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潛伏的政客

  星期日下午2點,阿貝打電話給艾碧爾，說他在華盛頓,約艾碧爾晚上6點,去華盛頓郊區西點酒吧喝一杯。
  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的10月初,溫度通常圍繞在19℃，波動的風常常是柔和的微風,比較溫馨。或許這老天專門和阿貝彆扭,傍晚突然間變臉了。調皮的風也四處流竄了起來。一會兒的功夫，天色開始昏暗。阿貝剛要起身,他聽到酒店窗外開始下着濛濛細雨，滴滴的小雨點，好像伴奏着一支鋼琴小舞曲。阿貝拿起手機打給艾碧爾,意思是下雨了,是否方便外出。都是軍人出身,艾碧爾告訴阿貝,正點到。
  幾乎是同時,倆人到了西點酒吧。
  之所以起名西點酒吧,是因為酒吧的老闆卡里（Cary）,在部隊當兵時是西點軍校畢業,後在海軍陸戰隊服役多年後退役。為紀念這段難忘的經歷,他開了這家酒吧。酒吧非常紅火,因為退役的官兵,只要來華盛頓,都會來這個酒吧喝一杯。
  阿貝和艾碧爾找了個靠邊的座位，要了兩杯稱之為“生命之水”的威士忌（Whisky),倆人開始交流最新信息。
  阿貝很小心的低聲說,美國總統大選快一年了,歐盟各國對特朗普的當選仍然持謹慎態度,普遍認為特朗普會破壞美國與盟國的關係,太計較美國的付出。日本對特朗普“美國優先”的競選言論,以及他本人能否將競選承諾付諸實踐的不確定性,令日本政府擔心美日的經濟和安全關係能否延續，以及其對中國的態度,影響日本的外交政策。尤其特朗普對日本貿易行為的激烈批判、對自由貿易協定的冷嘲熱諷,及其對日本政府為駐日美軍提供更多軍費的要求,令日本政界人士不知所措。儘管安倍及時訪美與特朗普套近呼,但他們對於如何接觸特朗普的內層圈子,仍然是一籌莫展。印度，冷眼旁觀。在這些風雲譎詭的問題背後,還隱藏着更深一層的焦慮：即美國曾一手創建並努力維持這一至今最為成功的自由國際秩序，是否會因為特朗普的當選而改變。如果改變,印度也將面臨一個極度危險的國際環境,所以,應報告特朗普政府在調整對外策略時考慮這些因素。還有最重要的情報......

  阿貝從兜里掏出一張紙條遞給艾碧爾,艾碧爾看後又把紙條遞迴給阿貝。
  艾碧爾喝了一口威士忌,紙條的信息他記住了,一個是總統特朗普出訪英國有人會製造被冷待的場面；一個是查總統特朗普的家族企業偷漏稅情況；最後一個是重量級議員，很快發起彈劾特朗普。

  特朗普剛上任總統就有人在琢磨整理罪證彈劾他，這總統怎麼做呀，防不勝防。艾碧爾很冷靜地晃了晃頭。片刻，他也從上衣兜里取出了一張摺疊紙遞給了阿貝說,“你看看這個。”
  阿貝接過紙打開,只見上面寫着,對特朗普內閣成員15名在職高級官員,進行了10年的追蹤調查，得出結論：白宮辦公室、國防部、司法部、財務部、商務部、國土安全部、中情局、FBI聯邦調查局、基礎設施安全局、白宮通訊聯絡辦公室、勞工部等,主要官員都以謹慎的態度對待特朗普。
  阿貝明白,這些部門可以說是美國的銅牆鐵壁,他們效忠美利堅合眾國,而不是特朗普。看來新政府施政令難出白宮,在國內重大事件發生時,他們會保持中立,而不會支持特朗普。阿貝按規矩將紙摺疊後交還給艾碧爾說,“明白了,新政府的破冰之旅,恐怕艱難且充滿太多的不確定性。”
  “還有......”艾碧爾四下看了看後說,“FBI高級法律顧問貝克辭職了,很突然，而且值得關注的是他在第一時間到推特任法律顧問。”
  精明的阿貝馬上想到推特是美國最大的宣傳陣地,控制意識形態首先要從推特和臉書下手,他懷疑這是在下一盤很大的棋。假如FBI貼上黨派的標籤，那美國將成為警察國家。他清楚,沒有證據證明美國有深層政府,但一些頑固的勢力已經將門生安插到各個要害的部門,且沒人能撼動。心裡明鏡,但又無法證明,所以他看看艾碧爾沒有講話,只是點點頭。

