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上網,匆匆考古,驚見沙發馬鈴薯昨晚一段話:
老歪過獎了。我文字功力不及老隨。他的正經之作差不多到了不拘形跡的境地,恣意揮灑而又不失泛濫,我從內心佩服。
驚詫之餘,簡略提出以下三點意見,僅供阿拉的老朋友老沙參考:
一
不拘形跡,用在此處,看上去殊為彆扭。經查,不拘形跡雖有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意思,卻基本用來形容談話者關係親密,因而言談舉止不拘小節的。而且,由其出處茅盾《子夜》“曾滄海回頭一看,認得是土販李四;在某一點上,他這李四是不拘形跡的密友”和姚雪垠《李自成》“同他做了朋友,時常約他吃酒,不拘形跡地暢談”的用法看,不拘形跡者,完全可以用來形容酒後前言不搭後語的胡話,或邊聊天邊摳腳丫子甚至如阿Q一般手伸到衣服里放肆地抓虱子。如此看來,以“不拘形跡的境地”描述文章,如何能不生硬彆扭。更何況,不拘形跡並無絲毫誇獎言談表達如何精彩的含義,用來形容文章不僅生硬,更是十分的牽強附會。表達同樣的意思,我博大頸深的中文有轟戶的詞彙,譬如同為四言的揮灑自如、行雲流水,甚至略為偏題一點的收放自如、隨心所欲,雖無語不驚人誓不休的奇效,畢竟要好過不倫不類的不拘形跡吧?
二
恣意揮灑,不僅鬆散,而且因為大眾濫用,早已成了面目可憎的陳詞濫調。倒還不如用現成的徜徉恣肆或汪洋自肆來得輕鬆自然。儂以為如何?
三
“而又不失泛濫”,令人困惑,灰強困惑。泛濫,根據中文詞典的解釋,是江河湖泊的水溢出的意思,例如洪水泛濫。隨便同學縱使寫作不拘形跡、恣意揮灑,跟泛濫不泛濫又有什麼八杆子打得着的關係捏?姑且理解為不過分的意思吧,“泛濫”兩字的前面卻偏偏還有“不失”修飾。據我中華詞典,不失,是還算得上、不愧的意思。如“能進能退,不失為英雄”。這樣一來,豈非是說隨便同學的文章不拘形跡、恣意揮灑,恣意得泛濫成災了莫?
總結:
如果說“不拘形跡”為不倫不類、“恣意揮灑”為陳詞濫調的話,那麼,“不失泛濫”整個就是不知所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