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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燒的香煙愛情
送交者: 絕望的生魚片 2001年12月10日19:47:13 於 [茗香茶語] 發送悄悄話


  人類生產香煙的目的,是不是為了燃燒?

  人類產生愛情的過程,是不是就象燃燒?

  香煙燃燒着……在這個焚毀的過程中吸煙的人們得到了興奮或者平靜,忘了憂傷或者解了煩愁,變得麻木或者變成智者。

  愛情燃燒着……在這個瘋迷的過程中愛着的人們得到了快樂或者痛苦,忘了別人或者丟了自己,變得靈性或者變成白痴。

  燃燒的本質是創造,還是毀滅?

  燃燒啊燃燒,香煙變成了一堆煙灰,一個煙蒂,和讓肺葉焦黑的尼古丁。

  ——沒有一樣於人有益。

  燃燒啊燃燒,愛情變成了一段過去,一臉淚水,和讓歲月傷心的日記本。

  ——仍然沒有一樣於人有益?

  可是,吸過煙的人有幾個能再不吸煙?

  同樣,愛過人的人有幾個能再不愛人?

  不要相信除了你誰也不愛的諾言,正如不要相信癮君子們重複無數次的戒煙誓言。

  不要相信他這一生只愛你一個的謊話,正如不要相信他一生只抽一個牌子的香煙。

  愛情與香煙,何其相象?!

  相象的地方還有許多許多。比如——比如一支劣質的香煙,輕輕一折就斷了。一段脆弱的情緣,一丁點打擊就能毀掉。

  而一支上等好煙任你將它彎作一個圈了也不斷,尤如一份真正堅定執着的愛,百折不回,沒有什麼磨難和風雨能夠阻擋。

  再比如你燃盡了一支煙,煙灰若是均勻細白吹氣不掉,你可以肯定那是一支真正的好煙。如果是灰黑粗糙的煙灰,並且不住地落下,這樣的煙你永遠不要再碰。

  而你的一段愛情若是無果而終,細細綿綿的回憶卻始終縈繞在心尖尖上,任由生活的風風雨雨吹來淋去,那回憶總也不肯消散,直到你燃盡了生命的最後一滴燈油,那麼這樣的愛情就是至美至真的,即使它很短暫,即使它很憂傷,你都應當為自己曾經擁有的這樣一段情緣而感謝上蒼。反之啊,如果愛已過去,你的心裡剩下的只是解脫的輕快感和支離破碎的記憶殘片,甚至若干時日過後再想時,只餘下一個模糊的印象了,你連那個人兒的面容都再已追憶不起,呵呵,這樣的愛,忘了也罷。

  還比如啊還比如,上等的煙草是涼涼的香暗暗地沁心入脾,你非得深深地吸一口氣才能聞到那些大自然饋贈的芬芳,不象品質低劣的煙絲,你湊近它,還沒等你聞呢一股嗆鼻的衝勁兒就撲向你的腦門。這時也許你會很興奮,但你卻並不渴望碰它。你擔心劃一根火柴點燃了時,它火燒火燎的辛辣味兒會讓你拔腳就逃。愛情好象也是這樣的吧?

  我想是的。

  我若是不期然間遇得一份象好煙一樣的愛情,我想我一定會待它如我手中這支軟裝的中華香煙。我不會急切地渴望它在我手中一燃而盡,不會在大口大口的吞吐中讓它迅速化為一縷青煙飄散。我不急不躁,我不貪婪。我用平靜的手指點燃它,把它舉在眼前,神態安祥地注視着它的燃燒。好聞的煙香在我周身纏綿,我深深地呼吸着,渴望把它揮散出來的每一絲每一縷都吸入體內。我企求它永遠這樣安安靜靜地燃燒,讓我在芳香的空氣里和入骨的慰貼中,安安靜靜地變老。

  我很清貧,但我只吸好煙。

  我很寂寞,但我一直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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