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情斷拉斯維加斯【黑色周末2】 |
送交者: 一來 2015年10月19日12:04:42 於 [美國移民] 發送悄悄話 |
第二十章 黑色周末2 是你的女人跑不掉,不是你的女人躺在身邊也沒用。
望着窗外的桑樹,那樹上的鳥兒在嘁嘁喳喳地叫着,似乎在議論着躍進悲喜交集的無奈和困惑。 他在假設着,想從假設中找到答案。 “假如你已經結婚,有千般萬般的理由,但你沒有理由不通知我或我的家人,我們已經有了兒子。尤其孩子的爺爺盼望能看到隔輩人卻終成遺憾!說你忘情忘義不忠不孝都不為過。即使相見,又何來激情?可是, 假定這種假設成立, 那她為何要改名叫沈念璡呢?念璡,這明明是念我鄭躍進嗎?而且,兒子取名叫盼盼,不也是在盼我嗎?那艷茹的難言之隱又是什麼呢?” 躍進沉思了片刻,他回身走到寫字檯坐下,準備給艷茹寫信。 他認為,就目前的狀況,寫信是最好的勾通。 可是,這信是何等的難寫啊?千言萬語,萬語千言! “20年呀!”躍進感嘆:“我從哪兒寫起呢?” “ 星期六!為什麼我鄭躍進的事都趕在這星期六?”一向達觀的躍進開始宿命。 他甚至認為星期六是命中之劫,是躲不掉的命運的安排。 他想起了爸爸彌留之際的教誨: “......當你找到了你一心想要的,但現實有可能事與願違的時候,希望你能勇敢的面對。你個人的婚事,記住爸爸的話:是你的女人跑不掉,不是你的女人躺在身邊也沒用。不要去追求不屬於你的東西......” 躍進好像一下子清醒了,他拿過信箋提筆寫到: 艷茹:你好!
我苦苦尋找你們20年...... 請還我一個心願:讓我看看你們,尤其是我還沒見過面的兒子! 我住在賭城拉斯維加斯,但我暫時在紐約工作。 我有固定的收入,不會給你們增添任何麻煩。 請代我問候姑媽她老人家好! 謹此, 祝好! 鄭躍進 一九九八年五月九日 星期六 寫完了信,躍進從抽屜里找信封和郵票,翻來翻去抽屜里只有Yellow出租車公司的一個信封,他記得是他申請工作時那位好心的接待員給他的,是讓他裝申請表的。他自從來到美國就再沒寫過信,所以他沒有買過信封。郵票他有,因為有的帳單來時,他要填寫支票,在附帶的信封上貼上郵票寄走支票。他拿出Yellow公司的信封,按名信片的地址填寫後,鄭重地寫上沈念璡又括號(艷茹親啟)字樣。在封信的時候他還真猶豫了一下,電話號碼是寫上呢還是不寫?停頓了片刻,他扔下筆沒寫,把信裝進了信封。也許,是一個男人的自尊讓他止住了心中一閃而過的念頭。 歷來很心細的他,寫上谷天鎮的地址後,在下沿的Yellow公司地址上,他沒有多填一個字,為什麼呢?是他故意設下的懸念嗎?亦或是心中積存着不滿的情緒?或是想讓沈艷茹再尋找她20年?其實,這些都不是。此時此刻他的心裡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纏繞着吞噬着他那飽經思念和滄桑的心,他是多麼想即刻就知道姑媽和艷茹還有兒子他們的消息。可是,最後一刻,他給自己留下了自尊。已分別這麼多年了,一個人會變成什麼樣誰會知道呢?如果還是原來的那個艷如,總會想法相見的。 信封好後,他習慣性的用紙巾擦一下桌面,然後將南茜的信收起來,順便看一下包裹提取單,一看日期在6個月內提取,費用已付。 躍進好像......