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平門遭美國海關質問我為何不入加籍——我不該生氣嗎?

　　想起已很久沒去202 出口的那個outlet 了，那些瘋狂打折季節的誘惑不是不心動，只是捨不得那時間，所以竟兩年沒去過了。這個周末突然由心裡感到安寧，沒有特別urgent 的工作安排。 Real Estate 這個讓很多人愛恨交加的永恆的話題，仍然如戰場，雙方膠着，誰也不肯鬆口，不知鹿死誰手。

　　而我，偷得浮生半日閒，只想暢快的驅車幾百里，和女兒一起到美國喝個茶，逛逛outlet，最為要緊的是要買一瓶維生素C ，好讓女兒在春假回國時帶給她奶奶。

　　這樣美好而輕閒心情配上一個同樣清爽美好的天氣，我們今天早上10點半出發，很快到了和平門。過關的車輛也沒排長隊。

　　我讓女兒把證件準備好，她翻了一下她的小白卡，說：“ooops，小白卡剛過期了3 天。” “沒關係. 那就進去簽個小白卡唄。”我們的心情都出奇的好，罕有的一副不趕場的好脾性。因為今天我們確實沒有大事，今天只想買瓶維生素C。

　　毫無意外，我們被指引到美國海關的小簽大廳里。輪到我們時，我們把倆人的中國護照和楓葉卡一起遞給面前的美國官員。――一那是一個無論是長相還是態度都非常普通尋常的美國海關關員。問我們去哪裡，我說去premium outlet。

　　他翻看了一會我們的證件，說：這裡有問題。當然，女兒的小白卡過期了唄。但是他指着我女兒的護照說：“這本護照所剩的有效期不到6個月了。”(護照有效 期到2013年5月中旬)。哎呀，真是的。護照，楓葉卡什麼的都提醒過了，單單把6個月這茬疏忽了。能怎辦?他若放行，我們就繼續前進;不放，我們就打道回府唄。頂多就是把計劃中的美國西雅圖午餐改為白石海邊的川菜館罷了，兩邊的艷陽天其實沒有太大的差別。

　　於是我問這個海關官員：這種情形，能不能例外批准一次呢?他說：“你還想進入美國嗎?你還想進入美國嗎?”

　　(Are you seeking entering ......)他連問了兩次，臉上似笑非笑。

　　在濃烈的美國腔里，我一下辨別不出他的態度是善意呢，還是含有某種不友善的成分。因為這句話用不同的語氣說出來的意味是不一樣的。我愣了一下。沒有馬上回答。

　　他接着問了我第二個問題：“你成為永久居民多久了?”我輕快地回答：“ 六年了。”是啊，六年，彈指一揮間.

　　"那你為什麼不入籍?!"

　　雖然我覺得他問這個問題有點唐突，但還不至於引起我不愉快。我平靜地說：“我沒想要入籍” ( I don’t want to ! )

　　這時候這個美國關員突然提高了聲音說：“ 既然不想成為加拿大公民，那你為什麼要住在加拿大呢?”語氣里充滿了挑釁、嘲諷和輕侮。我感覺非常不舒服。

　　我也提高了聲調，一字一頓地說：住在加拿大， 並不一定要成為加拿大公民。加拿大政府沒有這樣要求!

　　他又說： 很多人不入籍， 卻又住在加拿大， 拿着福利。“騰!”的一下子，我感覺一股血往上沖!

　　這已經不是一個美國官員吃飽了撐的問題了。 我拿我的中國護照做加拿大永久居民，一個美國官員有何權力對此作評論?!

　　這分明是冒犯!是毫不加掩飾的對我的冒犯!他還在繼續說：也有很多人住在美國，拿着那裡的福利。在那裡，有人住在美國16 年了，也不入籍。

　　我的憤怒在一點一點地上升。 我臉色鐵青。他終於感覺到了我的怒色，當他重複着： “16 年了， 也不入籍” 這個句話時，我強抑着怒火， 一字一頓地說：“ I 、 DON'T 、KNOW 、THEM !I LIVE IN CANADA 。 加拿大政府沒有要求我一定要入籍!”

　　他終於聲音低了下去，說： I just want to be nice here.

　　然後聲音轉緩和，對我女兒說： 你需要一個新的護照了。他拿出一張表格，“我可以拒絕你們今天入鏡。或者允許你們入境幾個小時。”他邊說着，邊拿着筆停在那裡，似乎等我說話。我一言不發，站在那裡。繼續臉色鐵青。

　　笑話 !經歷了如此的被冒犯，你以為我會開口求你批准我進入美國嗎?你批就批，我也不說個謝字。不批，我掉頭百米就能回到我的居住國。

　　僵持了大約十來秒鐘。這個美國關員終於說：那今天你們不能入境。然後唰唰唰落筆在表格上寫批示。

　　我說 ：OK!

　　他說：你出門開車往左轉，我在那裡等你。 我出門，啟動發動機，慢慢開車轉往RETURN TO CANADA 的那條道。這過程中我儘量調勻呼吸。那個官員手拿我和我女兒的證件等在那裡。我緩緩開過去，打落車窗，並不馬上接他遞過來的證件，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I want to let you know ： I live in Canada，work in Canada，and pay tax in Canada.

　　他說： “ Yes. You have a nice day .”

　　我接過證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