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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學語言時,認識了一個台灣的“董事長”。董事長姓林,自稱林博士。之所以打引號,是他的公司只是一個諮詢機構,業務包括心理輔導,職業培訓,計算機學習班和英語課程等。我在他的英語班裡上過幾天課。他就不管不顧地向我示起好來,即使他有婦,我有夫。我很不習慣他的做派,都是中國人,一個傳統道德觀念。自恃在美國待了20 多年,就可以這麼沒有底線了嗎?我轉到一個正規大學去學英語後,林博士追了來。在同學們排隊註冊時,他殷勤地給我送咖啡,聊天。在一堆初到美國的雛兒面前,他西服革履,道貌岸然的,我知道他的自我感覺一定非常良好。我中午下課,他就等在教室門口,當着同學的面接我走,去吃飯。我覺的很累,每天都要面對他那色咪咪的眼睛,不知如何相處。持續了三個月,我對林博士說:真的感謝你這些日子對我的幫助,但我一生只愛過一個人,那就是我的丈夫。所以我不會對你有感情的。你不要再到學校找我了,同學都已經在議論我了。林博士說:這是美國,怕什麼議論?我就是愛你,才不管別人怎麼說。我等你三月,你不應,我就等你三年,三年不應,我就等你三十年,那時你我都老了,我還怕你不是我的嗎。再者,我已為你的今後準備好了。我進了20台新計算機,沒開封,等你一畢業,就到我那去工作,我幫你辦綠卡,你不用為身份發愁。我真的,整天都想着你,為你謀劃。你就一點都不動心嗎?我不再說話。回到公寓,在陽台上,看到林博士的車還停在樓下沒走。我動了轉學的念頭。
那個林博士雖然還沒觸碰過我,但那眼睛的殺傷力,已讓我忍無可忍。一想到以後要為他工作,就不寒而慄。所以不顧韓君的建議,私下轉到另一所大學。
一天下課,走出教學樓,見林博士的車停在門口。林博士打開車門,請我上了車,然後說,我的辦公室文件出了點問題,請你去幫忙。我問,你怎麼找到這來的?
林博士笑笑說,這裡的華人就這麼多,用點心,沒有找不到的。
到了林博士的辦公室,我便着手在電腦上整理文件。這次林博士看我的眼神沒有以前那麼色了, 心裡鬆了口氣。半個小時後從另外一個辦公室出來一個女人,林博士向我介紹道:索菲亞,我的秘書。然後就色眯眯地盯着索菲亞,扯起閒篇了。索菲亞來到我身後,看怎樣修改文本。眼看就要完成,索菲亞一個轉身,不小心將電源線踢掉,兩個小時的工作白幹了。我還沒來到及哎呦,林博士就喊了起來:你怎麼搞的?為什麼不及時存盤,連這種基本操作都不懂?我懵了一下,然後很冷靜地答說:我在修改文件,不可能分分鐘都在存盤,我無論怎麼做,也提防不了突然掉電的。
修改後,林博士送我回家,上車後我說:你討好索菲亞,犯不上拿我當靶子。我沒指望你等我三十年,從你說那話到現在,還沒三百天呢吧,就這麼窮凶極惡地對我。今天我是在幫你忙,你就敢如此對我,如果將來有一天,我在你手底下討生活,真想象不出你會是什麼樣子。現在知道我為何躲開你,為何不信任你了吧?諺語說的好,男人靠的住,母豬能上樹。
我開門下車,留下目瞪口呆的林博士。
我不是一個生料。別人對我好,我不會不體會。但林博士對我的追求,不是體現在對我的尊重上,而完全體現在他的自我感覺上。一個有婦之夫,首先就是不道德的。其次是對新來的人的一種欺辱:知道他們英語不行,需要工作,需要身份,就用這些做誘餌,以滿足他的私慾。一個人能有那麼色咪咪的眼睛,那得多少年的修行才能積成的呀。
我很生氣,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