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居里就3個一邊大的女生, 曉曉, 涵和我. 我和她們不同班, 但一直玩在一起.

曉曉是個美女. 皮膚細膩白晰, 身材纖儂和度. 短髮的發尾由於自然卷永遠活活潑潑的向外翻翹着, 說不出的俏麗可人.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輕輕的一睞, 滿室的男人便都覺得她注意到他且對他有意了. 正是所謂的眼泛桃花.

曉曉從上初中起, 就不斷的被男孩子在路上圍追堵截. 她那老實的父親只好每天接送她上下學. 只是在學校里她也無心讀書, 好不容易混到高中畢業, 就到商場去賣化妝品了.

我們初中的時候, 涵的姐姐愛上了一個花債壘壘的高乾子弟淮, 暑假時我們在涵的家幾次遇到他. 他總是象大哥哥一樣的和我們打招呼, 很親切的. 恐怕連他自己也沒想到, 他後來會娶了曉曉.

涵的姐姐和淮只維持了一個夏天, 後來好多年都沒再見過他. 他是在逛商場的時候偶然又遇見曉曉的. 這麼一個千帆過盡不留於心的人, 居然還記得曉曉, 可見少年曉曉的美麗已經自動在淮的腦子裡建過檔了. 這年的曉曉正如春花般的盛放着, 淮也被她吸引了. 不過淮並沒有立刻展開追求, 也許他還有別的牽袢, 也許8年的差距讓他覺得曉曉太小. 他只是偶然路過商場時會過來打招呼, 說幾句話. 有時在曉曉下班時似有意若無意的開着他的吉普車過來帶曉曉去吃頓飯. 象一個大哥哥忍不住疼愛一個可愛的小妹妹的樣子.

他就只這樣, 卻已經讓曉曉愛上他了. 和他一比其他追求曉曉的小男生都幼稚的不堪一提了. 曉曉就這麼地戀愛了. 我和涵都成了她的戀愛顧問, 那時候3個毛丫頭有空就扎堆, 常常聽見曉曉嘆息: “他又好多天沒來了呢”.

這樣子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淮就突然的消失了, 再也沒有來找過曉曉. 曉曉連他的電話都沒有, 想問個為什麼都不能. 曉曉低迷了一陣子, 但美人是不會寂寞太久的. 西子捧心的美同樣令人目弛神移. 她開始接受他人的邀約後, 就開始頻繁出入舞廳, 咖啡館. 毫無預兆的一天, 曉曉在舞廳又見到了淮. 曉曉這一群有的是耀眼的青春, 淮的那一群則是錦衣玉食的發散着無言的黑色誘惑.

淮請曉曉跳了舞, 也請了她的朋友喝東西. 然後又開始三不無時的來看曉曉. 有時吃飯, 有時跳舞. 自然的仿佛他從來沒有離開過, 就更別指望他會為他的消失做任何解釋了. 曉曉說他的舞跳得極好的了. 她又開始露出戀愛中的女人那種嫵媚的笑, 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嬌艷. 只是這次的時間更短, 淮再次的失蹤了. 而且任曉曉走遍所有的舞廳, 也沒能再遇見他.

幾年後, 曉曉已不站櫃檯了, 她改賣購物卷. 逢年過節好多單位都買大商場的購物卷當獎金髮. 曉曉干的有聲有色. 男朋友也換了不少. 但誰也不能讓她滿意. 她絕口不提淮, 但總說她懷念那些站櫃檯的日子.

曉曉23歲那年, 終於又見到淮了. 那時曉曉已風聞淮因經濟問題被拘留過, 他老爺子費了老勁兒才把他保出來. 這次淮沒有主動過來和曉曉說話, 只默默的點了個頭. 曉曉偷着打量他, 仍然高瘦有型. 沒有了當年呼朋喚友的意氣風發, 但卻只覺得寂寞孤傲, 不見落泊的. 曉曉看着他靜靜的自斟自飲, 目光漸漸的纏綿起來, 是還愛着他吧, 曉曉把自己發的再也不理他的誓忘了個乾淨, 竟心疼起這傷害過她的男人來. 第一次, 曉曉起身走向了淮.

他們結婚了. 曉曉說她當年跨出的那一步, 是確定他們關係的關鍵一步. 淮出來後見了太多的人情冷暖. 那一刻她的溫柔幾乎讓他淚盈於睫. 他被她的愛網住了, 風一樣的男人終於願意為她停留. 那時淮已關掉自己的公司, 加入他父親部下的公司準備司機東山再起.

似乎是從他們結婚開始, 曉曉就沒有對淮放心過一天. 淮從來沒讓她抓到過任何把柄. 但她就是不能相信他. 她苦惱的甚至開始求神問卜. 清楚的記得她兒子5歲的那年春節, 就聽她憂愁的說: “真希望今天就初一呢, 算命的說我今年要離婚的, 只剩幾天了, 過了年就是明年了吧, 那就不准了.” 是不准, 因為她沒離婚. 但愛的這麼患得患失, 看的人都替她辛苦着.

淮的再起之日遙遙無期. 曉曉竟對我說:”算命的說我上唇的這顆痣克夫, 是不是我害了他呀”. 我無言以對, 看着從頭到腳透着成熟女人味的曉曉, 心說淮上輩子燒了什麼香啊….這麼多年過去, 連我都要相信淮確實安分守己了, 都是曉曉多心多疑的時候. 曉曉終於發現了他偷吃的蛛絲馬跡.

起因是曉曉發覺淮開始避免和她親熱了. 曉曉不明白為什麼他寧願通宵玩電腦也不上床睡覺. 倆人常一到睡覺時間就吵架. 淮特誠懇的對她說:”我都40了, 常覺得力不從心, 決不是不愛你了”. 曉曉攬鏡自照, 仍然艷如玫瑰, 走在街上, 也還是常被陌生人搭訕. 她困惑極了, 也壓抑極了. 有一天, 在淮的手機上看見一則段信: “老爸, 我換手機了, 記得打給我, 親你”. 她當時就爆發了, 淮卻只是鎮靜的說:”不認識這人, 肯定是發錯了”. 曉曉束手無策.

去年11月, 淮去外地出差, 告訴曉曉他周五回來, 可是周四的傍晚曉曉無意間在一個小區里看見了淮的車. 曉曉手腳冰冷, 全身顫抖地在車邊守到午夜, 淮都沒有出現. 第二天淮回家後, 曉曉傷心欲絕地看着他問道:”你昨天就回來了, 為什麼不回家?”, 淮淡淡的說:”和朋友打麻將”. 曉曉按他說的打到他朋友那兒去問, 天衣無縫呀. 全都說”是, 我們打了一宿呢”. 曉曉說誰住在那裡呀? 他就不耐的說:”你不認識的, 你天天這麼逼我, 我就更不願意回家了.” 曉曉欲哭無淚.

今年1月又見到曉曉. 曉曉說:”他外面有人了, 我知道. 我就是不明白, 我這麼愛他, 我也還年輕漂亮, 他為什麼呀?” . 曉曉低着眼睫. 淚就那麼悄悄地流下來. 她說她那晚本可以堵他的, 但最後還是怕了. 怕他真的帶了個女人出來, 那就撕破臉皮非得離婚不可了. 而她還沒準備好離開他.

曉曉低低得說:”我會為自己打算的, 找到比他更好的, 我就要離開了, 現在30多歲的失婚婦人不太好找人呢.” 她一直都是驕傲的. 到此時, 她想要保有的也只是先離開的虛榮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