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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媽媽”和躲良心
送交者: 楓苑夢客 2009年05月21日14:23:46 於 [美國移民] 發送悄悄話

看到網上報道,一個博士留學移民加拿大後,就把老娘忘得一乾二淨,八年了,連個信也沒有,更不用說報養與之恩。網友稱之為“躲媽媽”,因此,引來一片譴責之聲:博士“躲媽媽”躲得過良心嗎?

夜深人靜之時,我會按着自己的胸口問自己?我有良心嗎?

中國有句老話“父母在,不遠遊”,作為兒女要在父母身邊服侍,為他們養老送終。在傳統中國社會,老人去世,子女按禮須服喪三年,服喪期間不得行婚嫁之事,不參加吉慶之典,當官者並須離職,稱為“丁憂”。這項規定從漢代就開始實行了,清代更規定,匿喪不報者,革職勿論。

現代人一生忙忙碌碌,苦苦為生存而奮鬥,一口氣都歇不下來,甚至連親情和孝道都很難顧得上。想想自己,不但遠遊,而且游出了國。從離開家鄉到北京讀書,工作,再到出國留學,移民,很多年了,在雙親身邊的盡孝的日子屈指可數。心中常懷愧疚。電話中,有時年邁的母親會抱怨,你是越跑越遠了,夠不着你了。趁父母還走得動,前年把二老辦來加拿大,小住了一段時間,可惜那時有一半的時間自己還是“飄”在外面,真正陪父母的時間很少;每年記得給父母寄一點錢表示孝心,經常給他們打個電話問候一下,只求對得起自己的良心。總是有種緊迫感,盡孝要抓緊時間,否則會後悔莫及。今年早就計劃回國去看望他們,偏偏又趕上豬流感,怕從“疫區”回去,被關上一個星期,既耽誤時間,又讓家人擔心,所以一直猶豫不決。

於是想再多說一點良心這個話題。康德說,有兩項東西,即人的內心道德原則與天上的星辰,一樣為人所讚嘆和敬畏。意大利哲學家伯森蒂說過,人的內心有一個聲音,這聲音有時強,有時弱,但總可以聽到。這聲音向人說:“要行善避惡。”於是,全人類有了一個共同的基本原則。這個共同的基本原則就是人心裡那個稱為良心的東西。

當代中國,經濟在高速發展,道德在快速滑坡,道德底線被一再衝破,令無數有識之士憂心忡忡。當被問到“當代中國人最缺的是什麼”這個問題時,有學者回答說:“第一是良心,第二是良心,第三還是良心!”良心的缺失的確是當代中國社會最大的問題。

人們做事情,尤其是涉及到他人的事情時,比如賣家賣東西童叟無欺,不缺斤短兩,他會說自己 “憑良心做買賣”,“對得起良心”, “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 ;人們譴責幹壞事的人,罵那些惟利是圖、不顧他人死活的不法之徒,比如在牛奶中添加三氯氰胺的人,會說他“壞良心”,“昧良心”,“良心太黑”,“良心叫狗吃了”。可見,良心是人們判斷是非曲直的道德標準。

良心是人性的一部份,它是使人稱之為人必不可少的東西,是人與動物的根本區別特徵之一。不過,在“上下交征利”的今天,良心似乎被人們看得越來越輕,越來越淡。因為人們看到,很多昧着良心說話做事的人活得還挺滋潤,別人看不慣,最多是說幾句,也未必能把他怎麼樣。而那些憑良心說話做事的人往往下場很悲慘。良心對那些存心向善的人的行為有約束力,但是,一個昧着良心做事的人,可能會受到道德輿論的譴責,像那位“躲媽媽”的博士先生,但是法律往往奈何不了他。再說,他人在加拿大,中國的法律也管不了。此人盡可以對自己的良心不屑一顧,人們,包括他的母親,也無可奈何。

現在聽到看到中國媒體上到處在呼籲“講良心”,講 “八榮八恥”,但是,在貪污腐敗盛行、社會風氣江河日下的今天,這種呼籲顯得是那樣的微弱。良心的根基被破壞了,再造根基何其難哪!

良心的從何而來?是先天就有的?還是後天習得的?說法可謂林林總總。

弗洛伊德認為,良心來源於人的利己本能,而利己本能則來源於生物進化。這種解釋很勉強,當人們良心不安或者良心發現的時候,恰恰是考慮到自己的利己行為給別人帶來傷害的時候,利己本能產生不了良心,也解釋不了良心。

良心也不可能從生命本身產生出來。生命是什麼?生命只不過是“蛋白質存在的形式”而已,怎麼可能從蛋白質中產生良心?人並不僅僅是一種物質,人有超乎其它生物之上的生命的靈性。

於是又出現了良心進化論。良心如何進化?看一看幾千年前的希臘哲學、希伯來智慧,和中國的儒家學說,再看一看現代人的道德標準和道德表現。人的良心進化了嗎?答案恐怕是否定的,不僅沒有進步,反而倒退了。進化論對此真是“功”莫大焉。正是進化論“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教條戕害了人類的道德觀念,使現代人為自己的墮落敗壞找到了合適的藉口。當“生存”成了生命存在的唯一意義的時候,人就和動物沒什麼區別了。只要你能在弱肉強食的殘酷競爭中活下來,你就是贏家,贏家可以通吃,而不管你採取的手段如何,良心根本不在考慮之列,失敗者命該如此。“叢林法則”被普遍用於人類社會,為了自身利益,沒有不敢想的,也沒有不敢做的。只管目的,不顧手段。善良、寬容、忍讓的傳統道德更是成了迂腐的代名詞,“笑貧不笑娼”成了社會常態。

孟子認為良心是天生的。“不學而能謂之良能,不學而知謂之良知”。“良知”既然是“不學而知”,當然就是天賦之知。後人往往還加上兩字“天理良心”,以示強調。明代王陽明的“致良知”進一步闡發這種學說,強調依良心而行,就是存善去惡,除去私慾,恢復良知。有人可以昧着良心做事,做事可能沒有良心。但是良心本身不會壞,否則就不能稱為良心。昧良心的人會有負罪感,良心不安,也會“良心發現”,從而改邪歸正,重新做人。當整個社會道德墮落、風氣敗壞時,人們會呼喚良心。高爾基說:“人如果沒有良心,哪怕有天大的聰明也活不下去。”同樣,一個社會,如果群體良心缺失,無論多麼富有也難以長久維持下去。

良心的根源是上帝的法律。聖經上記載,“我要將我的律法放在他們裡面,寫在他們心上。我要作他們的神,他們要作我的子民。(耶三十一33)。” “原來在神面前,不是聽律法的為義,乃是行律法的稱義。沒有律法的外邦人,若順着本性行律法上的事,他們雖然沒有律法,自己就是自己的律法,這是顯出律法的功用刻在他們心裡,他們是非之心同作見證,並且他們的思念互相較量,或以為是,或以為非。”(羅馬書二13-15)。所以基督教聖經一直強調人要存清潔的良心。刻在人心裡的法律,使人能明辨善惡是非,成為人類共同道德標準和良心基礎。律法與良心,都能使人知罪,並知道有責任行善。良心若不被壓制、蒙蔽、污損,其功用和律法相似。在一個人人講良心的社會,不法的事就會減少,社會就會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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