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婚宴 |
| 送交者: 老冷 2010年01月30日16:19:05 於 [美國移民] 發送悄悄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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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這個段子是為一個接龍遊戲寫的。 ................................................................
村子裡 X爺和Y奶的婚宴是熱鬧得不能再熱鬧了。婚宴 設在村里唯一的星級酒店。餐廳里人頭涌動，歡聲鼎沸。席開八十八桌，場面火爆。喇叭里的“喜洋洋”樂曲，將空氣中的菜味兒酒味兒煙味兒攪拌在一起，撲面送過來，刺激着男女老少的耳膜鼻膜和胃膜，令人亢奮，於是所有的嘴都行動起來，或說笑，或吃喝。而所有的耳朵，此時都成了擺設。席，是流水席，吃完一撥兒，又來一撥兒。從早上開席到現在，已經是掌燈時分了。食客們走馬燈似的，仍然源源不斷。多少人次已經算不清了，反正是遠遠大於村子裡的人口。這也難怪，大家都是送了紅包的，總得賺些回去，晚上才睡得着覺。 廚子們菜做得好。色香味，一樣兒不缺，吃得肚子圓了，嘴也不願歇着。很多人吃完了上頓，回家翻兩個跟頭，上三趟茅房，又腆着臉回來，接碴兒吃下頓。尤其是那幾位特地從國外歸來賀喜的土鱉，有日子沒見着正宗的紅燒肉了，這會兒全甩開了腮幫子，可勁兒地造。 X 爺和Y奶一身簇新的褲褂兒，上下都是張藝謀的顏色，在人堆兒里格外醒目。兩人在各桌之間不停地遊走，不時地點頭哈腰，左右逢源着。X爺手裡拎了瓶兌了水的二鍋頭，碰上敬酒的，就自酌自飲一杯。給足客人面子。幾輪兒下來，竟把一些不自量力的食客弄成了泥，出溜到桌子底下了。X 爺雖然臉上掛着笑，心裡卻煩的很。看着一個個向他敬酒祝福的村民們，心說你們他娘的有幾個是真心的。自打村花Y奶奶同意嫁給他起，這村子上空就飄着醋味兒。村民們“下雨天打孩子，反正閒也是閒着”，把X爺和Y奶徹底地人肉了一把。今天估鈎出個妖娥子，明天八卦出個蝙蝠。無非是翻些陳年老賬，整點兒桃色出來讓他們開心，讓你堵心。得了！反正從今兒起，Y奶就算是名花有糞，誰也別惦記了。可這段日子過得，也忒熬人了！ 就說眼麼前兒這席吧，啥時才能散呢?這時又有人過來勸酒，他順勢咽了口兌水二鍋頭，看了一眼身邊的 Y奶，Y奶正抿着嘴瞧着他，秋瞳似水，盈盈然然。X爺心中的濁氣頓時散去不少。X 爺暗自感嘆：阿Y呀，有了你在身邊兒，真好啊。這麼多年了，多不容易啊。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故事，我又何嘗沒有自己的故事呢? 但不管咋樣，從今後，咱倆就要開始我們共同的故事了。時間這東西真奇怪，可快可慢，這幾天雖是度日如年，可是你我多少年的蹉跎，不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嗎? 如今就要修成正果了，權且再多些耐心吧。 想到這兒，又仰脖喝了一口，憧憬着幾小時後的洞房光景，就挺了挺腰杆，再次把笑容定格在臉上。Y 奶在一旁早注意到了X爺臉上的氣候，她雖摸不清他的思路，但也感到了X爺的不爽。心想這時候最好什麼也別說。老娘們最蠢的行為，莫過於在還沒摸清爺們心思前就瞎得得，這大喜的日子，無聲勝有聲，送兩個疼愛的眼神，比什麼都強。 