好像有點惘然若失的樣子,他惋惜地搖了搖頭嘆道:“這個南茜,把自己的後事都想好了,可是......” 可是,這預期的死訊,的確使他茫然不知所措。 他冷靜地分析了南茜信中所列狀況後告訴自己:“等待,不見屍體暫時不能做任何事。” 躍進雙手微握地舉向空中伸了個懶腰, 一個哈欠使他感到有些困意,他抬眼看一下牆上的掛鍾是上午11點,他用腦太多,感到頭好痛。這些懸而未決的訊息和無窮多的疑問攪擾着他的思緒,令他冪思苦想也無法得到答案,他感到了心累。 他起身走向躺椅,很疲倦的躺了下去。 可是一個問題在他的大腦中冒了出來:“如果Tina早就知道沈艷茹是我的未婚妻才故意的安排我到紐約分部工作,那我怎麼辦?如果這個假設成立,那沒得說了,艷茹肯定嫁人了,否則她不會不見我。” “但如果這假設不成立呢?”他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是啊,不成立怎麼辦呢?我要不要去找她?”當這個設問出現時,一個聲音馬上提醒他:“任何事,當你還拿不定主意的時候,最好的經驗就是順其自然。” 鄭躍進記得這是他爸爸生前說過的。 “沒錯,我全當這些事都沒發生過......” 他睡了,雖然大腦稀里糊塗,但還是響起了鼾聲。 同一天的上午,同一個時間的谷天鎮。 天空的陰雲在游動着,那山峰的頂端,古樹嗷叫,黑雲翻騰,將整個小鎮籠罩在一片灰暗之中。一道閃電劃破天際, 轟鳴的雷聲震盪着,豆大的雨點,劈劈啪啪的滾落下來,這雨點是稀鬆的雷陣雨,不是那密麻麻的一片,但打在人的肉皮上卻是火辣辣的疼。 街上已沒有行人,偶爾有一兩輛車走過。整個小鎮死一般的寂靜。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新款CTS凱迪拉克吉普車( Cadillac ),停在那座靠山獨處莊重氣派的木建築別墅門前,這輛新款吉普車在那個年代,被美國人視為巔峰之夢,因為是限量紀念版問世。該車的外型豪華氣派,車內寬敞明亮,彰顯車主人的尊貴和魅力。 車剛停穩,那別墅的大門便被一門衛一樣的中年墨西哥男人打開。 只見一位17歲左右的男孩,坐在殘疾人輪椅上,被一位約有50歲的中國女人推着往外走,這女人像是孩子的保姆。在一位約有40歲左右的中國女人陪同下,跟在輪椅車的後面一同走出大門。 這時從凱迪拉克吉普車司機的位置上, 走下來一位還不到40歲的女人。她上身穿着淺藍色帶暗格短袖衫,下身穿着藍色牛仔褲,腳穿一伸腳簡便皮鞋, 隨便的裝束像是要遠行。顯然這女人是車的主人。她下車麻利地攏一下那烏黑的頭髮, 快速地走到老婦人和那坐着的男孩旁。 那男孩正在和老婦人告別。她走過去和那老婦人說了幾句話,便同那位保姆一起,直接把那男孩坐的輪椅推進那輛寬敞的車廂里,然後那保姆坐進車裡忙着固定男孩坐着的輪椅。那女人看保姆把男孩安頓好後, 轉過身向站在房前雨搭下的老婦人擺一下手,便上車打火開車駛向公路。 車剛走出幾步遠,郵差的車便到了。 老婦人還沒回屋,陪同她的那女人,從郵差手中接過約有一打的信件。只見她快速地翻閱一下,將兩封信遞給老婦人,便隨老婦人一同走進屋內。這兩封信,一封是改名谷風的鄭躍進寫來的,一封是南茜寫來的。 讀者應該能猜到,這位老婦人就是尊稱的老太太Emma(艾瑪) ,南茜判斷的沒錯,她就是躍進的姑媽鄭有欣。 