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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阿飛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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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他,愛上她
送交者: 女孩渺渺 2002年01月16日17:27:34 於 [茗香茶語] 發送悄悄話

因為看了微粒的“小美,你好嗎?”突然覺得自己特別感激生活,就灌水一篇。

最小的時候,只希望能夠和周圍的小朋友一起玩,害怕任何會導致和他們疏遠的因素,包括老師的寵愛。十四五歲,開始暗暗地牽掛某一個人,體會到淡淡的喜悅和滿足,就開始憧憬愛情的美麗。真正的同性朋友還沒有出現,於是認定了來自於男生的愛幕才是真實的,來自於女生的友情則是可有可無的。很長一段時間在我的生命中友誼這個概念比愛情更加虛無縹緲。

16歲的時候遇到了曉曉。她告訴我,如果一定要面對愛情和友情卻只能選其一,她一定會選擇友情。愛情太容易消逝,友情卻可靠得多。後來我明白因為她從小目睹父母的爭吵直至最後離異,而我滿眼都是父母的恩愛。成長環境的不同才會讓我們又截然不同的感受。但當時的我聽着她的話,覺得曉曉真是個很偉大的人。在我16歲的心裡,愛情是最能夠帶來幸福的東西,愛自己愛的人,就好像愛自己一個樣。而一個人能夠為了另一個不相干的人,一個“朋友”,而放棄自己最重要的東西,這個人就是在做超出我想象的犧牲。我對曉曉由衷地欽佩,因為我覺得我比她自私,我很難想象我會為任何好朋友放棄愛情,如果這愛情是屬於我的話。我想我真的做不到。愛情對我而言真的太重要,沒有它就等於沒有我自己。

曉曉對我的關心無微不至。一直到今天,我都會輕易被無微不至照顧我的人打動。兩個不相干的人而已,突然間她或他,為你做了所有你想得到和想不到的事情,怎麼可以不感動?而曉曉甚至說了她可以為友情放棄她的愛情。我對於曉曉的那種感覺,或許就是這樣在不知不覺中變了一種對女孩子的愛吧。當時的我從來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這種愛意,那種徹底的信賴和依賴,那種從來沒有想過她有一天會離開我的信念,那種視她的快樂與痛苦如我自己的快樂與痛苦。爸爸媽媽說你們現在搞什麼啊,天天見面晚上還一天一兩個小時的電話,談戀愛一樣,不是不正常吧。我當然沒有覺得自己不正常,我明明愛着一個男生,不是曉曉。我覺得我和曉曉之間是真正而純粹的友情,那種珍貴是他們這些在現實中生活多年的成年人所無法體會的。我是在用無比虔誠的一顆心去呵護它啊。

沒有想到曉曉卻為了一段根本不屬於她的愛情狠心地傷害一直莫名其妙的我。我一直是我,什麼也沒有做過,所以我遲鈍。要離開她的念頭在再也無法忍受的痛苦中終於出現。在最近以前,我一直覺得自己的遲鈍是因為自己對人的忍受力太強,脾氣太好,好到後來的自己總是不明白怎麼可以讓一個女生如此踐踏自己的自尊卻還要委曲求全。終於從現在的好友口中聽到“愛”這個字。同性中也可能有愛情發生,那種被對方的性格吸引,傾心相對的感覺。回想一下,對曉曉友情的開始,就和我一貫的愛情發生的方式一樣,一切都是突然降臨在某一個瞬間。我還記得當時心中電光一閃,有一個聲音對我說: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比曉曉更加了解你的女孩兒了。是的,就從那一刻開始,我想我愛上了她。所以她可以傷我如此之深,深如愛情給我的傷口。高中時代愛上的人都只留給我傷心的結局,讓我對全世界的男生女生都從此不願信任。

