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歸落基山-第十四章 |
送交者: 北美江湖 2021年04月18日16:25:31 於 [加國移民] 發送悄悄話 |
我的心裡“咯噔”一下,突然隱約感覺自己像是掉進了一個套里,她手裡的石頭砸下來,這個套就算圓滿成功了。可是我就算撓破腦袋也想不出來這個套的來龍去脈,而且時間也容不得我去發揮自己的想象力天馬行空。所以說那些電影小說里講的生死關頭的心理活動都是扯淡,可能就一秒鐘的時間,誰還會有那閒工夫去費那沒用的腦細胞啊?這種時候都是靠本能做出判斷和反應,不成功便成仁。 我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老子就算成仁也要有個爺們兒樣”。 所以我立馬收起那一臉我自己都覺得噁心的假笑,義正言辭地說道:要殺要剮,隨你!腦袋掉了碗大個疤,二十年後咱又是一條好漢! 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你可真逗,你就不能像個正常人那樣說話嗎? 我說:啥樣算是正常人? 她想了想,說道:我就是正常人。 我說:正常人會大半夜跑這種荒郊野地里來嗎?正常人會拿着一塊石頭對着一個快掉到溝里的毫無抵抗能力的人嗎? 她掂了掂手裡的石頭,說道:你怎麼知道我會用這塊石頭做什麼? 我不耐煩地說道:我沒工夫跟你這兒磨牙,你愛幹嘛幹嘛,痛快點兒,成嗎? 她笑着說道:你是快堅持不住了,對嗎? 她這話還真說對了,我是有點兒堅持不住了,摳住石縫的手已經開始有鬆動的趨勢。不過哥們兒既然已經放了狠話,絕沒有自己再把吐出去的唾沫舔回來的可能,那樣兒更掉價兒。 我咬着牙說道:沒錯!怎麼樣? 她說:不怎麼樣,堅持不住了就求我啊! 我說:你要是想救我,那就用不着求你,你要是想害我,求你也沒用。 她想了想,說道:好像有點兒道理。那你說,我是想救你呢還是想害你? 我說:那是你的事兒,跟我有毛關係! 她說:怎麼沒關係?這關繫到你的性命啊! 我說:我爹媽生我的時候又沒跟我商量過,啥時候跟閻王報道也是人家內定的,我壓根兒就控制不了,幹嘛要操那份閒心? 這時,我的雙臂開始輕微地顫抖起來。 她好像也看到了,收起笑容說道:行了,不逗你了!我還有話要問你,不能讓你這麼容易地死。給你,抓住了。 說着,她鬆開了手裡的石頭,那塊石頭開始向我慢慢地落下來,我這才看清楚原來在石頭上還拴着一根像是用布條搓成的粗繩。 我偷偷喘了一口氣,等石頭落到我頭邊的時候,用右手抓住繩子,在手腕上繞了兩圈。她的頭縮了回去,繩子慢慢繃直。我鬆開左手抓住繩子,借着拉力,蹬着崖壁,一點兒一點兒地爬了上去。 回到懸崖頂後,我的體力基本上都耗光了,坐在地上歇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莫菲坐在隔離墩上安靜地看着我,直到我抬頭向她道了一聲謝。 她聳了聳肩,說道:不用謝我,咱倆算是扯平了,誰也不欠誰的。 我這才注意到她的上身只剩下那件穿在外面的內衣,原先的T恤衫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我馬上目測了一下她的胸圍,至少36D,而且她還有兩道清晰的馬甲線,這是我見過的最好的身材,我很沒出息地咽了一口唾沫。 她本能地抱起雙臂護在胸前,瞪了我一眼說道:看什麼呢? 我回過神兒來,趕緊說道:對……對……對不起,職業病犯了。 她驚訝地問道:什麼職業病? 我壞笑着說道:流氓。 她先是一愣,接着嘴角露出一絲轉瞬即逝的笑意,嗔道:無聊! 看來,我從網上學的這一招還真管用,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還真就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不過我倆畢竟不是很熟,凡事兒要適可而止,否則我就真成流氓了,她指不定再從哪個犄角旮旯里整出一瓶胡椒噴給我來個梅開二度,我這把老骨頭可是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我馬上調整了一下話題,問道:你的衣服呢? 她踢了一腳那根拴着石頭的粗繩,沒好氣地說道:還不是為了救你! 我恍然大悟道:哦!原來是做繩子了。 她說道:你以為呢? 我沖她豎起拇指說道:聰明!