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那首歌嗎?“天上布滿星,月牙亮晶晶,生產隊裡開大會,訴苦把冤伸……”。那時的那些歌曲,宣傳畫,連環畫,電影等各種宣傳品鋪天蓋地,如此逼真形象的教育,比《資本論》的效果不知要大多少倍,人們恨不得將劉文彩一類的地主千刀萬剮。
《收租院》是現代中國最著名的雕塑之一,同時,它也是中國美術史上最具爭議性的作品之一。這部為了對立而塑造對立的階級鬥爭時代的代表作品,在行政指導下創作的美術樣板,每一次公開展出,都會引發廣泛的討論。
曾經的《收租院》的主要作者,擔任創作組長、指導教師和總設計的趙樹同教授認為,從政治上看“收租院”是毛澤東文藝思想(理論)的產物,從藝術性上看“收租院”有國內外公認的很高的藝術價值。他說“所有的內容都是在溫江地委宣傳部的要求下,由大邑縣的同志組織人搞的”。趙教授還認為,(儘管)有些事並非劉文彩的,但劉文彩作為一個大地主,其“階級本質”是一樣的。而泥塑“收租院”所反映的是中國封建地主階級的剝削本質。趙教授說,藝術的劉文彩和政治的劉文彩,歷史的劉文彩是不同的:泥塑“收租院”里的劉文彩不能被看作歷史上那個真實的“劉文彩”。至此,趙樹同的言中之意已是很明白:《收租院》將劉文彩憑想象編造而政治性的藝術化了。如果,僅僅是如果,趙教授關於劉文彩可以有藝術,政治和歷史三個層面的解讀,我們局外人應該面對的是哪一個似乎不是太為難的事情。然而,有一個問題我們必須問問:藝術和政治(需要)塑造的“中國封建地主階級總代表”,能夠用劉文彩的名字嗎?
隨着“文革的”結束,曾經轟轟烈烈的莊園日漸冷清。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後,思想“解放”的大潮席捲中國,不可避免地也要席捲這座著名的地主莊園。在過去是神聖不可侵犯的陳列內容,十一屆三中全會後受到了越來越多的公開質疑。而在所有陳列內容中,爭議最大的就是劉文彩的“水牢”和“收租院”。為此,1981年開始,陳列館派出專人,採訪了70多名知情者,翻閱了大量文史,檔案資料,對"水牢"刨根究底。經過幾年的奔波,水牢人證一個也沒找到,物證同樣不見蹤影,始終查無實據。莊園陳列館這才鼓起勇氣,於1987年向主管部門遞交了《關於"水牢"的報告》。內稱:......綜合我們掌握的材料,可以初步肯定"水牢"是缺乏根據的。1988年,四川省委宣傳部,四川省文化廳終於下達了"水牢恢復為鴉片煙庫原狀"的復函。於是,地下室的水抽幹了,鐵籠搬走了,原“水牢”門口掛上了一塊木牌,上書四個大字:"鴉片煙室",有關水牢的一切印記一下子消失得乾乾淨淨,“行刑室”里的刑具也撤掉了,換上了“年貨室”的牌子”。(真真假假劉文彩地主莊園(圖文)中)
而在“收租院”研究者那裡得到的有關劉文彩的歷史資料,包括對土改,大躍進,文革的歷史研究,使得“收租院”的歷史真相逐漸清晰起來,它是違反社會發展規律的政治運動的集合產物。
1985年底,劉氏莊園請來了20多位文史哲學界的專家學者,對莊園進行了仔細“診斷”。專家們的目光落在了這座雕梁畫棟的庭院裡,落在了莊園內這幾千件珍貴文物上……經過幾天的討論,專家們作出了這樣的結論:“這座莊園保存得完好和完整程度是全國少有的。作為歷史性的文博單位,治史要嚴,切忌虛構假設。”
1996年11月,經國務院批准,地主莊園陳列館成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並更名為“大邑劉氏莊園博物館”。
我個人並不知道該如何評價劉文彩,我們過去對人對事總喜歡貼一些簡單化的符號標籤,不是絕對善就是絕對惡。真實人性遠非如此簡單,劉文彩依着舊式的封建宗族邏輯長大。凡了解傳統中國的人都清楚,地主鄉紳階層雖然不是大善人,但當年的他們是維護社會生產,治安秩序,公共事業,宗法制度的核心力量。不論發家致富的第一桶金子是如何得來的,如果缺乏經營頭腦,缺乏道德節制,沒有號召力就不足以維持其社會地位,更不能使財富持續增長。這一點,劉文彩與他同時代的大部分地主富紳不會有很大區別。劉文彩年輕時代搜刮民脂民膏,助長煙毒,到老了又支持教育,樂善好施。他算不上善人,但他是不是又窮凶極惡的到了妖魔的地步呢?這些都是需要我們反省的,這裡面不僅訴說着一個關於意識形態變化的故事,亦是民族記憶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有人看完《收租院》後曾說:我們民族性格里惡的東西,怎麼可能都濃縮到了一個人的身上呢?
那曾經赫赫有名的泥雕《收租院》,現位於老公館後院,一切歸於平靜之後,收租院裡的這些雕塑也安靜地呆在老公館的一角,與館裡的故物一同見證着外界的變遷。不過短短幾十年,這裡的亭台檐閣看起來卻倍感滄桑!熱鬧已去,空餘此樓。是非功過,任人評說,萬事雲煙忽過,百年薄柳先衰,或瀟灑,或悽美,或黯然,或嘆息,“歷史是一個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不過如此耳!
參考資料來源於《大邑劉氏莊園博物館》和網絡
最近發表:《真真假假劉文彩莊園(圖文)上》
真真假假劉文彩地主莊園(圖文)中
歐洲瓷器也嬌美
兒想娘,有多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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