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卑鄙無恥的大川！”

    尼科爾聽完傑夫的敘說,她氣鼓鼓地罵着大川。然後她下床走出寢室,到大廳的冰箱裡取出兩罐飲料,她進屋遞給傑夫一罐。她打開仰頭喝了一大口。那薄薄的嘴唇,一張一合,頭頂兩側汗漬漬的珠子清晰可見。

    傑夫說:“大川這一損招沒成,第二天他又加害於我。”

    尼科爾馬上敏感地問:“你不做host,是不是與大川有關？”

   “是的！”傑夫肯定地說:“第二天,我在火鶴賭場酒店設立的帳戶取錢時被賭場經理拒絕。帳戶里有賭場返給大川8千美金的往返機票錢,還有約1萬多美金的賭資,但賭場經理說,帳戶雖然是我的,但存的支票是大川的。現在賭客大川舉報我私否了這些錢,只給了他3千美金。不論我怎麼交涉,賭場都不信任我,而且要求大川到場才可以領出退還的賭資。我去找大川,他已返回日本,說去夏威夷,純是扯淡。”

    尼科爾正在喝飲料,她咽下一口，氣乎乎地說:“整個......從始至終,就是個圈套！”

   “沒錯。而且這件事的連帶效應,很快傳遍賭城,我想大川應該有手下暗藏在賭城。所以......所以為避免更多的麻煩，我想還是暫時停下來,但我已經委託律師在和賭場交涉,因為我不想壞了我的信譽。”傑夫講完,那神情,有一點可惜,更多的是沮喪。

   尼科爾上床,頭斜椅在傑夫的胸膛,她喃喃地說:“不做也好,等咱倆的婚事確定了以後,我和我爸說說,你跟着我爸去學做國際貿易吧。”

   傑夫剛想接話,他的手機傳來了特殊的信號聲,那是英國鬥牛犬妞妞發給他的信息。他打開一看是“B”,他知道老爸那兒又有事了,他忙打電話給老爸鮑伯。

    電話接通了,鮑伯大叔在電話里說黑孩有點發燒,皮膚出現紅色斑丘疹,一直哭鬧,嗓子都哭啞了。傑夫一聽,和尼科爾一起趕緊穿衣,由尼科爾開車到鮑伯大叔家。問明情況後,傑夫沒有介紹尼科爾就抱着黑孩和尼科爾一道去醫院急診，鮑伯大叔在家等候。經醫生診斷:黑孩患幼兒急疹。處理完後,主治醫師又通知傑夫說,黑孩患有先天性耳聾。這種耳聾,是因母親妊娠過程中,出現的異常現象,比如有吸毒、酗酒史,或父母有遺傳因素等,都有可能造成幼兒先天耳聾。由此,很可能會影響到黑孩發音講話,說白了就是個聾啞人。

    傑夫聽完醫生的囑咐,愣怔怔地看着尼科爾不知說什麼好。

    回到鮑伯大叔家，傑夫沒有先說黑孩，而是向老爸鮑伯介紹“尼科爾”是他的女朋友。之後，在鮑伯大叔接過黑孩，並放在床上，傑夫和尼科爾對視了一下，才開始說出真相。

    鮑伯大叔看到兒子有女朋友了，高興的直說好。可是聽到黑孩的情況後，他犯愁了。他和兒子傑夫說：“那，黑孩怎麼辦呢？”

    傑夫想了一下後說道：“我看還是送給政府吧，我今天就去問明有關遺棄幼兒方面的撫養手續。”

    鮑伯大叔很無奈地點點頭後,看一眼尼科爾,又有點猶豫地說：“為何把黑孩送我這兒,得有個說法吧？”

    傑夫說:“黑孩的父母我找到了,都去了歐洲,我也沒搞明白為什麼,只能以後再說。此事又不能報警,因為黑孩是無辜的,但您沒義務,也沒有能力撫養黑孩。”

    鮑伯大叔沉默會兒,他擔心因黑孩事件影響兒子傑夫處女朋友,他向尼科爾笑笑後和傑夫說:“那就這樣吧，你先問明白,折騰了一宿，你倆也該休息會兒。”

    傑夫和尼科爾離開。

    在院子裡,尼科爾歪頭向傑夫溫柔地說:“謝謝你把我介紹給你爸,周末我要和我爸媽公開我倆的事。”

    傑夫看着尼科爾,又瞅了眼老爸鮑伯的房門,他真想說:“嫁給我吧,尼科爾！”