  艾碧爾探頭問,“事態的發展有些複雜,長老為何還不召見明示？”
  阿貝說：“長老已經處於病危狀態。”
  艾碧爾“哦”了一聲,點了一下頭,剛想說話,這時他的手機鈴聲響起,他起身走到窗前接聽。電話是一位FBI探員打來的,說是一個被害的女性線人中毒身亡,請艾碧爾出現場。窗外的小雨還在下着,艾碧爾剛想轉身回到座位和阿貝辭別,突然間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材,從車上下來小跑到酒吧門口,他愣了一下,心想,這傢伙什麼時候從紐約來華盛頓？他靈機一動去了衛生間。在衛生間裡,他打電話給阿貝,說他看見布萊恩了,為了安全起見,他迴避先走了。
  新民主黨少壯派布萊恩,與一位中年女人來到了西點酒吧前台。這名女人不是別人,正是知名律師凱利(Kelly)。過了一會兒,一位健壯的大個男又來到酒吧前台。這個男人便是布萊恩在部隊服役時的生死之交狄克(Dick),他現在是FBI聯邦調查局情報分析師。
  布萊恩擁抱了狄克,馬上轉身介紹給凱利律師。
  由於雨天,酒吧里的人並不多。布萊恩看到里角的座位空着,他擺了一下手先行端酒杯走過去。凱利、狄克跟隨。三人就坐後閒談了幾句轉入正題。
  布萊恩說,這位商人（特朗普）上台後，好像一直沒有走出競選狀態，容不下任何批評意見，大小問題都自己親自出馬。尤其令人不解的是他每天發推特治國，總與他不喜歡的人互懟，像個玩皮的小孩子吵架。更過份的是涉及種族的不當言論,白人至上,已經引起了族群的分化。現在的問題是,如何制止這位商人推特治國？
  狄克,“我明白了,我......我知道FBI聯邦調查局，有權過問任何引起暴力的熱點新聞,包括推特等媒體。”
  凱利馬上說,“關鍵的兩個字是引發‘暴力’,否則會被扣上干涉新聞自由的帽子。”
  狄克說：“明白”。

  凱利接着笑談,這位商人總統,上周一在白宮發起了一場有趣的女人之爭,而且交鋒激烈。非常有意思,出生於捷克的伊萬娜(Ivana)是現任總統的前妻,也是公主伊萬卡的親生母親。這位前任,她開玩笑地自稱她自己是美國第一夫人,由此激怒了總統第三任,也是現任夫人梅拉尼婭·特朗普(Melania Trump),並發布了一份措辭嚴厲的聲明，駁斥所謂第一夫人伊萬娜在婚姻關係上的自以為是。
  瞧瞧,什麼樣子。玩笑式爭寵,丟盡了美國的臉面。
  布萊恩和狄克,倆人呵呵一笑的舉起了酒杯。
  只要被人恨,不是事也是新聞,不知道這位剛上任不久的總統大人,為什麼得罪了這麼多人。

  這時,在一處不顯眼的座位上,一位英俊的男人用酒吧點酒單,擋住手機露出鏡頭,對準布萊恩的方向按下了快門,之後他起身離去。
  他就是CIA特工,高級情報分析師阿貝。他走出西點酒吧,叫了一輛出租車消失在夜幕之中。
  街上的路燈,在細雨中發射出昏暗紅色的光來,就像那些吸了大麻的醉鬼眼睛,一閃一閃地在望着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發呆......

  本章警句：推特治國,樹敵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