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林奇案錄第三部之昭雪嘉州

作者： 八峰

第十二節

最後進屋接受訊問的是隆達公司的庫房保管員劉永富，五十出頭的他竟然已是滿頭白髮。面帶憂傷、愁眉苦臉的劉永富告訴警察，六月一日午飯後他就離開了公司辦公室去五通橋區給幾個客戶送貨，直到下午三點多鐘才返回辦公室。回到辦公室時，他既沒有看見老闆劉昇平、也沒有看到會計肖玉萍，只有秘書董明真在辦公室里；劉永富還證實了那天下午四點左右董明真確實離開辦公室去了一趟郵局。

“呃，劉師傅，六月一日下午四點鐘左右，你是不是在公司里打過一個電話？”偵探問道。

“下午四點？沒有啊——”劉永富搖搖頭、滿臉的詫異：“我那會兒剛從外面回來，正在庫房裡頭做盤點記錄，沒有打過任何電話。”

“哦？可是，我們查到——六月一日那天下午四點鐘，有人從你們公司辦公室里向外打了一個電話；而當時劉昇平、肖玉萍和董明真都出去了，那棟小樓里只有你在，如果不是你打的電話、那會是誰打的呢？”偵探犀利的目光緊盯着庫房保管眼神的變化。

“哦，我知道了——可能是夏小剛打的吧？”劉永富像是想起了什麼、點點頭說道：“那天下午快四點的時候，夏小剛到公司辦公室來過，他好像是打了一個電話——我從庫房裡出來的時候，看見他好像是剛剛放下了電話。”

“夏小剛？他是個什麼人？也是你們公司的員工嗎？”聽到新的名字、幾個便衣警察都一愣、眼睛也立刻亮了起來。

“哦，夏小剛是劉經理雇的一個臨時工，讓他在辦公室和庫房兩邊打雜幫忙的，每周就是來個兩三次。”劉永富答道。

“那這個夏小剛那天下午為什麼要到公司里來？他是來上班的嗎？你聽到他打電話時說了些什麼？是打給誰的電話呢？”偵探急忙問道。

“夏小剛那天不是來上班的——他說是來拿啥子遺忘在辦公室里的東西了；我也沒有聽到他打電話的時候說了些啥子，我只是從庫房裡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他坐在秘書小董的椅子上放下了電話機的聽筒，不曉得他是跟哪個打了電話。”

“嗯，你們公司的那棟小樓有兩個門可以出入，前面的大門和後面通往背街的小鐵門；我們聽說，公司里只有你和劉老闆兩個人有前門和後門的鑰匙，其他人都只有前門的鑰匙——是這樣的嗎？”

“是的，”劉永富老實地點了點頭：“我管辦公室後面的庫房，平常都是從那個後門進貨出貨，比較方便，而且進出貨的時間也不固定，所以老闆才給了我一把鑰匙。”

“你那把鑰匙沒有丟失過吧？”

“從來都沒有，一直都在我身上的。”保管員語氣肯定地說道、從褲袋裡掏出來一大串鑰匙。

接着，偵探又訊問了劉永富頭天晚上和夜裡的行蹤，保管員告訴他，昨天下班以後，他把兩箱從老闆辦公室里收集起來、屬於劉昇平個人的物品送到了劉家、交給了老闆的妻子葉秀英後就回家了，晚上也再沒有出去過。

“哦，兩箱子東西——都是些什麼東西？”偵探頓時來了興趣。

“唉，就是劉老闆辦公室裡面的一些照片鏡框、寫字檯上的一些擺設和他放在抽屜裡面的一些東西。昇平出事以後，我很難過，不管怎麼說，他還是我的小堂弟噻！想到這些東西都是跟他個人或者他家庭有關的，我就把它們收集了一下放在了庫房裡頭，乘昨天下班比較早的機會就送到昇平家裡去了——幸虧我把它們送過去了，要不然就被昨天夜裡那場大火給燒掉了！唉。。。 ”劉永富禁不住唏噓起來。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們那個庫房裡存放有煤油嗎？”周源問道。

“煤油？沒有、一點都沒有——煤油是易燃的危險品嘛，我們怎麼會把它儲放在庫房裡頭呢？”劉永富吃驚地睜大了眼睛。

“我們和消防人員在小庫房裡面的地上發現了一隻被打翻的油漆盒、還有毛刷和流淌在地上的油漆——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哦，我曉得，”庫房保管員點點頭：“那個塑料盒裡頭的油漆是我用桐油和兩種底漆混合調製的，塗刷了辦公室的幾個門扇門框和窗框以後還剩下了一些，我昨天下班之前就把那個裝有剩餘油漆和毛刷的塑料盒放在了庫房裡貨架旁邊的地上，當時都是還好好的嘛，我還鎖上了庫房的門——怎麼會被打翻潑灑在地面上呢？是不是消防隊員衝進去滅火的時候踩上了油漆盒子碰翻了的？”

“你確定昨天下班離開公司時，把那小庫房的門鎖上了嗎？”偵探沒有理會劉永富的驚訝，而是繼續追問道。

“嗯，鎖上了的，”劉永富肯定地點點頭：“每次下班離開時我都會先上鎖、然後檢查一遍，已經成了習慣。”

“那庫房的鑰匙除了你自己以外、公司里還有誰有？”

“除了我、就是老闆那裡有一把。”保管員肯定地答覆道。

訊問完畢後，周源立刻與蔣平和定國商量、準備對剛剛從劉永富口中得知的在隆達公司做臨時工的夏小剛進行調查。

“現在看來，六月一日下午從隆達公司打給徐天安的電話極有可能是這個臨時工夏小剛打的；如果真是這樣、此人就有重大嫌疑，咱們要儘快找到此人進行訊問，同時開始調查他的相關背景。”周源點燃了一支香煙。

“這個夏小剛跟劉昇平之間是什麼關係呢？也許他還認識徐天安？”蔣平猜疑道。

“不管怎麼樣，這個剛剛冒出來的夏小剛都有嫌疑；這樣吧——你和定國下午就去找這個夏小剛、對他進行訊問，同時通過派出所和戶政科調查他的背景；還有，也去拘留所問一下徐天安，看看他認不認識這個夏小剛？我和楊曉峰現在去走訪一下這瑞祥街上的左右鄰居，看看有沒有人能夠對昨天夜裡隆達公司小樓突然起火的事情提供什麼線索。”周源對蔣平和定國說道。

“周處，我有些擔心；” 蔣平看着偵探、表情憂慮地說道：“隆達公司小樓着火是否是人為縱火這件事消防隊還沒有做出結論；而咱們現在還面臨着三江客棧謀殺大案的複查；你為什麼現在要着急去調查這個火災事件呢？我是擔心咱們人手不夠、再分散力量恐怕會耽誤了破案。”

“哦，我先前跟你說過了——根據對火場的勘查、我和陳隊長都認為昨天夜裡的大火並非偶然，很可能是人為的故意縱火，而時機恰恰是在我們準備全面調查劉昇平隆達公司的時候；這個事件與劉昇平被謀殺一案之間的關係雖然還不能確定，但很可能存在着重要的關聯——別忘了，咱們現在仍然沒有搞清楚為什麼有人要謀殺劉昇平、嫁禍給徐天安？劉昇平才死去幾天，我們又剛剛決定調查隆達公司，辦公室的小樓突然就被一把大火燒毀了；這一連串事件真的都是偶然的嗎？我看不像；再說，追查火災事件也不會耽誤我們對劉昇平謀殺案的調查，磨刀不誤砍柴工；咱們分頭進行、效率反而會更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