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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是狗 喵喵是貓 儂是上海人
送交者: 中百 2005年12月16日10:19:53 於 [茗香茶語] 發送悄悄話

     汪汪是狗 喵喵是貓 儂是上海人
——謹以此文紀念入駐上海十周年、逃離上海六周年

 ·院子·

  作為一個鄉下人,我本不願去上海。但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已經到了,逃也逃
脫不了。1995年的9月,生平第一次出遠門,儘管有父親陪同,但多少是有點被
迫的。正如到城裡去看病一樣,到上海是因為鄉下沒有適合自己的學校了。

  城裡人和鄉下人是有區別的,我在小城讀書時就已經認識到了。但城裡人與
上海人又是有區別的,到了上海我又認識到了。因為與我同赴上海讀書的高中同
學他們均為小城人,但到了上海一概統稱鄉下人。我沒有為他們抱不平,但我們
共同的敵人是上海人,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那時候余秋雨的書大行其市,想不
看都不行。夜裡躺在床上聽廣播,除了性知識節目外,就是主持人連播《文化苦
旅》,其中有論及上海人。余秋雨是學者,對上海人的評價客觀公正,但也是貌
似而已。骨子裡的曖昧態度溢於文字,這一點我們鄉下人心知肚明。我們鄉下人
就沒有那麼多顧忌,我們闖入了上海,就是憋了一股氣來的。在上海的四年,是
我們同上海人鬥爭、找茬,對醜陋的上海人的不斷剝離展示的過程。四年結束之
後,我就匆匆撤離了,做了另一座中等城市的城裡人。當然,上海人會說我是落
荒而逃,其實我認為自己只是恥於與上海人為伍而已。

  請說普通話

  同情我們鄉下人的友好人士會說,其實哪有真正的上海人,往上數幾輩都是
鄉下人。正宗的上海人倒是青浦人,也是鄉下人。我說,非也。凡是操軟語的即
為上海人,滿嘴阿拉、伊拉的都在我們的反感之列。比如與我們同時入駐上海的
杭州人、蘇州人,甚至紹興人,軍訓還未結束,他們就與上海人同操軟語交流,
我們立刻就與他們劃清界限。他們由友人變為敵人,在我們的打擊之列,並且他
們是叛徒、內奸、鄉賊性質的敵人。語言是判斷種群的重要標誌。汪汪是狗,喵
喵是貓,儂是上海人,這是我們鄉下人所持的樸素標準。

  鄉賊在不斷增加,他們在公開場合學習軟語,他們用僵硬的舌頭學習軟語,
簡直都笑死我們了。何止是舌頭僵硬,他們耳朵也僵硬得很,不斷的問上海人剛
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再上一句話是什麼意思?再上一句呢?上海人說他是“港
督(戇大)”,他臉上笑開了花。連我們鄉下人都聽得出來,九七馬上就要到了,
“港督”何嘗是一句誇讚的話?

  我們鄉下人不僅不學上海話,更是充耳不聞上海話。相反的,我們致力於推
廣普通話。這說明我們的視野是開闊的,如果用我們的鄉下土話與軟語相對抗,
就是兩隻井底之蛙的對抗。我們操標準普通話,於是我們就是稻田裡的蛙。井底
之蛙沒道德呀,在村民的飲用水裡拉屎撒尿生小孩。稻田裡的蛙就有較高的趣味
性,為村民吃害蟲,晚上還開鄉村音樂會。

  我們是上海最早的一批普通話推廣員,我們的工作是開拓性的,比各級語委
辦都要務實。那時在商場等公共場所已經要求說普通話,但只是有一些“請說普
通話”的宣傳標語而已。軟語還是官方語言,只有在軟語解決不了賺錢的問題時,
才改說普通話,但那也只是上海普通話而已。我們致力於推廣標準普通話,標準
普通話是偏硬的,上海普通話是偏軟的。