剛剛開着凱迪拉克吉普車走的那位女人,和坐在車裡的那個男孩,就是躍進苦苦尋找20年的未婚妻沈艷茹和他們的兒子盼盼! 沈艷茹(現名沈念璡)的這次遠行,主要是為兒子盼盼轉學到拉斯維加斯上中學,繞路去紐約市力康中心,又為盼盼重新安裝假肢,然後回到賭城爺爺留給她媽媽Emma在中國城後邊的住宅長期居住,因為她被Q公司任命為賭城發牌學校的負責人。 其實,所有這一切都是老太太Emma的安排。在念璡此行之前,老太太已經安排慕東在賭城申請和辦理髮牌員學校的相關手續,就等念璡去發牌學校上任了。因為念璡不是英語專業學較畢業,從事保險業務很吃力,所以安排她去發牌學校負責。但最主要的目的是把她與慕南分開,最終安排鄭躍進與她和兒子一家人團圓。 這人世間的有些事,真像俗話所說的那樣,陰差陽錯。那郵差哪怕早一分鐘到,念璡就能收到南茜的信。如果她看到南茜自殺前寫給她的信,她會怎麼想?會不會把躍進與南茜的關係認同事實上的男女那種關係?假如在她的心裡又種下這粒種子,那麼這後面要講的故事,那在賭城拉斯維加斯即將發生的最驚險的決鬥,帶給沈念璡的無形壓力將是怎樣的情形呢?
老太太回屋坐在橢圓形辦公桌前的板椅上,戴上老花鏡,把紐約分部谷風的信先放一邊,奇怪地看着南茜寫給沈念璡(艷茹收)的來信。她在心裡劃個問號,來美國快20年了,艷茹從來沒有收過中文信件,再說有誰知道艷茹的名字?難道是躍進? 可是一看那歪扭的字體,尤其是用中文寫的“念璡、艷茹”等字跡,也就二年級小學的水平。為了不出差錯,老太太毫無顧忌的剪開信封,取出信箋。 但出乎意料的是,Emma只看見兩行字: “沈小姐你原名叫沈艷茹吧?鄭躍進來美國早(找)你們很多年。他現在(仍)單身。在拉斯維加斯開出租車呢。” 既沒有開篇的稱呼,也沒有落款的屬名。但要傳遞的訊息,的確是簡單明了沒有多餘的廢話。從這一行語言分析,儘管有一個錯別字,但簡明扼要,把南茜暫列個文化人沒得說。 老太太看完信坐在那兒想了一會兒,她斷定這封信是南茜寫來的。她把信放在一邊,伸手在桌面的右角處一黑色按鈕上按了一下,這時剛才陪同老太太那位女士走了進來。 這位女士就是Tina,本名潘曉娜。43歲。長春人。老太太最信得過的秘書。英文語言學校畢業。現在是受命於老太太Emma的委託,直接分管紐約分部。是化身谷風的鄭躍進頂頭上司。 Emma問:“麗莎是否已回到賭城拉斯維加斯了?” Tina肯定地點點頭說:“是的。” 老太太抬頭看着Tina說:“你打電話,囑咐一下麗莎,就說是我的意思。紐約分部近期發生的事,一定要她守口如瓶,除了你我倆人,暫時不得和其他人談起紐約事件。” Emma交待完,又問了一下委託絡杉磯一位朋友辦事的情況,她讓Tina再打電話催問一下。 Tina點頭應允着出去,老太太開始看谷風----她的侄子鄭躍進的來信。 從谷風的信中她進一步得知了金連成遇刺,南茜失蹤的詳細情況。此前谷風已發來傳真,但考慮到敏感話題等因素,在傳真的報告中不能詳盡。 按谷風的信中分析,刺殺金連成的兇手應該是南茜,其分析內容簡略如下: 1,警方正在偵破中,已到分部了解金連成的工作等情況,並涉及到了南茜。 沒有深問的理由,可能有兩個原因: 一是因為南茜從沒有來分部報到,也沒有來分部上班,所以警方沒有證據證明南茜是Q公司投資部的會員 (即使知道也是南茜辭職或被除名後發生的兇殺案件) ;二是因為被害人家屬的舉報,但家屬也沒有可採信的證據證明南茜與紐約分部有關聯。 