    黑夜在隱去，破曉的晨光正在喚醒沉睡的眾生。街道上沒有一個人，靜謐的萬籟俱寂。只有傑夫和尼科爾,在鮑伯大叔的門前,困惑地走向停車的方向。爽神的清晨恬淡而又溫馨，空氣中帶有絲絲的清冷。倆人上車,尼科爾起動,就像劃一葉扁舟，緩緩地穿越傑夫記憶的海，穿越尼科爾過往被纏的那些天。這兩個年輕人在想着同一件事,那就是鮑伯大叔與黑孩。

    傑夫覺得,自己實在是虧欠老爸鮑伯太多,從小到大,總給老爸添亂,尤其當他看到老爸有些拔頂的頭髮又多了白髮時,他的心裡很難過。他在問自己:為什麼人快到30歲才恍然明白,兒女欠父母的恩情今生今世都還不完呢!

    尼科爾還在感動中,因她的不慎交友害了傑夫,冒出了黑孩,連帶了傑夫的老爸鮑伯大叔。她想挽回,卻又無能為力。她在心裡和自己說:“只要傑夫張口,那我明天就嫁給他！”

    到傑夫的家了,因尼科爾她要上班,和傑夫吻別。

    傑夫下車擺了下手,他看尼科爾開車出了小區,他趕忙開門進屋,他太困了。

    上午11點，傑夫睡醒後去政府諮詢，但沒問到結果，因為賭城沒有設立“棄嬰島”。傑夫回家在電腦上搜索，最後查到加利福尼亞州洛杉磯郡設有“棄嬰島”。即，嬰兒監護人可以根據“安全交出”(Safe Surrender)計劃，合法地將自己的新生嬰兒遺棄到指定的安全地點。

    傑夫查到了地址便去老爸鮑伯家，和老爸商量將黑孩送往洛杉磯“棄嬰島”。因為開車要4個多小時,所以傑夫讓老爸準備好黑孩需用的東西。

    鮑伯猶豫了一會兒和兒子傑夫說:“還是過兩天送吧,黑孩在患病,等好了再送。”

    傑夫聽老爸這麼說,他想了下沒有吱聲。他懂老爸鮑伯的心思,總是為人着想,與人為善。他邊往外走邊打電話給尼科爾,妞妞一看傑夫又沒理牠,來氣了。牠生氣地把傑夫的車鑰匙叼到沙發上,然後牠坐在鑰匙上。尼科爾正在午餐。電話接通了,尼科爾只說一句“在線上”,便掛了。

    傑夫走到車前一掏兜,車鑰匙沒了,他趕忙返回問老爸。妞妞不理傑夫,連看都不看。鮑伯轉着圈地找也沒有。鮑伯說沒看到。傑夫記得放妞妞電腦桌了。談到了妞妞......這爺倆把目光都集中在妞妞身上。只見妞妞張着嘴,低着頭,那神態就像是一個受氣的大熊貓。

    傑夫恍然大悟地說:“我知道了,準是妞妞。”

    鮑伯喊了聲“妞妞,車鑰匙呢？”

    妞妞“哦”了一聲,轉一下身,牠屁股底下露出了鑰匙鏈。傑夫看到了,他“哈哈哈”地笑起來,走過去抱起妞妞連聲說,“對不起、對不起”。之後他轉頭和老爸說:“忙昏頭了,忽略了妞妞,牠挑禮了。”

    鮑伯轉身拿一袋小食品遞給傑夫,但傑夫拿出小食品,妞妞就是不吃,頭歪一邊,不理傑夫。鮑伯在一邊說,你知道妞妞的性格,牠太倔。你走吧,牠一會兒就好了。但傑夫覺得好像傷害了妞妞,他靈機一動,抱妞妞到電腦桌,把電腦調到遊戲的畫面,妞妞的兩眼馬上放出光來。

    哄好了妞妞,傑夫拿車鑰匙開車回家。

    忙活了一天,傑夫只睡了幾個小時。他的神態無精打采的樣子,一連串的哈氣,使他疲倦的想睡。

    傑夫進屋倒在床上剛想睡覺,尼可爾的電話就進來了。在電話里,尼科爾告訴傑夫她剛才一直和好友溫妮通話,她說溫妮的媽媽患了腦血栓病,說溫妮在家照顧。又說,咖優在法國出事了,說是有人搶咖優的包,咖優反擊把人打成重傷。現在咖優可能已被逮捕候審了。因到點上班,尼科爾嘮叨完了就掛了電話。

    可是，就在第二天的中午，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在鮑伯家裡又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