  我們鄉下人為推廣普通話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是與上海人鬥爭的一個
重要方面。我和來自內蒙的兄弟(簡稱蒙兄)一起到南京路的“新世界”。先坐
67路到中山公園,再坐20路電車到西藏中路下。公交車一開門,大家哄搶而上,
老人小孩明顯占下風,婦女可不一定,婦女在搶座位上可有優勢啦。我和蒙兄不
僅不搶,而且還主動讓座。20路我們從起點站上,有座位,過了幾站,我們分別
把座位讓給了一位大爺和一個懷抱嬰兒的母親。他們都說“嚇嚇儂”,我們不理
睬,拒絕與操軟語者交流。乘客看我們的眼神有點異樣,我知道那是因為我們土,
那時我們的穿着打扮何其土也,有照片為證。但我們器宇軒昂,就這樣我們來到
了“新世界”。

  我們先在一樓看珠寶首飾,看來看去只能看不能摸,覺得沒有什麼趣味。更
可惡的是售貨員也不來搭理我們,我們就沒辦法推廣普通話。我們很失落的上樓,
來到電器層,專找賣收音機的櫃檯。我和蒙兄在收音機櫃檯邊指指點點,一副十
分想買的模樣,售貨員冷眼在一旁站着。她簡直是在故作矜持,除了我們半天也
沒有一個顧客,不招呼我們就意味着不想做生意。這年頭,除了睡不着覺的老頭
和大學生,誰還會買那破收音機呀。我和蒙兄一步步的勾引,裝作對一款“德生”
短波王下定決心要購買的樣子。她終於過來了。請注意,是我們勾引成功,她主
動來搭理我們的,我們可沒先搭理她,這是我們的鬥爭原則:讓上海人先說話。
果然,明知我們是鄉下人,她還是給我們來了句上海話。這句話我們完全聽得懂,
在上海混了快一年了,想不懂上海話還真不容易。但我們還是裝作十分驚愕的望
着售貨員,然後我和蒙兄各用食指指着“請說普通話”的標牌,我用標準普通話
說道:“同志,難道您不會說普通話嗎?”售貨員沒想到我們會來這招,隨口來
了一句“神經病”。這下可捅了馬蜂窩了,我們立即把火力對準她,讓她對這三
個字負責。我們要求見領導,最終來了一個穿制服的部門經理。我們用標準普通
話向她說明作為一個國際性大都市使用標準普通話的重要意義。如果有條件的話,
還應該掌握基本的日常英語。想當然的使用上海方言,是一種狹隘的地區優越主
義的思想在作祟,不利於與友好省份的親密交流云云。我們希望“新世界”家電
部收音機櫃檯引以為鑑,努力學好普通話,更好的為四化服務。我們申明拒絕接
受任何形式的道歉,作為對收音機櫃檯不良服務態度的回應,我們將前往“中百
一店”購置相同型號的“德生”短波王收音機。最後我們還不忘了說明,我們的
收音機是用來學習語言的,不是用來收聽敵台的。說完這些,我和蒙兄迅速從該
商場消失了。

  我們隨即來到了“中百一店”,正如你所預料的那樣,類似的故事又重演了
一遍。只是我們告訴“中百一店”的售貨員,我們將到“聯華商廈”去購買“德
生”短波王。我們隨即到了“聯華商廈”,正如你所預料的那樣,我們再也沒有
興趣重演這樣的故事了。我們還要到外灘去,還有老長的一段路要走。這是我們
與上海人的第一次過招,選擇最繁華的南京路黃金路口下手,是有象徵意義的。
挫傷了此處的銳氣,也就挫傷了大上海。

  上海小男人

  如果說與上海人的第一次過招是文斗,那我們與上海人的第二次過招就是武
斗。那已是二年級的寒假,接近除夕,都忙着過年了。我和蒙兄留在了學校,那
可能是我們第一次在外面過年。倒不是咱鄉下人沒盤纏,那時候我們已經通過做
家教、打零工的形式剝削上海人的鈔票。我們怕的是春節後返校的春運。根據我
們第一年的經驗,我們認為擠死人是正常的,不擠死人才不正常呢。我很奇怪為
什麼春運期間擠死人、擠得精神錯亂的新聞那麼少呢?直到現在我還有這樣的習
慣,春運期間我特別留意新聞報道,我覺得不擠死人是極不正常的,人被擠得精
神錯亂更應該是經常發生的事。他們肯定是瞞報了。那麼多的鄉下人不好好在家
過年,瘋狂地湧向上海,他們又沒有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興沖沖地擠到上海來
幹什麼?

