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要說些與過年無關的題外話了,前面說到我是姥姥姥爺最寵愛的外孫女,現在想起來都很感嘆,確實是無人能與我爭鋒,這讓表姐們多少有些嫉妒,但又不能不服氣,因為我的受寵是因着我的性情和行為舉止所致。
說起來並非是我要刻意討人喜歡,而是我的天性使然,這天性就是勤快過度,用現在的觀點看大概就是有點兒多動症傾向。姥姥家有個大院子,姥姥在院子裡養了二十幾隻老母雞🐔、六隻鴨子、兩隻大白鵝和兩隻兔子🐰,外加一隻貓🐱和一條狗🐶,還有一缸大金魚🐟,對了差點忘了還有一隻羊🐐,五姨還養了一頭豬🐷。多麼充滿生機和活力的院子呀!從北京的軍隊大院來到這裡,在我面前仿佛是打開了一個童話世界,讓我眼花繚亂、激動不已。
我天生就是喜歡小動物,所以每天放學我總是一路狂奔回到家。放下書包就搶過姥姥正在給雞剁菜的刀,一痛亂剁再抓幾把糠一拌,就端着盆餵雞去了。餵完雞餵鴨,餵完鴨餵鵝。最高興的事是去揀雞蛋鴨蛋和鵝蛋,更喜歡觀察母雞孵小雞。既使是清掃雞窩的活兒我也很願意做,不怕髒、不怕臭、不惜力,把姥姥喜歡得不得了。而幾個表姐也許正是少年的反叛期,對姥姥派的活兒總是拖着不去,這很讓姥姥氣結。我聽到了一定會說:我去吧!說罷便興高采烈的去幹活兒了,其實我真的很喜歡餵雞餵鴨,跟雞鴨嘻戲一陣很是開心。
姥姥因為我的勤快懂事對我寵愛有加,要是我說嗓子有點痛,姥姥就會立刻下炕扭着三寸金蓮給我用香油煎四個雞蛋,讓我趁熱一口氣吃下,這是姥姥治嗓子痛的偏方,有效無效不知道,反正其他人都沒有這種待遇。姥姥還經常把幾個姨媽孝敬她的好吃的悄悄的拿給我吃,什麼蛋糕呀、桃酥呀…最好吃的莫過於李連貴熏肉大餅了,真香啊!饞死個人兒,這讓表姐們很氣結。
現在想來我當時如此勤快,愛勞動,多半就是現在所說的多動症。只不過有的孩子的多動症表現為極強的破壞力和討人嫌,而我的多動症表現為不停的找活兒干,表現形式不同而已。當姥爺劈柴時,我會在一旁幫他拾柴;姥姥要餵雞鴨時,我會搶着剁菜;姨媽們搓煤球做煤餅子時我也會弄得滿手滿臉的黑煤;五姨夫澆葡萄樹時我一定左右跟着一痛忙活;諸如揀雞蛋鴨蛋鵝蛋的活兒更是非我莫屬;連擠羊奶我也是躍躍欲試…。總之沒什麼活能了下我的,我就是一個閒不住的孩子!
幹活兒讓我快樂,周旋在雞鴨鵝之間也讓我快樂。整天招貓逗狗,其樂無窮。姥姥家的院子裡經常出現雞飛狗跳,我也跟着亂竄的景象,姥姥則扭着三寸金蓮的小腳跟在後面嚷嚷着:我的小祖宗,你慢點,小心摔着!我一會兒翻牆、一會兒爬梯子上房…,總不消停。不僅貓狗是我的好朋友,山羊也是我的玩伴。其實一個孩子,如果不是真心喜歡、不是天性使然,是無法假裝出來喜歡幹活兒,以博大人的喜愛的。愛幹活兒的多動症令表姐們望塵莫及,無以爭鋒。多年後表姐們說起來,都還認為我當年不是一般二般的二,怎麼就會有喜歡幹活兒的孩子呢?奇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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