:阿彌陀佛,克制獸性!
梁家輝在一輛大車裡抓住了珍妮的手,鄭壹鳴的心裡就開始難受了,手癢得要命,特別是左手,因為朱小米就坐在他的左邊,他的手挪了挪,又挪了挪,最後抬起來放下。我靠,鄭壹鳴又一次享受到了“性行為”的快樂,全場的人都和鄭壹鳴一起享受着“性行為”的快樂。朱小米的手動了動,後來又不動了。
梁家輝在一座老房子裡跟珍妮做愛,還給她洗澡。鄭壹鳴又在心裡念阿彌陀佛,手卻緊緊捺着朱小米的手,兩隻手汗淋淋的,都不嫌棄。鄭壹鳴偷眼瞧了瞧朱小米,朱小米也出了些汗,但目不斜視,鄭壹鳴就又使勁多看了她兩眼,哪知朱小米把手抬起來,啪地打了他一下。鄭壹鳴這才老實了點。長舒一大口氣,電影終於演完了,鄭壹鳴將朱小米送回了宿舍,走廊里,好多人都在看他,因為他身邊的女孩子總在換,昨天還是商妮,今天就變成了朱小米了,讓人難以理解,鄭壹鳴自己有時也覺得很難以理解,但一想到沒多長時間就畢業了,心裡就顧不了那麼多了。
這一晚,鄭壹鳴真正體驗到了欲望壓在心裡得不到發泄的滋味,大概就像葛朗台說的:要是得不到,看是最要不得的!阿坤竟然又在他的宿舍里,見了鄭壹鳴便惡狠狠地說:“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一起看做愛的電影,跟做愛有什麼兩樣?”“其實,”鄭壹鳴說:“差別還是很大的!”這句話倒一下子把阿坤逗樂了。
劉建也去看電影了,他一下子衝進宿舍說:“報告重大新聞。”“什麼呀?”大夥問。劉建說:“剛才散了電影,我在路上看見劉鵬飛跟張艷萍在一起。”鄭壹鳴問:“誰?張艷萍?就是那個愛情的種?那個李明輝不要她了她就剃了光頭到人家的宿舍大鬧一通的女的?”劉建摸着自己的光頭說:“要不我也看不見他們,可他們倆也都剃了光頭不是嘛,雖然現在已經長出了些毛毛,但在路燈下,還是有點發光的,我就多看了他們一眼。你說他們倆可能嗎?”鄭壹鳴說:“難說。”李浩德在一邊不樂意了:“什麼呀,你們真是小人之心,他們倆是老鄉,正在商量着畢業分配的事呢。”
宿舍里的人都不言語了,畢業分配是件大事情,都在各人心底下壓着呢。
第二天,天剛亮,鄭壹鳴撅着屁股正睡大覺呢,外面就有人喊:“鄭壹鳴,鄭壹鳴……”鄭壹鳴穿上褲衩一開門又關上了,回來穿好衣服,抹了把臉,梳了梳頭,漱了漱口,出去了。又是朱小米。“幹嘛這麼早?”鄭壹鳴問。“吃早的飯呀,你請。”朱小米說。
在一家小快餐店吃完飯,鄭壹鳴問:“現在幹嘛?” “聽課去。”朱小米說。“啊?又聽胡大樹的課?我不去。”鄭壹鳴說。“也是個博士,不過不是胡大樹。”朱小米說。“再不聽博士的課了。我已經畢業了,不想再聽課了。”鄭壹鳴說。“是個女的誒。”朱小米說。“是嗎?一定很醜。”鄭壹鳴說。“勿以美醜論才女!”朱小米說。“她叫什麼?”鄭壹鳴問。“梁雪梅,講唐詩宋詞的,可好了,光聽這名字你就知道她有多漂亮了。”朱小米說。“你不說我還有點希望,你這一說我卻失望了,俗話說才女必丑,但如果有個難聽的名字,還有可能是個漂亮的主兒,現在完了,名字也很好聽,其人必丑無疑。”鄭壹鳴說。
事實勝於雄辯,剛一下課,鄭壹鳴就第一個衝出教室,尾隨女博士走上林蔭大道,仰天長嘆:“啊,你那憂鬱的眼神,你那粗粗的嗓音,你那長長的辮子,你從我的夢中而來,你又把我的心兒帶走,你便是我那夢中的情人……”
說着說着,鄭壹鳴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回頭一看,朱小米杏眼圓睜,怒目而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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