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小蚯蚓》的写作手法,标榜作者是豪放女,作者也刻意透过耸动的写作手法引起大众对作品的注意,诚然有可议之处。亨利·米勒当年在巴黎可是勒紧裤带、忍受寂寞写作的!然而,评断一部作品的成就,毕竟要回到文本。
《小蚯蚓》采取第一人称的叙事观点,情节主要是描述女作家与几位中国男友h和N位德欧籍男的恋情和性事。中国男友们是女作家的知心人,却是性无能(象征衰微的中国传统文化?);欧籍男友是超强的性能力、西方男子对女性的体贴(象征改革中国对欧美强势文化的崇拜、对外资的倚赖?)。女作家摆荡在中国男友的同志情谊和欧洲男友雄壮的肉体诱惑之间,最后中国男友们非死即伤,欧洲男友们纷纷逃串,最后女作家外家美国老头,如此作家的感情和性事于此告终。
这部作品的艺术性不在感情和性事的通俗情节,而在女主角对“情欲自主”的自觉历程、对艺术家创作与生活关系的省察、对现代社会风情的捕捉。
女作家有意无意地模仿亨利·米勒的“重咸”与狂放的笔法。亨利·米勒在《北回归线》有这么一段文字:“我对自己说,是的,我也喜欢一切会流动的东西:河流、下水道、岩浆、精液、血、胆汁、语言、文字。”《小蚯蚓》第一章开宗明义地说:“在大学读书的时候我就立下志向,做一名激动人心的小说家,凶兆、阴谋、溃疡、匕首、情欲、毒药、疯狂、月光都是我精心准备的字眼儿”。小说里,叙事者的创作自觉发展到“打破自身的极限,尽可能地向天空,甚至是向宇宙发展,写出飘逸广袤的东西”。
《欧洲小蚯蚓》描写异国情侣缠绵、探索女性情欲,笔触深情而率直,又有法国女作家杜拉斯的中篇小说《情人》的神韵。这部书最耸动的部分就是性爱场面的描写。在台湾的女作家中,李昂的性描写以大胆著称。李昂其实是一位非常道学的作家,她的社会使命感非常强烈,写性是为了反映社会问题或是剖析男女之间的权力关系。她的性描写,多半不是为了表现情欲的解放、感官的享乐,而是发表批判、埋设隐喻。该女作家李昂更没有道德束缚,性就是性、欢乐就是欢乐。该女作家yi性学家的准确表现了女性面对情欲的生理反应,以作为一个完整的人的立场健康地看待性,又以诗一般的描写将性的欢愉予以美化、典型化。而台湾部分新生代作家的情色书写中,性是或是苍白的、或是闹剧式的、或是半遮半掩作为桥段,与小说人物性格的发展关系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