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說着,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只剩下半扇的外套,說道:要不,您將就材料兒先穿我這件?山里晚上挺冷的,別再凍感冒了,那我的罪過兒可就大了。 她撇了撇嘴,說道:我才不要穿臭男人的破衣服呢! 我無奈地說道:好吧!那臭男人的破汽車呢?好歹能擋風遮雨避避寒,您就受點兒委屈吧? 她想了想,終於點頭同意。 我倆走到我的車旁,我殷勤地替她拉開副駕駛座車門,她卻沒搭理我,徑直拉開後座車門坐了進去,然後重重地關上車門。 我心裡話說:得,還真把我當流氓了! 我坐到了駕駛座上,轉身看着她,說道:你剛才不是說要問我話嗎?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她表情嚴肅地看着我,說道:你是怎麼知道我姐的名字的? 說實話,經歷過剛才的事兒,而且她還在堅持她並不是莫菉苹,這讓我的心裡有點兒動搖了。難道真的這麼巧?我不是不相信巧合這一說,但是我一向認為太巧的事兒就不是巧合了,那一定是冥冥之中的某種力量的刻意安排,就像地球上的生命出現一樣,從無機物到生命體,那根本不可能是大自然中的一次意外。從概率論上講,當一個概率小到極致,那就等於零。只是人們無法用現有的認知能力和經驗來解釋才會拿“巧合”說事兒安慰自己。 不過,我沒有在一件我無法解釋的事兒上鑽牛角尖兒的習慣,但凡有這種折磨自己的嗜好的人最後都成了精神病或者是哲學家。我更喜歡把有限的生命用到無限的為人民服務中去,因為那不用費腦子還可以獲得成就感,我是不是特高尚?開個玩笑,在人民後面加個“幣”字兒也許會沒那麼虛偽。 扯遠了,繼續講故事。 當時,我懶得再和莫菲掰扯了,直接把之前的事兒跟她講了一遍,一邊講一邊觀察着她的反應。 她聽完後,一臉沉重地說道:我沒騙你,我確實有個雙胞胎姐姐叫莫菉苹。但是,她在我們六歲的時候就……沒了。 我張大了嘴,過了半晌才說道:六歲?你今年多大? 她說道:二十六歲。 我的腦子裡變成了一團漿糊,如果說莫菲沒騙我的話,那個莫菉苹就不應該是莫菉苹,這是禿子腦袋上的虱子,明擺着的事兒。如果說她還是在騙我的話,我已經不是像剛見到她的時候那麼相信自己的判斷了,雖然她和我都沒辦法證明她不是個大忽悠。 我突然想到了第三種符合邏輯的可能性,問道:你確定你們只是雙胞胎?不是三胞胎或者四、五、 六…… 她白了我一眼,說道:你胡說什麼呢? 我尷尬地笑着說道:這也不是沒可能,只是你爹媽沒告訴你而已。 她沒接我的茬兒,自顧自地說道:聽我媽說,我姐是因為一次意外去世的,當時她和我爸差一點就崩潰了。從那以後,他們把所有的愛都給了我,但是從來沒忘記過我姐。在我八歲那年,他們帶着我一起受洗信奉了基督,不過我爸從來沒走出過心裡的陰影。他帶着我和我媽一起移居到瑞士,但是在每年我姐的忌日,他都會自己回來單獨住幾個星期…… 說到這兒,莫菲停頓下來,瞥了我一眼,我馬上捕捉到了她眼神里流露出的一絲猶豫。 不對,這丫頭心裡藏着事兒,話只說了半截兒,得想辦法給她鈎出來。 想到這兒,我故意岔開話題,說道:瑞士的氣候是不是比加拿大強多了? 她“嗯”了一聲說:還好。 我問道:那你怎麼又跑回來啦? 她說:我是在UBC讀的大學,畢業之後就留下了唄。 我說:那你們家在這兒還有房子吧?不然你爸回來住哪兒? 她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聰明,馬上警覺地看着我,問道:這和你沒關係吧? 我笑了笑,說道:是,是,沒關係,我就是隨口一問。 不過我心裡可不是這麼想的。說話留三分,非奸即盜,至少也是有很深的城府。她才26歲,就是個毛孩子,又是從小在瑞士長大,哪來的那麼多心眼兒?不是家長薰陶的就是環境鍛煉的。俗話說窮山惡水才會出刁民,在瑞士這種好山好水好生活的富裕國家裡,民風絕不會太惡劣,雖說哪兒都會有壞人,但不應該是像她這種年紀的女孩兒,除非她真的有事兒。 想到這兒,我對她剛剛放鬆的警惕又提到了嗓子眼兒里,不能再順着這個思路問下去了,會打草驚蛇惹得狗急跳牆的。 我又變換了個方向,問道:對了,之前碰到你的時候,我看到有個十字架,那不會就是你姐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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