再着說，老爺們兒活到這歲數兒，就應該成為一樽醬缸，甭管什麼熟的生的冷的熱的軟的硬的酸的甜的，放進去，給他點兒時間，就都能溶了，滷了。以後興致來了，拿出這些東東來咂巴咂巴，沒準兒還覺得挺有滋味兒的呢。這時，幾個老姐妹兒吃飽喝足了，扭搭過來和 Y奶說笑，從回憶年輕時的逸事到Y奶今天的扮相。這個夸Y奶的衣裳鮮亮，那個贊Y奶的皮膚水靈兒。各個作大驚小怪狀。雖說Y奶知道這幾位孫子都有了的人是在裝孫子，到底聽的是恭維，心裡還是喜歡。但Y奶卻不敢咧嘴暢笑。她是自家事自家知，怕笑大發了，臉皮一運動，把填縫的粉兒擠得脫落下來，露出歲月的痕跡，就尷尬了。看看聊的差不多了，Y奶恰到好處地找了個時機，擺脫了老姐妹們的糾纏，繼續隨着X爺在各桌之間遊走應酬。大廳里的燈亮了起來，有些晃眼。流水宴仍在繼續着。 Y奶忽然發現，角落裡坐着一個人，不吃不喝也不動，竟然是他。他來了，不知什麼時候來的，但他到底是來了。這個人，曾出現在她的故事裡。Y奶一時亂了方寸，有些不知所措了。她想裝做沒有看到他。但此時無論站在哪裡，她都能感到有兩道目光，帶着悽怨，從那個角落射過來，射得她如芒在背，射得她忽冷忽熱。Y奶在心裡念叨着：“都過去了。你走吧，走吧”。念着念着，Y奶忽然感到自己心裡最柔軟的地方，顫動了一下。Y奶明白了，她(他)有話要對他(她)說。他們要說清楚，這怕是最後的機會了。Y奶於是轉過身來，要向他走去。可是，他卻不見了，他又走了，不知什麼時候走的， 他到底是走了。他真的來了嗎 ? 這是不是自己的幻覺? Y奶感到自己心裡最柔軟的地方，又顫動了一下。這時，X爺在那邊招呼她，她撮了撮手臉，收拾了情懷，微笑着向X爺走去，她知道，從此，自己心裡那塊最柔軟的地方，再也不會顫動了。 X 爺遞給Y奶一碗麵，說你忙了一天也沒好好吃東西，Y奶說我不餓你吃吧。X爺說我中午吃的就是這個。Y奶說這會兒是晚上了，你該吃晚飯了。X 爺不敢吃晚飯，他正憧憬着散席之後的光景，屆時少不了要用些腰腹上的功夫。X爺也是自家事自家知，如果塞上一肚子食兒，運動起來定免不了上面打個嗝，下面漏個氣五的，破壞了形象事小，影響了情緒，就划不來了。 X爺陪Y奶在桌前坐了下來，心想這鳥席啥時能散呢。又有人前來祝酒， X爺Y奶趕緊又站起來，同樣的恭喜祝福之類的客套話，同樣的兌水二鍋頭，一遍，又一遍。。。。漸漸的，酒店外車馬闌跚，進來的食客越來越少了，又過了一會，終於沒有了。大廳里只剩下幾個上輩子沒吃過紅燒肉的海龜仍把腦袋埋在碗裡，還有幾個泥樣兒的食客癱在桌子底下。 “咱們可以回客房休息了”， X爺看着Y奶說。Y奶紅霞一閃，點點頭。X 爺拉着Y奶的手，走進電梯。電梯間裡就他們兩人。X爺瞧着Y奶的模樣兒，就有些按捺不住。正想動起手腳，突覺着胃裡針扎似的痛了起來。兩分鐘後，竟痛得直不起腰，汗珠子帶着乙醇的味道從額頭上流下來。Y奶嚇壞了，趕緊攙着X爺，出酒店，打出租，奔醫院。到了醫院，大夫說先拍個片子看看吧。片子一會兒就出來了。大夫一看也嚇一跳。這胃裡的麵條，怎麼一根根兒都立起來了。 “你今兒都吃了些什麼 ?” 大夫和Y奶齊聲問。X爺說除了中午的麵條和兌水的二鍋頭什麼也沒吃呀。又想了想，對了，下午村裡的哥們兒老冷塞給我一粒兒藥非逼我吃了，說是村辦藥廠的新產品，要用三隻鹿才做得出，吃了它奶奶會高興，我還納悶兒呢，我吃藥奶奶為何會高興?“那是什麼藥 ? 啥樣?” 大夫和Y奶又齊聲問。“不知道，是綠色的，菱形”。 X爺痛苦地回答道，腦海里閃過老冷的笑容 ---- 國民黨情報處長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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