然而就如再拒絕愛情我也同樣渴望它一樣,再不相信同性間的友情,我依然夢想能夠遇到一個女生,做我的知己。可是在大學三年級之後我終於對同宿舍的她們徹底絕望,而因為大學時代的封閉,除了她們和唯一的一個男朋友,我的生活里再也沒有其他人。雖然大學裡我的自信每天都增長一點,感情生活的挫敗感始終跟隨着我。我更加地不相信愛情和友情。所謂天長地久的愛情都只是我編織出的幻想,原來分手兩個字一出口,過去的一切就可以不存在了。是誰說的分手倒在其次。而幼稚的同性之間除了不甘示弱地互相比較,從外貌穿戴到家世學業,再也沒有別的。我除了不想再被人誤解或刻薄之外,再也不會幻想會有一個女生會真心地對我好,並且能夠了解我的心如同曾經的曉曉。我不想讓自己再受折磨。我想我應該愛自己多一點。我想我應該學會自己填補自己心靈的空虛。什麼愛情什麼友情,它們不屬於我,我也不需要。可是無論我怎樣努力改變希望成為自己想要的比較cool的樣子,我依然做不到,始終做不到。

然而,上帝終於為我開啟了一扇門。兩年前的今天,收到了一封寫錯詳細地址和郵政編碼的賀年卡。竟然是我曾經心儀然而已經因為他對人一臉的冷漠而禁止自己動心的他。他有我所喜歡的外型,成績也很出眾。還以為他眼中只有很美的女生,可他竟然還不知道我和男友已經分手就跟我表白了,應該是很愛我的吧?我捧着從天而降的幸福,心中涌動着快要盛不下的喜悅,卻覺得取捨維艱。我恐怕就要出國了,也真的似乎沒有勇氣這麼快再去投入地愛一個人。然而收到卡後四個多月的折磨讓我發現所有過去深藏的對他的好感都爆發出來。算了算了,再試一次吧,真的不想錯過他,不想後悔。我終於說服了我自己。愛到今天,如果算上大學裡開始互相傾慕的日子,已經3年多了。從開始我們就是分離,之後更是隔着一個太平洋,可我們還是愛着彼此。面臨誘惑的時候我也會有瞬間的動搖,可是都只是一瞬而已,沒有人可以真正替代他在我心中的位置。我很慶幸終於在傷心這麼多次之後被一個我從感情到理智都愛着的人這樣深愛着,我不願意輕易毀掉它。縱然我們是如此遙遠,只有一根細細的電話線聯繫着我們。

出國已經一年多之後,有一段時間我總是有金錢損失或者別的不順利,可有一天我突然意識到也許所有那些都是要我為已經擁有的東西付出小小的代價而已。因為我發現我身邊有好多朋友,她們都對我很好。去年的秋季碰到了一個念工程博士的女生J,第一次見到她就因為意外提到了我的男友而沒忍住在還是陌生人的她面前淚流滿面。

J一點也不象我想象中的博士生。她那麼纖弱,細膩,喜歡唐詩宋詞,喜歡畫畫,還喜歡做飯,我想能夠娶到她的男人一定得是前世修了福的。而最重要的一點,她不用功學習。我們會不顧一切地聊天一通宵,肚子餓了就開始燒菜做飯烤蛋糕,根本不管第二天是要上課還是要考試。其實這一點很糟,下次我會注意。不管怎麼說學業還是很重要的。以前同與我差不多大的女友們聊天的時候她們都會說我對事情很多思考,多過她們。可是現在我身邊的她們,卻經常讓我發現自己有太多從前從沒有考慮到的東西,原來看待同一個問題即使從截然相反的角度來看也是那麼有道理。我現在經常說的話就是:是哦,對哦,真的哦。她們都給了我太多,J更是如此。我知道J最為依賴的兩個好朋友現在在美國,我對她的重要性或許不及她對我而言,但我依然很感激她能出現在我的生活里,能夠有一個人讓我完全信賴和付出真誠的友誼真的已經讓我很滿足,在她的面前我可以如此真實。也許J不能體會我的感受,但我真的想告訴她,我很喜歡她,是不是還有一點愛呢?J 我知道我不會把她嚇跑的。 還有雖然性格或者人生觀上有多一點不同的朋友,雖然我很難讓自己在她們的面前一覽無餘,但如果沒有她們,我依然不會覺得我現在的生活已經接近完美。我時常在她們面前抱怨我很背,然而其實現在是我認為自己最幸福的日子。一個人所能擁有的一切感情我似乎都已經有了,親情,愛情,友情,我還奢求什麼呢?

生活中能夠有一個可以愛的男人,還有一個可以愛的女人,對我而言感情空間就再也沒有欠缺,而只要我的感情世界是充實的,來自於現實生活中的一切困難都似乎變得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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