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傑和小傑的故事

老傑是一個普通人，他成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他也經歷了一個普通的成長環境，小學，初中，高中，大學，然後去追逐時間。他的一生，沒有經歷過的大起伏，他的一生，交了許多朋友。不管在大學，中學，還是小學，他的人緣都很好，達到了男女同吃的地步。

高二那年，他開始交女朋友。被他稱為“戀愛”的一種東西。

老傑的第一個女朋友，聰明漂亮，身材高挑，待人處事，落落大方。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驚艷！立刻覺得老傑是高手，一個真正的高手。這種夢幻般的女人，竟然牽着他的手，把頭搭在他的肩上。心理和生理上的反應，都讓我羨慕不已，都迫使我不得不承認敗北的遺憾。

老傑是現在難得一見的那種辦事情認真負責的年輕人，他對朋友，對女人，都是忠心不二，都是N肋插刀的。刀多了，兩肋插滿了，他就拿兩把插到其它地方。可惜，有時候，刀太利太長，他受不起那個傷。

既然受不起，他只好硬扛。硬扛之後，就是大傷治癒，留下一堆小傷。分手那天，老傑用一把刀，在胸口劃了一道口子，流了幾滴血。她嚇到了，大叫。老傑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她的家門。被甩了，第一次，可能不是最痛的一次。

他們分手之後，那個女孩四年大學畢業，到了一家知名的國際銀行上班。老傑大專渾渾噩噩弄了三年，到了一家集團公司的下屬公司，做了財務。

大學期間，老傑交了第二個女朋友。她身材不高，有幾分才氣，雙頰流丹，面泛紅雲，煞是可愛。可惜是一個大小姐，脾氣不好。不過這樣的人，恰恰最適合老傑，這個辦事情認真負責，總是能幫別人着想的人。有一天，這個女孩的母親過世了，她指着月亮對老傑說：你對月亮發誓，你一輩子都要對我好！老傑含淚讓她如願。發誓容易，履行誓言比較難。

至少，老傑一直在履行這個誓言中的一切內容。這個誓言的涵蓋面太廣，太深。

這女孩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做“亦詩”。所以，分手那天，老傑送給她一個禮物，禮物中的卡片上寫道：愛已逝。看到這張卡片，她流淚流到自來水公司都要來觀摩的地步。她說，我們可以再試試……

老傑挺開心的，隔天打了一個電話給她，滿以為會言歸於好的他，迎來的是一通劈頭痛罵。從此，她再也沒有接過老傑的電話。老傑蔫了，傻了，摸不着頭腦了，放棄了。又被甩了，第二次，挺痛的。

無奈，這句是無奈，你費盡力氣解開一個謎團，但是迷底竟然是一個無奈。你不明白，他自然也不明白。也許，根本不需要去明白。

接下來的三年，是快樂無憂的三年，是寂寞難耐的三年。他的生命中沒有女人，也沒有那些附加的矛盾和煩心事。沒有了這些東西，他也覺得無聊，覺得乏味。終於在三年後的一天，老傑遇到了小傑。

老傑第一眼看到小傑，就眼前一亮！覺得豁然開朗，明白了世間的百合花，也可以開放在破舊樓房的屋檐上。小傑傻愣愣的看着老傑，沒啥感覺。經過幾個月的思想鬥爭，老傑決定冒險爬到屋檐上摘這朵百合。經過幾個月的努力不懈，他摘到了。

小傑和老傑是一對奇妙的搭配。小傑出身在個體戶家庭，為人耿直率真，所受的教育不多，不懂人情世故，喜歡小打小鬧，斤斤計較。但是本性善良，與人無爭。老傑長她幾歲，又作父親又作男友，用半桶水澆花，也算湊合。小傑思想簡單，定義的幸福也很簡單。老傑思想中規中距，也不張揚。兩個人一起的簡單生活，倒還快樂，風平浪靜，載舟緩行。

小傑的幼稚和無知，也曾給老傑帶來過困擾，也讓老傑在親朋好友面前丟過人。老傑也跟她發過火，罵過她笨。可是這些事情在他們的幸福生活裡面，根本就是調味劑，就是麻油，就是料酒，就是太太樂雞精。

經過那麼多年的經歷和歲月，老傑變了，早已不是以前那個男女同時八面玲瓏的萬人通了。相反，由於多年的辦公室打混經驗，他變得老氣和沉悶了，在許多方面，也慵懶了。生活變得平凡，不再像當年那樣多姿多彩，不再有那麼多驚濤駭浪讓你去感嘆了。怎麼辦？只能涼拌。

小傑還是一如既往的在生活上照顧男友，幫他收拾房間，跟他一起出去辦事，陪他去送禮，幫他去砍價。到了周末，一起開車去吃個飯，去兜個風。平常晚上，他送她去上夜校，然後接她回家。有時候，太累了，就打個電話，囑咐她自己打車回去。他不和她談論深奧的話題，因為她不懂。她也沒有過分的要求，因為她不懂，那些在街上穿戴着花花綠綠的怪物們，到底追求什麼？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過了三個年頭。

老傑和小傑，男人和女人，變成了一種習慣。別跟我說什麼靈欲結合，那是潘金蓮和西門慶才能做到的高尚境界。連黛玉和二爺都沒有達到…….

有一天，小傑告訴老傑：我要過河，去對岸。對岸，那是一個遍地黃金，充滿自由的地方。是阿，對岸，連對小傑這樣的人，都散發着巨大的誘惑。老傑沒有在意，就像不在意冬天會下雪，夏天會打雷一樣。去就去吧，他說着，蠻好的，蠻好的呢。

老傑真的沒有在意，也許，有那麼一點點。

或者應該說，老傑沒有想過她會離開。因為，要到達彼岸，非常非常的不容易。不過事在人為，小傑稀里糊塗，沒頭沒腦的就拿到了去彼岸的通行證和機票。她父親當年坐船過去，她今天坐飛機過去。

老傑淡淡地說：別去了，我們結婚吧。小傑說：我到了那裡把黃金撿起來，等我們富有了，再結婚也不遲。老傑笑了笑，也沒說什麼了。因為小傑說這些話的時候，依然是那樣的真誠，那樣的無邪。老傑無力反駁，也使不出力氣反駁了。

刀又來了，但是他已經沒有年輕時候的健壯身軀了，這把刀，不知道要插在哪裡。

那天，小傑帶着她勾畫的夢想和追求，上了飛機。

那天，那架飛機帶走了老傑本來就勾畫好的夢想和追求。

從機場回來，送走了小傑的家人。老傑優哉游哉地開着車，突然覺得臉上發熱，兩股酸水流了下來。越流越多，擦也擦不掉，堵也堵不上。睜着眼睛，它一發不可收拾。捂住眼睛，它從指縫中傾瀉而出。外面的雨沒有把他淋濕，他卻忘記了在車裡放一把雨傘。

從此，老傑的生活，黑白顛倒，大地傾斜。

之後的事情，我就不寫了，那是出於我對他的尊重，也是出於我對他的無奈。希望不久的將來，他們可以讓我把故事繼續下去，不管是加號還是減號，無論是痛苦還是開心。

無非是此岸

無非是彼岸

無非是

無法穿越

無非是

永不甘心

若相隔一條河流，

雖萬里

我亦願強渡。

若相隔一聲嘆息，

窮畢生

也無法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