  我和蒙兄在一家快餐公司打工,我還記得它的名字叫“三木快餐”,老闆姓
林。明明是兩木,還要加上一木,難道是覺得自己還不夠木嗎?公司位於長寧區
的天山商廈附近,天山商廈員工的盒飯就由我們去送。我們實際上是半天工,吃
了早飯過去,先幫助裝盒飯。順便說一句,那些盒飯不可避免地混雜了我們的唾
沫,因為裝盒飯是一個熱鬧的場景,大家邊裝邊談笑風生,談笑間唾沫亂飛;吃
的肉圓也很可能是我們的髒手抓進去的,因為經常忘了戴上塑料手套。裝好盒飯,
我們護送三輪車過去,通過電梯再將一箱箱盒飯送到商廈里的餐廳,然後賣掉。
員工吃完的殘局也歸我們收拾,餐廳清掃完我們才算完成任務。盒飯還要吆喝着
賣,要有禮儀,要有微笑。因為商廈同時請了兩家快餐公司在競爭,走了一位顧
客,就長了對方一份生意。一般是兩點鐘左右,我們才壓着空保溫箱回去。吃點
剩飯剩菜,就趕回學校。

  漸漸地,有一個二廚讓我們不順眼了,他經常對我們吆五喝六。本來我們只
負責裝飯、運飯、賣飯,與廚房是不相干的。但這個二廚倒經常讓我們抬米抬面
的,抬米抬面倒也罷了,更要命的是,他以一副自我感覺極好的方式、用上海話
對我們吆喝。經過時間的洗禮,我們已不再以推廣普通話為己任,因為上海人頑
固不化。但這種自我感覺良好的語調還是令我們反感。我們想修理他,但又很猶
豫。我和蒙兄還是毛頭小伙,他已經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上海小男人。我們真要
修理了他,他會不會自不量力,瞎折騰一番,那樣場面就不好看了。終於有一件
事讓我們決定還是要修理他一下。

  我們每次將盒飯送上樓走的是商廈的貨物電梯,那電梯是很忙的。我們需見
縫插針,要保證儘快送上去,不能誤了員工吃飯。如果比另一家快餐公司去晚了,
生意也肯定受到影響。有時爭得急了,就會與運貨的員工發生摩擦。那天我們先
運了一車飯過去,老闆的弟弟負責監督,我負責搬運,還有一個蹬三輪的老上海,
下放過新疆阿克蘇,老跟我說是鄧小平讓他回城的,好像他這麼盡力地蹬三輪就
是為了報答他老人家似的。那天貨運很繁忙,電梯老是擠不上去,眼看着吃飯時
間就要到了。我們就強行進攻。這下商場運貨員不幹了,於是吵了起來。一台大
彩電和我們的保溫箱堵在電梯門口,電梯關不上了。老闆弟弟,蹬三輪的與運貨
員用上海話在吵,他們近在咫尺,沒有身體接觸,只有言語交鋒,儂來儂去的。
時間一點點過去,他們似乎忘了各自的任務,沉浸在上海話爭吵的快感中。我實
在忍不住了,擠到電梯裡,一腳踢開大彩電,把保溫箱拖進電梯,關上電梯門。
在電梯閉合的過程中,我看到了幾個上海人驚愕的臉孔。

  第二天,修理的機會果然就來了。那一天,幹完活,吃完飯,我和蒙兄趕着
回學校有事。我們已走出一段距離,二廚在後面喊我們幫忙搬什麼東西。我們裝
做沒聽見,繼續往前走。他於是來一句:“操娘,兩個小赤佬。”第一個詞似乎
是上海男人的口頭禪,不具備很惡毒的涵義。據說上海小男孩與他的母親說話,
也“操娘操娘”的。但即便如此,也是我們所不能接受的,何況這是一個多麼好
的修理契機啊!我和蒙兄對望了一下,立即心領神會,就折回來。蒙兄質問他:
“你剛才說什麼?是不是罵我們?”二廚忙說,“沒有沒有,沒有罵你們。”蒙
兄又說,“你要膽敢罵我們,我們就揍你!”說完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到油桶上
坐下,剛剛他就是讓我們搬這個油桶。當時的場面很尷尬,二廚驚愕地望着我們,
其他人也一時驚呆了,包括老闆的弟弟。我們迅速轉身走了。第二天,二廚主動
友好地招呼我們,我們則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藏污納垢的大上海

