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練 （3）

頭個賽季開始了，此時也把規則弄清楚了。他們這個三年級初級就有三十幾個
隊，按照原來的比賽成績至上而下每六個隊左右分成一個Conference，互相之
間打一到兩場，新隊自然是分到最下面的Conference。每場比賽分四節，一節
六分鐘，打平了加時，三分鐘一節，每隊每節可叫一次暫停。場地比成人的略
小些，但籃框的高度是一樣的。籃球的尺寸也比成人小一號，和女子用球一樣
大。後場防守方搶到球後另一方只有在自己半場才能搶球，出現爭球雙方輪流
得球。進攻也沒有限時出手，其它的規則則和學校規則差不多。比賽的場地地
板是上好的木板地，每塊都有自己的電動記分牌和Buzzer。

比賽開始那天，每家都是拖家帶口，浩浩蕩蕩，到場助威。每塊場地一邊是兩
條長椅，雙方的教練隊員和一個助理教練才能就座。其餘的家長和兄弟姐妹只
能做到對面的Bleacher上。比賽有兩個穿斑馬服的裁判和一個記分員管理記分
牌。助理教練坐在記分員旁邊，負責技術統計，在事先印好的手冊上記錄得分
籃板助攻，最重要的是記下對方幾號隊員的犯規次數，這點我們隊的助教L的
大兒子做的一點都不含糊。

正規比賽一開始，才發現平常訓練的東西可不太管用。在打過一個賽季的對手
的緊逼下，我們隊失誤頻頻，傳球運球不斷被對手斷球後打快攻。籃板球也不
敢去搶，有個好位置也躲着球等落地，可沒落地就被對方截走。這種級別的比
賽不要指望小孩們能打出很多精彩的配合和中投，得分手段主要就是靠快攻上
籃和突破投籃及籃板後的補籃，投籃命中率到20%就是相當好的隊，罰球的命
中率更低，絕大多數小孩都是罰出空心球或過線，一場比賽的總得分平均就在
30到40分左右。這場比賽的總分倒是達到了平均數，不過大都是對方貢獻
的。我兒子也以10分鐘零分零板零助多次失誤結束了他的首場。籃球比賽結束
後雙方要排隊握手，還要一直說”Good Game”。但和足球不同，家長不搭人洞
讓小孩們鑽。

接下來的兩場我們隊還是輸，雖然比分的差距越來越小，失誤的次數減少，被
對方連搶七八個進攻籃板後再得分的次數也越來越少。本來就很少見到教練L
有笑容，此時他的臉色也是越來越難看，開始指責小孩們的錯誤。他的小兒子
（隊裡的一號）也開始批評隊友，而他也不制止，這在美國的業餘小孩球隊裡
是很忌諱的。

平心而論，L在比賽訓練中付出了很多心血，也很認真負責。每次訓練完還會
專門給每個家長交代回去有時間改進哪些方面。可他沒有使家長小孩們感到親
切，比賽完後的總結也是敷衍幾句，缺少鼓勵。尤其沒有安排全隊參加聯盟的
照相活動更使很多人不滿。雖然這個集體照相也是聯盟斂財的一個手段（最便
宜的一張5x7集體照也要15大洋），但很多家長小孩，老美為甚，特別看重這
個，認為是小孩幼年時代的一個非常有意義的紀念。我當時的感覺是這個隊下
個賽季不會回來了。

到了第四場，我們和對手打到了加時。加時賽由於比賽時間已經照顧夠了，教
練一般都會把最好的隊員全部放上場，這時一般一方能進一個球就勝算很大，
進兩個更是基本贏定。L的兒子獨拿4分，拿下了首場勝利。小孩們歡欣跳
躍，就像過了個節日一樣開心。家長們也是喜笑顏開，如果能帶樂器進場，肯
定就開奏了。隨後的比賽中，我們隊可以說是逐步提高。我兒子雖然沒有得
分，但有了籃板和助攻的記錄。他的防守很認真，身高在全隊十人中是第三，
輪到上場一般都是人盯人防對方中鋒或大前。他的盯人很緊，不太會漏掉，而
且搶球造成爭球的次數也越來越多，看到他逐漸入門，我也略感欣慰。

最後我們隊以四勝四負結束了賽季，對於一個新隊來說已經是很可觀的成就，
很多新隊首季都是吃鴨蛋或勝一場。小孩們雖然從教練L那裡學到了不少入門
的知識，可對他的執教方式可能都吃不消。我問兒子下個賽季還打不打，他說
打，但要換個隊。一般賽季結束Team Mom都會組織個Party，大家還會湊份子
給教練買個禮物和卡，每家攤10塊。可這次沒有人提Party的事，也沒有人說
起下賽季回同一個隊。

由於都是華人（雖然我到現在都弄不清他是哪裡來的，他沒講過一句漢語，頭
兩次我用漢語講，他用英語回，我也只好改成英語，以後也不試了。），我對
L更容易理解，心裡也感激他為全隊做出的貢獻和付出的心血，我兒子的進步
和對籃球的興趣也從他那裡得益不少，可是孩子們和老美家長們未必會理解。
後來在場地也見過L，有時是教練，有時不是。衷心祝願他能在幼少執教領域
能有更大的成就，也希望他的努力和作風能為更多人理解。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