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米国除了盛产米以外,还盛产米老鼠,不过,这些黑乎乎的东西可远非好莱坞之描述的那般可爱。他们日出而息,日落而作,常在漆黑的夜中鬼鬼祟祟唧唧咕咕地扰人清梦,真????勤奋得让人恼火。这帮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家伙根本就没有受过教育,缺乏教养,总是不遵守交通规则地四处乱窜,不讲卫生地随地大小便,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谁,我打不过你我就跑,我的一泡骚尿也熏死你的可恶嘴脸。头痛啊!挠破头皮的我只好出尽百宝,老鼠夹、老鼠胶一齐上阵。几个礼拜下来,倒也有所斩获,前前后后,一共放倒了四大只,嘿嘿,战绩辉煌,虽不能说人定胜天,人定胜鼠还应该是公理吧?房间里总算迎来了一阵短暂的平静。
但是,昨晚的一场短兵相接却让我对“人定胜鼠”的理论产生了深刻的怀疑。其实,我发现并跟踪这只被我命名为老黑的硕鼠已经有好几天了,但却一直无法找出它的藏身之处,而那些布置在老鼠常出没地方的陷阱又没一个起作用,所以,这只老黑定是极端狡猾之鼠辈——我是指鼠中的老前辈呵,要它上当好象还不太容易呢。晚间老黑那种在狂饮暴食中发出的幸福的扎巴扎巴的声响就象小虫子一样噬咬着我平静的神经,总让我联想到一个西装革履大腹便便的暴发户油光满面地大快哚颐的场景,折磨啊。十点多了,我正在看电视,厨房那厢传来的嘉年华豪宴的声音将我一下子拽了过去——如果这时考生物的话,条件反射的名词解释我一定会得满分。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我与老黑碰了个正着——它已餐毕,正准备由那温暖的粉色食物小罐中撤退回家呢。时间仿佛就在我们相见的那一刹那停顿了:一两分钟内,我们就象进入了一个乌云盖顶、风声潇潇,天地变色、三军对阵的战争世界,但谁都没有动弹,只是在怒目相视的同时紧张地研究着对手。这种大战前的静寂和精神上的对垒绷紧了我的神经。我盯着它,它盯着我,各怀心事,都在极力幻想着能以自己的意志力去摧毁敌手,以期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最高境界。不过,意志归意志,赤手空拳的我究竟应该怎样收服老黑呢?是使五禽拳还是莲花掌更为精确更富有攻击力呢?也许我一个刁转的蛇形手就可以将那一双阴险的小眼睛弄到爪哇国去?可转念一想,自己又被那鼠毛飞散,血肉横飞的惨象吓得毛骨悚然,汗毛倒竖。老黑此刻估计也正在做同样的冥想:只见它纹丝不动地斜睨着我,大概是在盘算着开溜的可能性及线路吧,因为打是肯定打不赢的了。正在相持之间,炉台上呲呲作响的开水引起了我的注意,一个不错的解决方案嘛:开水一浇,岂非一了百了?既死得干净痛快,又可以得条全尸,哦,多么天才伟大的主意啊,老黑,你死定了。就在我轻挪身形伸手去提水壶的瞬间,老黑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奶奶的,只剩下我拿着开水在谢幕!我不禁怀疑,在自然界中人是否是本能最差的一种动物,跑步跑不过猎豹,游泳游不过鲨鱼。唉,真是失败失败!
知道了老黑最喜欢的“餐馆”,事情就多少有了些转机。我愤愤不平地在“餐馆”周围放置了N个老鼠夹,天罗地网,只要你还敢来就餐,就不愁抓不到你。今天早上,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啪的一声响,那么清脆,那么利落,我知道老黑死了。上帝还是公平的,他毕竟赋予人类以脑子,让人成为万物之灵,让人定胜鼠成为公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