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崽儿: 回国考察团流水帐（6）

送交者: 重庆崽儿 2010年04月14日05:45:22 于 [竞技沙龙] 发送悄悄话

星期四，决定性的一场talk。策划我回国的老师跑上跑下，联系了所有在家的管事儿的人出席。师弟师妹们师侄们老朋友们全部到场助威。Talk开始前，系里小秘拿着一个信封来叫我签字，说是演讲费。我乐呵呵地说，“不是还没讲么？先给钱？”  500块，跟三年前一样的价钱。啥都涨价了，学术界3年了报酬还是不涨价。后来国内的同行们是这样说的，2002年（？）的时候，国家统一地给高校的老师涨工资，幅度大概是从3000涨到5000这个样子。所以高校的老师们有过一个极其短暂的好日子。但是那次涨工资给国家的头儿们一个太深的印象，总觉得给大学老师们涨过钱了。从那时到现在，大学老师的工资从来没有涨过。所以，现在的行情就是大学老师的薪水再次全面落后于社会，甚至落后于小学和中学老师。 数学系讲一场是500块，商学院的讲一场是50000块（这个是一个老师告诉我的，未经证实），差一百倍。心态，平和的心态，这个是海归前一定要想清楚的。 当然，中小学老师已经很不好当了。师兄告诉我他的儿子在北大附小念书，北大附小现在进教师，学位要求是硕士，硕士以下的绝对免谈。 带着在沙龙里修炼出来的幽默上阵，talk算是成功的。 talk完了以后有茶点，咖啡，这个已经和美国接轨了。在那里，见到了那位把女学生肚子搞大的教授，他也来了，但是全程没有任何人理他。他一个人默默地来，悄悄地走。 晚上再次腐败，俺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腐败了。这次的腐败场所是“醉爱”，这餐馆名字可起得真是风骚啊！现在北京的餐馆，上点档次的都是很职业化的管理。一楼站着几个美女迎接，同时领班带着无线对讲机通知楼上的有多少位客人到了，预定了没有。电梯上楼，电梯门口还站着几位美女迎接，然后就是那层楼的领班指挥着美女们带你到进餐的地方。坐下来以后那服务极其周到，每个人都发湿毛巾檫手，端茶送水，全程服务，喝了几口茶马上就有人来添满，就恨不得每口菜都帮你喂进嘴里去。环境也好，包间都是自带卫生间的。美女们的态度极好，国内的弟兄们对这种服务淡定得很，像俺这种土包子就很不适应。 而且还不给小费，不能给。服务员们要是收了消费，那叫贪污。 在北京吃了一周，最后还是抵不过星期六回到重庆家乡吃的那一顿真正正宗的家乡味，先按下不表。当然，烤鸭还是北京的好吃。腐败完，师兄开车送我去hotel，说，崽儿，回来前，最重要的就是心理承受能力，一个平和的心态。你离开这10年，是中国翻天覆地的10年，你事实上没有赶上所有大跃进的机会。你离开前组里面那些穷困的小讲师，副研师兄们，现在全部是正教授，博士生导师，绝大部分都上了“杰青”，房子基本上都是两套以上，车也是人人都有。 崽儿，你回来，要一切从头开始。而且现在大跃进已经过了，一切都开始走上正轨。现在进一个小小的副教授都需要你专门从美国跑回来一趟，而且还自己付机票。这在10年前是不可想象的。你得从拿低工资开始，从头申请经费，慢慢地想办法解决房子问题。这一切都是国内人现在的底气，你必须接受且适应。绝大多数海外的人很难接受这样的态度，因为出国前那些人都是国内相对更好的。而如今回来却要被当年比你们差的人来评估你来决定要不要你，而且个个都比你有钱有势。 “你自己要知道该怎么面对。” 师兄认真地说。“但是你也要知道这个是必然的，毕竟国内的这些发展是国内人做出来的。现在的那些个千人计划，你以为国内的人把他们当神仙？说穿了就是我出钱你办事，你不认真办事那就滚回美国去。等几年你们的本事我们学会了，对不起，你可以走了。要留也可以，价钱降下来。” “真正起决定性作用的，还是常年待着国内的人。” 师兄一字一句地说。  “我们都欢迎你回来。只要你坚持住最初的困难日子，最终，你也都会有的。国内的事，终究是国内的人说了算。你永久性地回来，那你就是国内的人。两边踩着位置的，国内人不会把你当自己人，没有人是傻子。又想在美国有后路，又想在国内当人上人，哪有这么好的事？” “俺知道，回来前就想得很清楚了。” 俺乐呵呵地说。 “那就好。” 师兄伸出手，算是正式地欢迎我。 回去前，有一次在纽约和老虎腐败，周老虎曾经说了一句话，“国内人的心态就是：不能什么都被你占了。”  嗯，接受，面对，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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