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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绛 VS 钱钟书
送交者: Tequila 2003年11月04日19:35:18 于 [恋恋风尘] 发送悄悄话

我最开始只知道钱钟书,由围城开始,也由围城结束,他的管锥篇,实在恕小的顽愚,实在看不下去。知道钱是做大学问的,估计写得东西我们看不明白也不必太自责,所以就在这里大言不惭承认了自己的浅薄。
就光说围城,写得很不错,深刻而且冷浚,黑色幽默十足。不过越看越是十足不厚道,看得很透,而且用尖锐调侃口吻描写那些芸芸众生小人物。钱是大才子,学贯中西,据说大学时就不把清华四大教授放眼里,而且是明说,根本不在乎别人看法。对四大教授都如此,对平常小百姓。。。
于是想,那个可以和他共度一生的女人,是何方神圣?
然后开始走进杨绛的作品,从洗澡开始,到杂议与杂写散文集。杨笔下的人物,不少是社会底层小人物,拉板车的老王,帮佣的顺姐等,各自有他们的不幸,杨绛文章里充满了理解和同情,而且丝毫感觉不到居高临下的态度。
以下是老王里面一段描写,是说老王临去世前一天给杨绛送了些鸡蛋和香油,杨绛谢过后转身去拿钱,老王说不要钱,杨硬给了他,几天后杨得知老王第二天就去世了,然后是下面一段话:
“我回家看着还没动用得那瓶香油和没吃完的鸡蛋,再追忆老王和我对答的话,捉摸他是否知道我领受他的谢意。我想他是知道的。但不知为什么,每想起老王,总觉得心上不安。因为吃了他的香油和鸡蛋?因为他来表示感谢,我却拿钱去侮辱他?都不是。几年过去了,我渐渐明白:那时一个幸运的人对一个不幸者的愧怍。”
杨绛文章里,极少用典,而钱钟书的围城里,就典故极多,连鸿渐,辛楣,柔嘉的名字都取自诗经。
杨绛的文字平和朴实,却丝毫不平淡,娓娓道来,叫人觉得是听一个慈祥的祖母讲她的故事,用她平和委婉的话语讲她对人生不平常的感悟。
隐约觉得:钱是聪明,杨是智慧;钱是智商超高,杨是情商绝伦。俩人是绝配。
持才傲物的钱钟书,唯有杨绛这样极智慧的女人才可以应对吧?杨绛一样学贯中西,却温和内敛,应该属于水一样的女人,以柔弱胜刚强。
老子说“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是谓袭明。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师,不善人者,善人之资。不贵其师,不爱其资,虽智,大迷。”钱可能就是属于虽智大迷的一类?他对所有不如他的平常人的傲视,不是属于不爱其资么?没有芸芸众生的衬托,哪可以显出他的出类拔萃呢?
用杨绛在洗澡里的序题诗歌:“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涤我衣,浪之水浊兮,可以涤我足。”来结束这文章,杨绛眼睛里的人生,也许就如沧浪之水,清有清用,浊有浊用,世间万物都有它的出处去处,“不谴是非,而与世俗处”的境界,是一种什么境界?

注:小的才疏学浅,妄评大家,完全是自己一点浅陋想法,愿意拍砖扔瓦的,欢迎。如果有抛砖引玉作用引来真正的大家来批判,不胜荣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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