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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的江南 :夏夜捉魚
送交者: 建外N號 2006年02月09日13:27:53 於 [茗香茶語] 發送悄悄話

不管你在什麼地方長大,童年的回憶大都是美好的。成長於魚米之鄉的大江之南,我的童年充滿着與魚米有關的快樂時光。如果說插秧割禾是苦中有樂的差事,在水田間捉魚,則常常是輕鬆而美妙的活兒。

那時候捉魚的法子很多。網魚、釣魚,叉魚、炸魚,等等。不過我最喜歡的辦法,是晚間打着火把捉魚(土話照魚)。我十多歲的時候,常與我的夥伴陽仔一同出去照魚。陽仔比我大一歲,經驗也比我多,我一般當他的幫手。我雙手打着火把,腰間綁着魚簍子,陽仔則拿着鐵叉子夾魚、偶爾也潛入水田裡赤手捕魚。

記得一個夏日的夜晚,我們又在村子旁照魚。天上是月亮和星星,周圍是漆黑一片的小山,遠處山腰點點磷火飄忽。村外兩水塘邊蔥鬱的柳葉,在清爽的夜風中慢舞。村子西、南、東邊的稻田裡,月光、星光、螢火蟲,好幾處捉魚人的火把光,倒映在水中。蛙聲、蟲聲,捉魚人的小聲的對話,襯托着山鄉夜晚的靜寂。

田裡的水,清澈見底。在火把的照耀下,田裡的大小鯽魚,伴隨着蛙呀、蛇呀、泥鰍呀什麼的,懶懶地游動。那一帶的水田裡泥鰍很多,在夜晚的火把下,很容易用漁叉夾住。我們那晚的收穫,主要是那半簍子的泥鰍了。

不過那天晚上最激動人心的時刻,是我們一起捉草魚的經歷。捉了大量的泥鰍後,我們去村子東池塘邊的水溝里尋找大點的魚。幸運的是,借着火把光,透過濃密的草叢,我們隱隱的看到一條尺來長的草魚。

這條修美的草魚,正在淺淺的溝水裡閒遊着。陽仔和我的到來,迅速打破了水溝里的寧靜。陽仔在水裡追趕着魚,我在堤上追趕着陽仔。這魚一會兒這,一會兒那地上下流竄,與我們交戰了好幾回合,才在幾丈外的下游,被陽仔抓住。

那個夏夜照魚的情景,在我的記憶中是那樣的深刻,直到多少個年月以後的今天,在我的腦海中還像看電影一樣清晰。(2006-02-09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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