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根植的信仰


  假如時光倒流，你看到眼前的布萊恩最真實的寫照,便是他熱愛生活最讓人感動的畫面。那種根植的信仰中所體驗出生命的熱情,總是感染着愛麗絲。
  3月7日——美國的復活節早上。
  愛麗絲和丈夫布萊恩正在裝飾着後庭院。愛麗絲手舉起布萊恩剛剛塗上顏色的彩蛋說，把人生的美好、熱情、感動、耐心、原諒、失望、韌性、寬容、包涵、鬱悶、悲傷、無奈、尷尬、困窘,病痛等等這些愛的代名詞,用珍珠串起來,然後親愛的,請跟我來......
  說完,愛麗絲旋轉半圈定住，來個自由女神的照型。
  布萊恩看着妻眯起眼笑着說，“這要是孩子們在家就好了。”說完他繼續在一個個煮熟的雞蛋上塗抹着復活節紅色的彩蛋。傳說塗上紅色，代表天鵝泣血，也表示生命女神降生後的快樂。
  愛麗絲擺放完新鮮的百合花後，她再把3個複製的復活節小兔子放在青草中，又把彩蛋放一邊,這是具有象徵意義的小兔子，原因是小兔子具有極強的繁殖能力，人們視它為新生命的創造者。節日中，成年人會形象生動地告訴孩子們復活節彩蛋會孵化成小兔子。許多家庭還會在花園草坪里放些彩蛋，讓孩子們玩找彩蛋的遊戲。復活節彩蛋和小兔子也成為節日期間搶手的商品。
  可是，因為疫情不敢把孩子們接回家，所以用彩蛋作遊戲的活動只好停了。布萊恩在故意逗妻愛麗絲。他拿一個彩蛋放在泳池邊的水泥台上往下滾，當滾到愛麗絲旁拐彎掉下來碎了，他喊道，“我贏了，哈哈哈”。
  愛麗絲也拿一個從上往下滑滾，可彩蛋卻滾到了泳池的水裡。她在笑，布萊恩看後更是哈哈哈的笑起來。
  遊戲最後破裂者即為獲勝，復活節這天，這個遊戲非常流行，美國白宮每年都會在復活節期間組織這種遊戲活動。所有的基督徒都相信，彩蛋在地上來回滾動可以使惡魔不斷的驚顫，倍受煎熬。這種宗教風俗歷史悠久，把彩蛋作為復活節的象徵，是因為它預示着新生命的降臨，人們相信新的生命一定會從中沖脫出世。
  布萊恩和愛麗絲都是基督徒，復活節是慶祝耶穌基督在被釘十字架後死而復生的日子。 在美國，復活節標誌着一個充滿希望的季節的開始。
  可是，殘酷的病毒感染，可怕的警告和悲慘的死人畫面，早已經使人們無奈的脫離了讓復活節能復活國家經濟的希望。
  布萊恩和愛麗絲因為孩子們不在家也無心思在後院玩下去，裝飾完，打開線燈，便準備回房間午餐，這時，州辦布萊恩的助理打來了電話。
  布萊恩在電話里聽到了助理報來的因病毒傳染死亡的數字，及養老院病情傳染告急的情況，按助理提示，布萊恩到大廳又打開了電視。
  電視畫面，總統特朗普語氣的突然變化令所有人震驚。總統說：復活節不再是最黑夜後的日出，相反，這可能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預測是嚴峻的，即使美國繼續做自己正在做的事情，保持經濟封閉，大多數美國人在家中，冠狀病毒仍然可能使10萬至20萬人死亡，甚至數百萬人受到感染，其結果很難預測。如果美國這個國家重新開放，那被感染人的總數將會更加糟糕。
  突然電視畫面出現紐約市一家醫院裡排隊的屍體袋，還有大卡車拉運屍體袋的鏡頭，這些有如世界末日的鏡頭令所有看到這一畫面的人心驚膽顫，悲痛不堪。  
  布萊恩放下電話，他知道，上周末紐約市的死亡人數激增，空蕩蕩街道上的寂靜只被救護車警報器打碎。 在中央公園匆忙架起了臨時醫療帳篷。 距離皇后區布萊恩童年家不遠的,包括埃爾姆赫斯特醫學中心在內的醫院不堪重負，病人躺在走廊上，屍體被存放在冷藏卡車中。
  布萊恩無力地躺在沙發上，他預感到人生的不測隨時會發生，除非你不作為的呆在家中。但選民之所以選你當議員，是讓你服務於全體選民，而不是縮頭烏龜。
  愛麗絲從屋外進來，她不知道丈夫布萊恩此時此刻的心裡變化，她從冰箱取了一灌CoKe飲料遞給了布萊恩。然後她問：“親愛的,你在想什麼？”
  布萊恩憂思地說,“州長庫莫以醫院不堪重負為理由,下令養老院接收9000名新冠肺炎患者,我擔心養老院疫情會升級。”
  “怎麼可以這樣處理啊？那個地方是最弱勢的群體呀,一旦傳染後果不堪設想！”愛麗絲緊皺眉頭,認為這是不負責任的決定。
  布萊恩說起了紐約州620多家養老院的現狀。有數據稱,到2019年12月居住在養老院的老人總數占美國總人口的1%，即約3280萬人,這是個龐大的群體。尤其是那些80歲、90歲的老人,絕對不能感染風寒,更不能有半點接觸流行傳染病的空間。可是養老院最原始的設計上,並沒有做隔離的空間準備,所以,傳染病襲來,在醫院無床位的情況下,這些老人必須與covid-19患者住在一個空間裡生活，只不過不住在一個房間。因為養老院是群體共同居住的設施，空間共用。這就導致了感染了新冠肺炎的老人和未感染的老人混住在一起，造成了更多的老人被感染和死亡。更令人無法接受的是,養老院員工短缺，被檢測出陽性的工作人員仍然被要求繼續工作，由此導致病毒的加速傳染和擴散,現在州長又做出這個決定,布萊恩擔心會出大事。
  “那怎麼辦呀？”愛麗絲坐在床上看着丈夫布萊恩。
  布萊恩微微一笑地說：“忙過這幾天,我要親自調動資源去郊區最大的養老院查看。”
  “我不管你去哪兒,我只要求你每天活着回來。”愛麗絲說着就坐下，頭依向丈夫，布萊恩往沙發邊移動了一下，他讓妻愛麗絲躺在他的腿上。
  布萊恩說：“老婆,咱倆玩個遊戲好不好？”
  愛麗絲抬頭瞪大眼睛：“你說？”
  “明天,你我都寫一份遺囑放保險柜裡,疫情結束前誰也不准看,結束後對照一下,看看我倆對人生對後事,對所有的感悟認知是否一致。”
  “你是認真的嗎？”愛麗絲仍然仰着頭問。
  布萊恩說：“當然,在這非常時期,每個人都應該有所預見。”
  愛麗絲右臉貼向布萊恩的胸,她一句話也沒說,眼淚順着臉頰流了出來......


  本章警句：把人生的美好、熱情、感動、耐心、原諒、失望、韌性、寬容、包涵、鬱悶、悲傷、無奈、尷尬、困窘,病痛等等這些愛的代名詞,用珍珠串起來,然後親愛的,請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