2,從醫院發來的催款通知查詢後得知,被墨西哥人強暴的婦女是南茜。 3,金連成與南茜關係曖昧,且金連成有家室,分部會員早有耳聞。金連成嗜賭如命,有輸錢幾十萬美金的記錄。南茜違紀進賭場並動用賭資,應該與金連成輸錢有關。 由此分析得出的結論:其一,南茜被強暴是導致南茜刺殺金連成的主要原因;其二,南茜認為自己的前程是毀在金連成的手上。 但此案,就目前現有的證據表明,與Q公司投資部及紐約分部,在法律關係上應該沒有任何聯繫。因為涉案的被害人金連成是分部雇用的臨時員工,事發時,他已被分部辭退,所以公司不負任何責任。而南茜,因違紀已被公司除名。但南茜在本公司註冊名是否是南茜本名應核查,如果不是,那是否另當別論? 尚需處理善後的是:被害人金連成的太太,幾次來分部要求能否給予適當的補償,分部答覆按規定是不可能的,因為金連成是被辭退後被害的。但金連成的家屬很不講理,聲稱不給補償將狀告Q公司。考慮到案情的複雜性及實際情況,也許有些事需要她能提供一些幫助,所以請示總部是否可以給予一定的補償。 分部建議:給金連成的家人3千美金的補償,目的也是息事寧人。 根據被害人金連成太太提供的情況,估計警方會很快到Q公司了解南茜的情況。 此外,有關賭場投資一些顯見的問題,總部應諮詢法律顧問,明確一下這種公司的行為是否具有正當性。 還有,近期在紐約分部組織了兩次大型的人壽保險經紀人的培訓大會。 分部認為:人壽保險的宣傳是否存在欺詐性?這類保險適用的對像應該是經濟收入相對穩定,或者有一定經濟基礎的家庭。但公司發展的對像有很多都是臨時工,尤其是從中國大陸來美國的新移民。這些人沒有相對穩定的工作,買了這種長期投資性的人壽保險,一旦斷了收入來源,那他們投入的錢,幾乎一分錢都拿不回去。 而讓他們買這種人壽保險的最成功的誘惑力是:“假如意外事件造成投保人死亡,其後人可按保額受益50萬、100萬......” 對此建議總部,就這個問題明確一下具體的規定...... 老太太在認真的閱讀谷風的報告,但三下輕輕的敲門聲讓戴着老花鏡的Emma抬起頭來。 是女秘書Tina敲門返回Emma辦公室,她端了一杯咖啡, 很小心地放在老太太左手旁的桌上。然後她貼向老太太講着那個女孩的婚姻狀況,老太太放下谷風寫的報告,邊聽邊不住地點頭。 在Tina要出房門時,老太太叫住Tina吩咐說:“通知谷風,寫一份規範賭場投資提案報告。另外,告訴他,不同意給被害人金連成的家人任何補償,因為給了補償,他的家人會認為金連成的死與公司有關係。還有,人壽保險那塊業務,讓谷風暫時不要插手。” Tina點頭後剛想退出,突然她想起谷風正在休假,於是她隨口向老太太請示說:“今天是星期六,谷風正在賭城拉斯維加斯月休,要不要通知他提前回分部?” 老太太喝口咖啡答道:“我倒忘了周末,那算了,等他回分部再通知他也不遲。” Tina微笑的點點頭後出去了。 秘書剛走出房門,老太太坐椅旁的內線電話鈴響了起來。 “奇怪呀,這星期六是誰打這個內線電話?”老太太心裡猜想着,眼盯着電話沒有馬上接聽,當鈴聲響到第三聲時,老太太拿起了電話。 可是,電話里傳來的聲音讓Emma的心一縮,頓時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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