  只有親歷上海的人才知道,這是一座容易被外人誤解的城市。當觀光者津津
樂道於南京路上繁華的商業氣息及夜幕下外灘與陸家嘴交相呼應的美景時,或許
有人在提醒他繁華和美麗背後還有石庫門裡的逼仄與破舊;當然,更有人不屑地
告之他淮海路上的貴族氣息和衡山路上的文化意蘊使得南京路與外灘相形見拙。
是的,當我們鄉下人第一次走出鐵路上海站時,頓時迷失了方向,甚至迷失了思
維。只覺得巨幅的廣告美人“今年20,明年18”讓我們不知所措。甚至在寒假過
後返校第二次走出上海站時,還是找不到正確的方向,更別提找到去學校的公交
車站了。但是,當我們鄉下人終於摸着了它的脈絡之後,發現它的東南西北四個
方位也是恆定的,隨處可見的路標和方位標顯示着這座城市對方位感的不自信,
這座貌似充滿活力的城市有許多鄉下所沒有的形式和框框。當然,它也是藏污納
垢的。在它的浮華外表下,在它的高密度的人群中,這種污垢是何其的觸目驚心
啊!

  說說關於上海廁所的故事。廁所本就是一個藏污納垢的地方,但觀光者有時
候是感受不到的。2002年我在人民公園某個出口處上公廁,那是個裝修豪華的場
所。上海的城市中點綴着越來越多這樣的星級廁所,但鐵路上海站的公廁可不是
這樣的,無衛生間的老式居民樓的小區公廁也不是這樣的。當然我說的是90年代
後期的情形,至於21世紀的情形,我已經沒有發言權了。

  有一年暑假,打了一個月工,剩下的一個月準備回鄉下去過。於是去上海站
買火車票,買好票後突然想大便,就到南廣場上的公廁去解決。進去之後,看到
小便池上一溜排放着十幾個大塑料桶,裡面是黃澄澄的液體。有的已經裝滿了,
沿桶邊浮着一層泡沫,誰敢說那不是一桶上好的啤酒呢?不容我多想,我進入里
間蹲坑裡酣暢淋漓地拉起來,一陣過後,舒服多了,便將頭抬起來看看周遭形勢。
火車站魚龍混雜,上至通緝犯、中至三隻手、下至乞丐幫,我是有充分警惕性的。
一個身穿藍布料工作服的中年人在我的旁邊拖地,拖來拖去的。當你大便的時候,
一個人在你邊上拖來拖去的是不是很不自在?但在火車站這樣一個高密度人群、
尤其是迎來送往高度頻繁的公廁里,有什麼辦法呢!好在這也是為了環境的衛生。
但如果我告訴你,是一個異性在你旁邊拖來拖去呢?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首先確信自己沒有跑錯廁所,我的周邊鄰居都是男性的面孔,我甚至看到了他
們忽悠着的男性生殖器。看着這位拖來拖去、盡職盡責的中年大媽,她似乎也不
是誤入歧途,似乎也不是精神錯亂,她甚至讓一位匆匆起身提褲子的男士讓一讓,
好讓她去拖他腳下的地面。她一絲不苟地工作,毫不匆忙地拖完了過道,然後到
外邊的小便間繼續工作。這位胸懷坦蕩的大媽一定認為,在大便間拖來拖去她能
做到目不斜視,在小便間拖地她只是對着眾人的屁股,所以這是無關宏旨的。我
趁着她離開的機會,迅速逃離了現場。

  那年我恰好20歲,在大上海已經混跡了兩年,鄉人都認為我見過大世面,但
這件事仍讓我承受不了。一路上我悶悶不樂,更羞於與別人談起。藉此機會我希
望那些凡是在上海站南廣場上公廁有同樣遭遇的人與我聯繫(QQ:369364587),
以便交流體會與心得。我想知道那是特別的一天呢,還是南廣場的公廁里每天都
在上演着這樣的事情?我還想知道我究竟是一個小題大做的人呢,還是許多人與
我一樣有着致命的心理創傷?我畢業後迅速撤離上海,或多或少與此有關吧。

  好事成雙,禍不單行,傷心之地也不止一個。在西康路附近居民樓的一個小
區公廁里,同樣的事情又發生了。我在一戶上海人家做家教,那人家住在石庫門
房子裡。那天輔導孩子一會,我突然想大便。(順便說一句,我是一個大便沒有
規律的人,深受其苦,有同樣困擾的人也可與我聯繫,共商對策)他們家沒有抽
水馬桶,他們大便都用痰盂,主人很猶豫地邀請我用痰盂,我禮貌地拒絕了。我
提出要到外面那個小區公廁里去解決,主人要帶我去,我說那裡我常去,不用他
帶。要說明一下,這家主人對我是客氣而友好的,他們家收入也挺高,他告訴我
每月至少一萬塊的收入,但家裡就是沒有抽水馬桶。是衛生間太小,還是沒有衛
生間,我不得而知。這家人早年在日本打工,賺了錢回來開公司。當時我在學日
語,很感興趣他們在日本的生活,但他總是守口如瓶。還是回到小區廁所吧,這
廁所是有一個女人收費的,40歲左右,顯然是小區內的居民,時常抱着一個大飯
盒在崗位上吃飯。既然廁所是在小區里,也具有服務的性質,小便不收費,大便
收費送32開大小的草紙兩張。紙粗糙且不夠用,如果多要兩張,就得收雙份錢。
還有不少婦女端着痰盂來倒,順便撒個尿什麼的。我交了錢,領了紙迅速進去,
因為我知道只有兩個蹲坑,得抓緊占領。我後面一個男人也跟着進來,他說是小
便,不用交錢。我蹲下來後,後面那個男人也蹲在另一個坑裡,並且悠閒地點了
一支煙。我心想,你不是小便嗎,怎麼又大便呢,臨時改變主意了?細想一下,
不對,他肯定是不想花那幾角錢,以小便的名義混進來大便。由於對廁所的服務
質量不抱好感,我覺得這不失為是個好辦法。心想你這個精明的守廁人,管理上
漏洞很明顯呀。我把兩張手紙設計了一番以達到最佳利用效果,然後揩了屁股,
站起來提褲子,但當我站起來時,發現守廁人迎面走進來,嚇得我又蹲了下去。
小便的人都出去了,如果沒有抽煙的男人在,我會很恐慌的,因為這世上什麼事
不會發生呀!但那守廁人顯然是針對鄰座的,她站在男廁內質問他為什麼不給錢
就大便?蹲坑人卻在辯解:我已經給過了,我會在乎那幾毛錢嗎?守廁人說,我
看得清清楚楚,這麼長時間沒出來,我就知道你在大便,快把錢補上。蹲坑人終
於說,你快出去,我出去再和你說。守廁人卻說,不行,你得先承認沒給錢,出
來補錢。蹲坑人說曉得了曉得了。當然以上的爭吵是上海話,我只是約略翻譯出
來,韻味已失。我蹲在那裡大氣也不敢喘,如果不是有火車站廁所的那次遭遇墊
底,我又會遭到致命打擊的。我這次是出離憤怒了,這個守廁女人為了幾毛錢竟
至於不顧廉恥了嗎?當然這個男人也可惡,省下那支煙不就是幾毛錢了嗎?回來
的路上,我又想通了。這個守廁女人厲害,如果不果斷地闖進去,待蹲坑人出來
就拎不清了。沒有現場抓到大便就沒有證據,蹲坑人會說,我排便不暢所以搞了
那麼長時間呀,你以為我在搞啥么子呀?

  99年6月底,我匆匆地收拾行李,離開了上海,來到現在的城市裡生活。其
後我至少回過三次上海,甚至有一次還呆了幾個月。但我知道,我已不再屬於這
座城市,上海的氣息已不再能縈繞我的腦際。但坦白地說,我還是時常在心裡念
叨着上海,因為我曾經和她有那麼多的宿怨。寫完了這些,我總算是出了一口惡
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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